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皓天在這段時間並沒有只是等著赫連羅鳩的消息,而是兵分三路,從東、西、南三個方向悄悄地向漠北的心臟靠近。不過著一些都做的相當隱秘。
而這段時間傾顏的情緒也十分的穩定了,大多數時候她是在營帳裡睡覺,司皓天看著她又變的紅潤的臉頰不禁有些後悔帶她出來。
但是已經這樣了,他只有盡量去照顧她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赫連祁連對汴水發起了攻擊,而且赫連祁連親自帶兵征戰汴水。
赫連祁連算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吧,他領兵打仗很有一套,而且將士們也都很信服他。
當司皓天的探子接到線報,說赫連祁連的大軍開到的時候,司皓天沒有著急,而是讓林雨辰點好了將,然後領著五萬精銳出去應戰。
趙常依舊是先鋒,他催動身下戰馬出列叫陣的時候,赫連祁連的營陣中卻是無人應戰。
「怎麼?看到老子就嚇得尿褲子了?」趙常見沒人應戰,自信心極度膨脹,興致高昂,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得意忘形,但是趙常似乎就犯了這麼個情理之中的錯誤。
趙常催著馬,環視了一圈之後,還是無人應戰,這時他已經被虛榮心撐破,不管不顧的就要衝到對方陣營去。
林雨辰銳利的觀察到赫連祁連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他根本就不在意這次的勝負,只是想要讓被自信自負沖昏頭腦的趙常衝過去,那麼到時候幾萬人就立刻將趙常圍住,縱然是趙常武功蓋世,他光是揮動蛟槍就夠他手臂酸軟的。
看來赫連祁連的根本目的是要個個殲滅他們的勇士,來達到讓軍心渙散的目的,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小看林雨辰了。
林雨辰一揮手,道:「鳴金收兵。」
雖然眾人多有不解,但將軍的話就是軍令,違抗軍令者斬。幸好趙常還沒有昏到連軍令都違抗的地步,雖然多有不甘心,但是聽到鳴金後,還是策馬隨著大軍一起撤退了。
「將軍,為什麼不乘此機會殺他個片甲不留?」趙常驅馬行到林雨辰的身邊,並駕而行問道。
林雨辰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指揮著大軍撤退,趙常還是不死心,所以這就是大將跟先鋒的區別,一個光有蠻力,一個還懂的去思考。
「為什麼?」趙常連問了數次,林雨辰都沒有回答他,反而是策馬跑到了軍隊的最前面。趙常憤憤的回頭瞪了一眼還是老神在在的赫連祁連,用力夾了馬肚追上林雨辰。
一直回到營地的時候,他都感覺十分的憋屈,為什麼就這樣就撤退了,明明可以殺他個片甲不留的,打仗不是講究的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嗎?為什麼要在士兵最勇猛的時候撤退呢?
想不過的趙常仗著自己立過幾次軍功,言辭間夾槍帶棍,處處針對林雨辰。林雨辰也不與他計較,司皓天勾唇,看著孩子氣的趙常道:「要是你大伯在,鐵定要敲你腦袋的。」
「末將不知末將錯在何處,末將只知道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可是我們卻只打了個照面我們就撤軍了。」趙常還是很不服氣的說道。
林雨辰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趙常身邊,道:「若是我不鳴金收兵,你待如何?」
「當然是衝過去了,和他們一決高下。」趙常眉宇間滿是輕蔑,看著林雨辰說道。
林雨辰也不與他計較,大概是看在趙飛虎的面子上,又或許是看重這個人才,想要好好栽培,不管處於什麼原因,林雨辰今天保住了他的小命。
「你可看清了赫連祁連的小動作?」林雨辰繼續耐著性子問道。
趙常回憶了一下,道:「他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馬背上,有些性意闌珊。」
「這不就結了,若你一人之力同時和數百人作戰你當如何?」林雨辰還不點破,誘導的問道。
司皓天看著這二人微微的笑了起來,端著酒杯喝了起來。雪妃就乖巧的依偎在他身邊,時不時的替他夾菜斟酒什麼的。
「勉強。」趙常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他這個人就是直腸子,一根筋通到底,不知道變通。
林雨辰微微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若是我不鳴金你就會衝過去,然後被赫連祁連的三萬大軍包圍,你說我是救你呢還是保護五萬大軍不損一毫?」
「那有什麼,跟他們拼到底就是了,我中岳個個都是血性男兒。」趙常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嘴硬的說道。
林雨辰無奈的看了一眼司皓天低聲的說:「孺子不可教也。」
四下裡想起了爆笑聲,趙常伸出手撓著腦袋站在哪裡,還是不明所以,林雨辰搖著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接著就聽司皓天笑笑的對林雨辰說道:「不急不急,雨辰你慢慢教導。」
林雨辰對司皓天點了點頭,然後和大家一起端起酒杯,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這個時候趙常就非常鬱悶了,他還是沒有想明白,但是大家都說是他錯了,可是他卻自己還不知道錯在哪裡,於是看著大家高興,他就一點興致都沒有了,一個人偷偷地躲了出來。
雪妃見他一個人悄悄地出來,也跟著出來了。
「你怎麼不和大家一起喝酒呢?」雪妃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他趕緊拱手行禮:「參見雪妃娘娘。」
「什麼雪妃娘娘啊,我叫黎雪,你叫我雪兒就可以了。」她大大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有水光在裡面蕩一般,而且她身材比一般女子嬌小,看上去就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更容易親近。
趙常本就心屬於她,見她主動過來跟自己說話,剛才的鬱悶一瞬間就一掃而光,傻呵呵的笑著看她。
「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臉上寫字了?」雪妃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趙常也就二十出頭,又從小在軍營裡生活慣了,很少見到女子,雪妃算是他遇見的第一個讓他心儀的女子,但是君臣關係他只能把這份心藏起來,但雪妃那麼大膽的看著他,情不自禁的臉還是紅了。
雪妃見他臉紅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來,趙常被她一笑,臉就更紅了,習慣性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也跟著傻呵呵的笑起來。
「你還真是有趣的人。」雪妃掩唇笑的不亦樂乎。趙常則是傻傻的賠笑,附和一句是麼。雪妃看著他的那個傻樣子就忍不住發笑。
過了好一會兒,雪妃才勉強忍住不發笑,把話題拉回來,道:「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喝酒?」
「……」趙常這下不說話了,他還沒想通一些事情,於是就沉默著不說話。
雪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於是點透了講到:「其實林將軍這麼做是對的啊,你想想,要是你衝過去幾千人把你圍起來,就算林將軍帶人馬上衝過去救你,但是可能他過去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在了,或者受了重傷,然後赫連的軍隊馬上就撤退,林將軍是追好呢還是不追好?」
趙常這下子終於算是明白過來了,拍著手大罵自己笨蛋。想通了的趙常立刻回到席間,然後九十度對林雨辰鞠躬,嚇得林雨辰酒杯都掉在桌子上了。
「趙常,你這是唱哪一出啊!」林雨辰站起身來看著他。
趙常神情非常的嚴肅,鄭重其事的道:「以後林將軍說什麼我絕對服從,不敢再有半點異議。」
頓時大家又開始哄堂而笑,點點頭,說他這個人衝動了點,但好歹還挺講理,腦子夠清晰,有大將風範。司皓天也笑盈盈的看著趙常,這孩子雖然沒有他大伯的機智老練,但是很好學,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員猛將。
「報!」一個小兵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放在頭頂,「皇上,發現兩個可疑人在糧草附近鬼鬼祟祟。」
「帶上來。」司皓天沉聲說道。
很快那兩個人就被帶上來了,他們穿著的是中岳軍隊的戰甲,看樣子也不像是漠北人,難道這兩人是奸細?
「你兩個是哪個將軍手下的?」林雨辰問道。
趙常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有點眼熟,於是喝問道:「你們是不是赫連祁連派來燒糧草的?」
「將軍,冤枉啊!我們喝多了,就去一邊小解,沒想到就被抓過來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大喊冤枉。司皓天也無從分辨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奸細,不是最好,若是真有奸細混進來,那可就麻煩了。
林雨辰派人調查了這兩人的來歷,確定了這兩人不是奸細後,大家又開始喝酒。
司皓天喝的微醺,就不在跟他們一起喝了,先回了營帳裡。掀開營帳,發現傾顏正藉著昏黃的燈光在看書,他走過去笑了笑,道:「什麼時候這麼有興致,來,為夫看看你看的是什麼書?」
傾顏聞著他滿身的酒氣,一股噁心湧上來,她極力的忍住了,用力踹了他一腳,道:「去洗洗,臭死了。」
「為夫真是傷心,夫人居然嫌棄為夫臭。」司皓天又爬上傾顏的身上,一邊蹭著她的臉,手一邊不規矩的亂摸起來。
傾顏不耐煩的推開他,道:「別鬧了,快點睡吧!」
「可是我想你了,可不可以?」司皓天淺吻著她的面頰,脖頸,呼吸十分的凌亂。
傾顏心裡叫苦不迭,她現在的身子怎麼可以承歡,於是用左手推攘他,道:「別啊!實在不行你去雪妃那邊吧!」
天不悅的是,傾顏把他推到雪妃哪兒去,他心理把傾顏當成唯一,但是傾顏呢?難道兩人在一起,就是為了晚上那點事?所以他不高興,但是傾顏卻誤解了他的不悅。
傾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有點酸酸的,又有點歉疚,反正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司皓天生氣了。
輾轉反側睡不著,她翻了個身,輕聲開口道:「睡著了嗎?」
「嗯!」司皓天淡淡的應了一聲。
「今天聽說軍中出了奸細,抓住了嗎?」傾顏只是睡不著所以隨便問問。
但是司皓天卻不想她插手這些事情,朝政的事和軍營裡的事,他都會處理好的。他睜開眼睛,將傾顏的身體板正,道:「看來你精神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