不足正立於一小丘上,忽然便抬眼望那昏暗之天際。
「此等五修居然以血誓入谷,由此觀之,其心不小。除去此谷中異寶、仙材法料、靈藥仙草之類欲得外,還欲捕獲某家以邀功!只是彼等合力,倒是難以下手。唉!算了,再布下一座九宮**大陣以阻。若不行只好行險以攻,滅殺之!難道還要入此迷霧之所在送死不成!」
不足仔細觀此層層落落之土丘、溝壑、樹林、灌木,那種森然、幽暗之藍澤光芒,已然熟悉且親切,無數靈藥既是得之於彼。如今倒是又得借其保命!不足選得九座土丘以為佈陣之九宮所在,而後歎氣曰:
「唉!剛剛得獲之仙材法料,此番只怕又要消耗一空了。」
不足這般自言自語著,行去林間溝壑中將那一座座迷幻基陣布下。此事非短時可以完結。然不足已然清楚,彼五修破解其萬劫劍陣,只怕亦得年許時日,有此時間佈陣,倒也非是大急。
且說數年時間已過,淵外嫦兒雖知不足性命無恙,然尋不得不足拘押之所,亦是心下焦慮。好在其如今已是與那太宗大長老與高宗大長老夫婦之門下相識。
「君如師妹,今日可願與吾等去仙街市集?」
「三位前輩,君如萬萬不敢以師妹相稱。」
「咳!都說了幾百遍也,吾等之間再不可如此見外,否則師兄我便要生氣了!」
「可是,若是門中師兄弟知之,吾定會受罰不可。」
「莫要言與外人,誰人可知?」
「只是······」
「君如師妹,休得這般小家子氣。大師兄即已如此待汝,難道這番情意汝當真不知?」
「想來以君如小小低階弟子身份,能得前輩垂青,當真三生有幸。然君如怎敢做此想?君如之於前輩不過過眼雲煙,而前輩仙路通暢,他日定會霞舉飛昇,成就大道。屆時君如豈非前輩之阻礙!如此君如罪莫大焉!」
「君如師妹當真性情中人也,竟然為吾謀之至深!君如師妹,吾雖受教於恩師,得其逆天功法,本當苦修,然卻慕師尊夫婦陰陽同修,琴瑟和諧之美甚矣。今世若能與君如同修,吾願足矣!」
「君如師妹,大師兄之言甚切,汝當應之才是,奈何如是扭捏作態耶?」
「前輩不知君如之難也。君如有一師兄,青梅竹馬,少年時即為師尊指為婚配。後師尊歿,而吾受其引領修行至今,其救難於君如之數無算,其恩委實難報。吾今雖有心與前輩,然此心結難開,又怎能安於本心呢?若吾真這般假意不知,委身前輩,這等心性又如何能配得上前輩大能耶?便是諸位前輩,亦會視君如薄情呢!」
「君如之言甚善。只是如何便能解得君如師妹之心結呢?」
「前輩,非是君如小視,此事只怕連前輩亦是無奈!」
「哦!還有吾等師兄弟無奈之事麼?」
其一修道。
「何事?君如不妨講來。」
「吾家師兄乃是馮成!」
「啊!」
彼師兄弟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一訝然道:
「既是那傀儡馮成麼?」
「正是!」
「這事兒,這事兒······這事兒的確難辦。」
那大師兄尷尬道。
「君如亦是知之甚明。只是要確定其身在何處,是否仍在世上亦便罷了。」
「這個倒是不難。他在······」
「師弟!」
「大師兄,馮成之拘押處,門中知其所在者非是少數。便是君如知之又何妨!」
「哦!前輩不必為難!其實其拘押處,吾亦是知道,是在吾家易修門之禁地萬劫淵中。」
嫦兒忽然面色一黯,歎氣道。
那大師兄尷尬地道:
「君如莫怪,此事機密,關乎重大。師兄吾亦是不敢亂言!」
「哦!君如知之矣!吾尚有事去吾家師尊太一女真人處,這便告辭也!」
此間三修觀其黯然而去,其一修憤然曰:
「大師兄,何以如此小心呢?那付君如極陰之體,大師兄正是小圓滿瓶頸時,唯極陰之體合修,激發玄陽之氣,方有一線突破之機會。而今,機會即在眼前,轉瞬即逝。大師兄反倒退縮若是耶!」
「師弟之言為兄哪裡不知!然則宗門之秘非同小可,吾亦不敢有違。」
「宗門之秘!哼!哪裡有自己進階重要?便是大師兄沒了,宗門會在意麼?吾等修行不過是借宗門之力,奈何視其若家耶?大師兄萬不可自誤!」
「這個,容吾思之!」
那大師兄皺眉低頭不語。
嫦兒臨行時於此地草葉間附著一縷識神,早將此地三修之所言盡數洞悉,遂冷哼一聲,歸於太一女真人處去了。那女真人不在,嫦兒便自在其書閣中如往日般尋覓典籍,希望有所得。如是這般已然許久矣。然那典籍中卻無絲毫萬劫淵之秘聞在。
那師兄弟三人於仙街市集歸來,大師兄終是默然無語。萬劫淵此地便是他亦是知之不實。縱然願意告知付君如,亦是力有不逮。然其內心中亦是大動。此事須得先弄清萬劫淵之所在,而後告之於付君如。只要其歡歡喜喜自願與其雙修,則陰陽交泰下,其玄陽之力必可激發,屆時小圓滿大成,修為必可突破而成就入道之境界,再上層樓。這般思索之下,究竟其修行之願甚強,私慾畢竟大於所為宗門之利益。於是行出門去,往其二位師弟之居所去了。
「大師兄之意圖······」
「二位師弟,吾意已決!必得闖過此關,得逞入道之境界才是正理!故愚兄懇請二位賢弟相助以成,他日若有所需,愚兄必當竭力!」
「大師兄豈非禮太過也!吾等三兄弟相助相守凡數百年矣,此時正當相助,何需多禮!」
「正是此理!大師兄得享入道之境界,定可相助吾等二人早日晉級。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此言甚善!愚兄若有所成,必不負二位師弟!然則吾等閉門修行,遠離宗門雜務,諸般事物盡皆不明,何以得悉萬劫淵之所在歟?」
「大師兄何其愚也!以吾等之身份,欲得其宗門之秘何必親為。難不成門中子弟敢拂吾等之意?」
「吾豈不知,只是懼於二位師尊之威罷了。」
「如是小事,便是吾等知悉便又如何?師尊豈會太過計較?」
「便指派門下之妥當門人尋機探訪?」
「大師兄,以吾之計,左右是要知悉其秘,倒不如將那門主喚來,直截了當問個清楚明白。」
三師弟暗聲道。
「不妥,不妥!雖然吾等不怕有事,然老祖與吾等師尊不睦,謹防有人藉機尋事!再說此事不易急,慢慢來吧。君如小妮子似乎不太好糊弄,時間略長,也好顯得大師兄為此事殫精竭慮呢!」
「二師弟言之有理。兄門下阿三,此人精明,且極富詐計,更為致要者,乃是此子之忠,吾斷不疑也,可用此人謀之。」
「大師兄此言可用,便是此人吧。如何運作,便由他,吾等只需結果便了。」
「只是二位賢弟亦需相助才好。」
「師兄勿慮,吾等自會設疑障以惑人,斷不至於有人疑我。」
「多謝二位賢弟。」
於是此三人便喚來阿三,仔細謀劃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