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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集 文 / 往生老魔

    正是不足並嫦兒羈押近十年之久時,冬月,天灰濛濛大暗,積雲之厚早遮蔽了日月。忽然便下起雪來。初時揚揚灑灑,而後竟愈下愈緊了。到了天將黑時,那雲發了狂般從天降下一地雪。千里之地銀裝素裹,萬般風物皆發銀毫之光。雖天將昏黑,然黃昏之光芒卻將此一色世界映的格外妖異。

    「不足哥哥,汝瞧這素白世界,宛如純潔絕無瑕疵之美玉般,真天地造化之美也!」

    「哪裡是純潔之美,明明是這皓白將這世間一切所謂善惡美醜盡皆掩藏了!」

    「哎呀!不足哥哥,汝怎得總是這般覽天地風物也!要知道造化之神奇往往巧奪天工呢!萬物之態無不具真美之大觀!汝以善美之心觀之則萬物盡善美,汝以惡恨之態度量之則天地皆丑。然無論凡俗仰或修行者人人應向善,生於此界才可盡享生之樂趣!」

    「話雖如是,但天地無情,人界多恨!汝想癷二人近十年之苦痛與磨難還不是無妄之災麼!況吾等並非生於斯,長於斯,只是小心行路爾!再者,此世間行惡事者盡享天年與人間富貴,而為善者如螻蟻般苟活,命運操之人手,性命懸於一線,溫飽不知,饑寒時時,豈不是惡者昌行天下,善者苟延殘喘麼!」

    「不足哥哥!汝,汝怎地就不能不和吾抬槓麼,認了吾家之理便就這般難麼?」

    「好了,嫦兒。汝亦大姑娘也,不要總是嬌滴滴的。」

    「在哥哥這兒,吾就這樣了!汝不喜歡嫦兒這般模樣是不是?是不是?」

    「這倒不是。汝之外相某家已然習慣很久也。好了,既如此,汝便就這樣嬌滴滴的好了!呵、呵、呵······」

    「不足哥哥,這天地皓白,風輕氣爽,吾二人何不神遊一番呢?」

    「妙啊!待吾等今日再放識神去牢外游一遭耍來!」

    他二人隨著識神出竅之神通小成,既不時出遊一番,到也可聊以慰藉被羈押之苦了。此時兩人盤坐牢中小號內,口念法咒,手結法印,兩大識神場倏然而開,便將方圓三十里地面盡數罩在此大陣之內。

    「不足哥哥」

    那嫦兒傳音道:

    「吾等去那賊首之巢去瞧一瞧如何?」

    「好!近來賊首頻聚,似在醞釀何等大事兒。吾等正好去查上一查倒也正好。免得倘或有事,反倒束了手腳。」

    兩人邊傳音,邊緩緩隨了大識神場向牢外巡去。卻在牢門左近見一男子鬼鬼祟祟與那顧都統領密謀。便將心神調去此處,卻聽得那賊子對賊首之一之顧都統領道:

    「二哥,自古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吾等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否則一旦大當家動下心思,吾等恐死無葬身之地也!」

    「吾曉得。小三子,汝在山寨之中還有何發現?」

    「吾一直謹遵二哥之令,只做小嘍囉,不做別家之事,倒也無人識出吾乃是二哥之心腹。但近來數次行動,核心圈中之弟兄卻參與甚少,不知這算不算異動?」

    「嗯,繼續密切關注寨中之人、事。同時準備好後手,如有異動,只先逃遁,千萬勿使別家注意!」

    「二哥,要不吾二人還是早點溜之大吉的好!反正這些年來所獲錢物便是二三輩子也揮霍不完,又何必貪多!」

    「汝那裡曉得,吾亦是早身不由己也!難道現下就走了即可一走了之麼?錯了!老爺與大當家何人,爾等那裡曉得!彼心事縝密,心狠手辣。他等準備之後手連師爺都戰戰兢兢著!何況彼等近年來求上升補個肥缺,所費不少,卻還無動靜,恐是所賄金銀財寶尚不足額。因此吾等必尚有用處。等其陞官之事大定,恐便是其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之時。吾等必在此前小心尋個機會,隱了姓名,埋了身份,遠遁他鄉。天可憐見,若運氣好讓吾等成功脫逃,便只做富商逍遙一世,豈不快哉!只怕彼等亦是機關算盡了呢!」

    「二哥所言極是!只是汝現下便得小心策劃也!」

    「這個吾曉得的。好!汝自去吧!」

    於是那小山子低了頭順了牆根兒只做溜躂狀而去了。只是其目中毅然之色忽現。待走的遠了,其忽然停下腳步,向那山間望了一眼,又復向那牢城營望了一眼。跺一下腳放開步伐如飛的遠去了。

    「不足哥哥,這伙賊人倒好見識!」

    「哼!彼等那裡曉得,及著道兒不遠矣!」

    「不足哥哥,吾等且盯著此顧姓賊子,看其如何應對!」

    「好,吾亦想看一看,這些賊眾如何內鬥呢!」

    不足冷笑一聲道。

    那顧都統領看著名喚小三子之賊人遠去,沉吟半響,歎一口氣自語道:

    「上賊船易,下賊船難啊!」

    「顧都統領,牢中幾個獄卒又打起來了,汝快些瞧瞧去!」

    「哼!彼等打架不是經常之事兒麼,有何可大驚小怪的!」

    「然則,此次彼等都動了傢伙也,遲一些恐出人命呢!」

    「何事?怎麼回事?」

    「還不是為了錢之事由。一個借錢去賭,輸光也,而另一個急用錢,卻哪裡還得出!不打才怪了!」

    「媽拉個巴子的,還反了他們了!走!」

    那顧都統領一頭說著,一頭便急行去了牢營。入得牢營,卻聽光噹一聲響,身後牢營大門被關。再抬頭一瞧,卻哪裡有什麼鬥毆之事!顧都統領刷的一聲將腰刀抽出,而其時四個軍漢手拿刀劍圍住了他。顧姓賊子高聲叫道:

    「大當家,出來吧!」

    「哈、哈、哈······二哥倒好見識,既然如此,汝應該知道如何辦了吧!」

    「因何如此?」

    「有得問麼?」

    「嗯!吾為虎作倀,殺人無算,作惡太多,死有餘辜!但今兒個,吾縱無救,亦要臨死一搏,反顯吾豪氣一生。大當家,吾從未見汝出手。據傳汝文武全才,其武藝之高早過將軍也。可否與吾走上幾合?」

    「哼!幼稚!人以謀勝而勇力最次。隨吾多年,見識不增。殺!」

    那顧姓賊子將刀一拋,直取公子。而自己剛要動地,卻被一大網纏身,身中數刃而亡。那公子見那刀來,亦不閃躲,只用手指輕輕一彈,其刃盡裂,做數快掉落地上。而後冷冷道:

    「將首級取了,去裡面牢房中見過證人,畫了押,取了證據來。

    「是!」

    四衙役一聲吼,遂即向內行去。

    不足感知此景,也不自經吃了一駭。

    「好厲害的武藝,嫦兒快回,此人是去尋吾二人呢!」

    兩人識神剛附體歸位,便見那公子帶著四人直入了來。

    「汝等兩位受苦了。當日汝等告那周家莊為賊巢,後小心稽查,果然。然吾等為不至打草驚蛇,近些年來一直羈押汝等。雖不致太過受苦,但也羈押此地多年矣!今賊眾俱已伏誅,賊首已被吾誅殺也。但一應相關手續亦不得不再勞煩二位。來呀,開了牢門,將二位請入縣衙,擺酒壓驚。」

    不足與金嫦兒雖知其之謀,卻也吃了一驚。然知其欲求,便不再言他。只是道了謝,做茫然狀隨公子去了縣衙。

    縣令依然樸素衣著,文雅端據道:

    「史公子,金小姐,二位受苦了!本縣羈押汝等近十年之久,實為此一方百姓計,然卻獨苦了汝等。吾今為本縣十數萬百姓謝過二位。」

    那縣令遂起身躬身行禮。不足與嫦兒假意大驚,急道:

    「草民豈敢!」

    遂復入座,把酒言歡,氣氛甚恰。是夜,不足與嫦兒洗漱而息。既得天明,換了縣衙中所送衣物,至大堂。辨過了顧姓賊子之首級無誤,讀了文書,畫了押,只謂那顧姓賊子實賊首爾遂罷。

    後復往縣衙之驛館等候官府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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