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坐在馬車上,趙飛虎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跟著馬車。大概走了差不多遠的時候,她忽然叫停。
趙飛虎翻身下馬,上前來,道:「皇后娘娘為什麼要停下來?還沒到呢?」
傾顏鑽出馬車,喜兒扶住她。
「趙將軍,我們不去那個神醫那裡,根本就沒有這個神醫。」傾顏說道。
喜兒和趙飛虎皆是臉色一白,喜兒說道:「不會的,皇上說有就會有的,娘娘您別擔心你了。」
趙飛虎沒有說話,傾顏拍了怕喜兒的手,道:「有沒有我心裡很清楚,司皓天這次把我支走,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不過這次正好給了我一個絕妙的機會。」
趙飛虎不解,上前一步,問道:「娘娘,我只管聽從皇上的安排,將您安全的護送到驪山,別的我趙飛虎一概不知,請娘娘上車吧!」
傾顏沒有上車,而是走了兩步,走到馬兒的身邊,伸出左手拍了拍馬脖子,馬兒立刻舒服的打了兩個響亮的鼻噴。
「我們不去驪山,而是去鬼谷。」傾顏擲地有聲的說道。
趙飛虎不想違背司皓天的意思,堅持要去驪山,找神醫,傾顏卻堅持不走,趙飛虎是個牛鼻子,不走就不走兩人僵持中,傾顏對趙飛說:「將軍上馬車,我與將軍詳談。」
趙飛虎一愣,但還是妥協了,這麼在這裡僵持也不是個辦法,如果被平南王的人知道了那就危險了,於是他上了馬車。
傾顏只吩咐了一句,去鬼谷,然後馬車再一次緩緩地動了起來。
「將軍必定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會問。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問,就是赫連皇子什麼時候起程?」
趙飛虎微微一愣,倒是這件事告訴她也無妨,他閉著眼睛,說道:「三日之後。」
傾顏點了點頭,心中忽然掠起一股不祥的感覺,又在心裡細細的想了一遍,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她立刻喊道:「不去鬼谷,立刻回宮。」
趙飛虎睜開雙眼看著她,「不行。」
「我知道司皓天讓慕南風護送赫連祁連的事,也知道三天之後司皓天將要派人刺殺赫連祁連,好以辦事不利,破壞兩國邦交的罪名將平南王勢力削弱,但是既然司皓天能想到刺殺計劃,為什麼平南王想不到,所以這三日司皓天很危險。」傾顏說道。
趙飛虎心裡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現在瑾淵還在他們手裡,這件事司皓天整個處於被動狀態,最好就是加強防守,不讓平南王的奸計得逞。
「不行,不能回宮,皇宮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危險,皇上送你出來就是不希望你涉險。」趙飛說道。
傾顏不能安心,可是馬車已經越駛越遠,忽然她想到一條計謀,可是她雙眼卻會影響這個計劃。這可如何是好呢?
「還有多久能到鬼谷?」傾顏問道。
趙飛虎撩開車連看了看外面,道:「最多午時就能到了。」
「好,快馬加鞭,我要酉時趕回皇宮。」傾顏說道。
「說了不能會宮,不去驪山已經是臣最大的讓步了。」趙飛虎說道。
傾顏這個時候不說話了,反正她決定的事誰也沒辦法更改。只是馬車往前飛快的奔跑,車轱轆的聲音催的傾顏心慌意亂。
晌午十分,終於趕到了鬼谷,鬼谷她熟悉的很,也不是來一兩次了,她飛快的走進去,推開大門,直接找到鬼醫的書房去。
鬼醫正在看醫書正看得入神,沒注意到有人來,直到門被人大力的推開,才驚覺的看向門口,傾顏正站在門口。
「誒呦……姑奶奶,您輕點兒啊!你以為我這木頭門跟你家的金門相比啊,會爛的。」鬼醫放下書猶如看到冤家一般的無奈。
「這次找你是有些事。」傾顏直接道明來意。
趙飛虎和喜兒都站在一邊,趙飛虎身邊還跟了個十六七的小伙子,說是趙飛虎的侄子,為人風趣,不過總被在趙飛虎敲腦袋。
「看見就知道沒好事,你說吧!」鬼醫也不給他們倒茶,說道。
「我要你把她易容成我的樣子。」傾顏指著喜兒道。喜兒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不僅是喜兒,趙飛虎也被嚇了一跳。
「這次你肚子裡又裝什麼壞水啊!」鬼醫呵呵的哂笑兩聲,問道。
趙飛虎卻是一個箭步衝上來,直接說不行。
傾顏卻再一次無視了他,繼續和鬼醫說道:「我要你把喜兒和趙戎都易容成我的樣子。」
這時趙戎忽然跳了起來,「什麼?」
趙飛虎更是堅決表示不同意。傾顏不得不耐心的說了一下大致計劃,趙飛虎雖然反對,但是這個計劃真的很完美,於是說道:「我必須跟著你,不然我不放心。」
「不行,你要護送『我』也就是喜兒去驪山,我和趙戎回宮。」傾顏說道。
「不行,我怎麼可以假扮皇后娘娘你呢,一定不像,會被才拆穿的。而且你的眼睛也扮不了喜兒啊!」趙戎哀叫了起來。
「就這麼定了,趙飛虎你和喜兒慢慢走,遊山玩水也沒關係,要慢。最好能在赫連祁連的歸途將他給搞定。」傾顏冷冷的說道,那神情從容淡定絲毫不輸給男子,「我和趙戎回宮翰旋。」
「不行,你就算回宮,也不可能有什麼改變的,與其白白把自己放在險境,不如聽從皇上安排去驪山。」趙飛虎說道。
她一走,司皓天身邊潛伏的危機就會立馬暴露出來,那個司皓天處處維護,當成是小妹妹的雪妃,其實才是最大的危險,若是不回去,她很難安心。
「我不想多跟你解釋,有兩條路,第一,讓我把你迷暈,把你搬上馬車;二,你自己按照我說的去做。」傾顏沉聲說道。
趙飛虎還是不從,傾顏沒辦法,看了一眼鬼醫,鬼醫點了點頭,道:「何必嘛!真是的,你這個人啊!」說完,就開始給喜兒易容。
「趙戎,把你叔叔搬到馬車上去。」趙戎無奈,他不想被迷昏了在被化成女子,誰叫人家是皇后娘娘呢。
傾顏把自己的玉珮取下來,放在趙飛虎的手裡,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喜兒就麻煩你照顧了。」
戌時,馬車緩緩地走在管道上,趙飛醒來的時候已經走了好遠,趕回去是來不及的了。傾顏留了一封信給趙飛虎,趙飛虎認得那是趙戎的筆記,但是看完信之後他也希望這次皇后能得手。
天一亮,一輛馬車就已經停在宮門口,『傾顏』拿著腰牌呵斥守衛,道:「本宮的車架也趕攔,好大的膽子。」
守門的侍衛知道,皇后的馬車是可以隨意在宮裡出入的,所以立即放她們進去了。坐在馬車上,『傾顏』握著『喜兒』的手,道:「我真是好擔心,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
『喜兒』握了握他的手,道:「趙戎,你別擔心,有本宮在。」
傾顏扮成喜兒,趙戎扮成傾顏,又回到了皇宮中。
御書房看折子的司皓天得知消息後,臉色大變,立刻急沖沖的奔到承乾殿,走的時候不相信磕到桌子他都沒覺得痛。
——皇上駕到。
兩人剛到承乾殿司皓天就匆忙地趕來了,這時聽到太監的聲音,趙戎徹底的慌了,問道:「怎麼辦?欺君是死罪啊!」
「別擔心,有我在,記住你現在就是冷傾顏。」傾顏握了握他的手,道。
趙戎好不容易定住心神,跪下來迎接皇上。
司皓天一進門,臉色鐵青的看著傾顏和喜兒,道:「皇后怎麼回來了?」
「回……回皇上,臣妾不想離開皇上。」趙戎說道,只是聲音有些顫抖。
「哦!皇后對朕還真是情深意篤啊!」司皓天走過來,握著趙戎的手,雙眼幾乎要等處火化來。
趙戎早就被嚇得渾身發抖,這時『喜兒』上前來,微微福身道:「皇后娘娘對皇上也是一片真心,皇上莫要怪罪,皇后娘娘也累了,不如先讓奴婢服侍娘娘休息吧!」
司皓天磨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好。」
傾顏將趙戎扶到裡屋,拍了拍他的手,鼓勵了一句,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顏兒,你搞什麼鬼?」司皓天打從進門的那刻起就認出了皇后是假的,真的傾顏卻易容成丫鬟回來了。
傾顏笑了笑,道:「最危險就是最安全的,你把我送到別處,還不如就放在身邊。」
司皓天皺著眉頭,看著她,真是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才好,重重的歎息一聲道:「顏兒,你倒是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好了,你去做事吧!別被人看出什麼了。」傾顏說道。
司皓天點了點頭,也沒多做停留就回去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他若是拆穿她,只會讓她更加的危險。
一個丫鬟應該不會引人注意,但是總所周知喜兒的眼睛沒有問題的,傾顏扮喜兒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呢!
誒……司皓天揉著疼痛的額角,也無心看折子了。
傾顏還在安慰持續發抖的趙戎,這個孩子剛才被司皓天嚇壞了,現在還抖個不停。而且還不停地打退堂鼓,傾顏有些惱了。狠狠地擰了一把他的手。
他吃痛,抬起頭來看著傾顏。
「現在你不能說不行,不行也得行,你不想要你舅舅趙飛虎被你連累吧!反正我做什麼事司皓天都不會把我怎麼樣,但是你們不同。」傾顏這樣跟他說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告訴他,沒有退路,只有繼續往前。
「皇后娘娘,雪妃來看您了。」小梅進來稟報道。
趙戎更加震驚的看著傾顏,不知所措。傾顏握著他的手,沉聲道:「快出去,記住你是我,你眼睛別亂看,記住自己是瞎子就行了。」
趙戎硬著頭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