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事全都交給冉澹來做主,司皓天自己卻連夜奔向了漠北。趙飛虎知道之後,差點掀了屋頂,當然沒有屋頂是帳篷頂。
顧長風卻始終都是那副笑笑的摸樣,他不管何時,嘴角都是上揚的,讓人總是想到八個字,溫潤如玉,翩翩公子。
別看顧長風長的帥氣逼人,又有一副好脾氣,但是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不眨眼的貨。在得知司皓天離開的消息後,最淡定的是冉澹,他似乎老早就猜到司皓天會離開一般,最不淡定的是趙飛虎,他差點沒策馬去追走了一晚上的司皓天。
顧長風微微一愣之後,又恢復了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司皓天連夜奔赴漠北王都,這事比較隱秘,所以除了趙飛虎、顧長風、林雨辰和冉澹知道,其餘的人都還以為他們的主將正在某個神聖的位置上研究下一步要做什麼呢!
漠北王都,傾顏還是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睡著午覺。
忽然有人靠近,傾顏歎了口氣,她以為是去而折返的赫連曷諸呢!於是閉著眼睛,說道:「不是說了嗎?不要來打擾我睡覺。你煩是不煩啊?」
可是腳步還在逼近,那人沒說話,傾顏覺得沒對,赫連曷諸一向喜歡搞出點動靜,每次來都是很大的排場,這次怎麼只有一個人來了呢!
她睜開眼,回頭去看。正待驚呼,卻被來人摀住。那人一手摀住她半張臉,一隻手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傾顏拚命地眨眼睛,點頭,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你怎麼來了?」她小聲的問道。
司皓天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氣息,忽而,傾顏推開他,聲色俱厲的說道:「你不是說你只是利用我嗎?現在還來幹什麼?」
司皓天勾唇,這丫頭還在記恨呢!他也不解釋,因為傾顏一驚繃不住,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跟我走吧!」他緊拉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她點了點頭,神色堅定,但是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司皓天看她的樣子,實在不解,問道:「怎麼了?」
「沒有,赫連每天都給我吃軟經散,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她看著他,露出擔憂的神色,五指不由自主的收緊了些。
司皓天心疼的摸摸她的頭,他看得出她很害怕他將她拋下,所以她下意識的緊緊扣住他的手。其實也沒什麼,軟經散只要幾天不吃,藥效就會過去,但是經常吃就會傷到身體的經脈。
他將內力灌注她體內,遊走五內發現她服食的劑量很少,只是讓她暫時不能活動而已。
「那你在忍忍,我晚上再來帶你走。」司皓天拍了拍她的頭,傾顏也很溫順的點了點頭。
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漠北王赫連曷諸的監視之下,傾顏也是知道的,她在想辦法怎麼樣才能順利的走掉。
傍晚,赫連曷諸準時的出現,他笑笑的坐在傾顏的對面,然後叫人上了滿桌子的菜餚,他一邊夾菜給傾顏吃,一邊東拉西扯說些沒用的話。
「我看這裡太簡陋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搬去芙蓉園住吧!來人,幫冷姑娘搬東西。」他根本不給傾顏說不的機會,就直接將東西搬走。
怎麼辦,今晚上她不在這裡,司皓天就找不到她了,可是怎麼辦呢,要怎麼樣才能留下來呢!
「我看不用了吧,我覺得這裡挺好的,我習慣了。」她笑笑。
赫連曷諸加了一塊鮭魚到傾顏的碗裡,說道:「你第一次對我笑呢!」
傾顏立刻收了笑容,她是第一次對他笑嗎?她又不是冰山,她覺得她還是經常笑的啊!
「多吃點,你看你身無二兩肉,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虐待你呢!」他又夾了一塊雞肉道傾顏的碗裡。
傾顏看著自己碗裡堆積如山的菜,真是吃不下,一想到司皓天在某個角落看著自己,她就覺得開心,想立刻跟那人走。但是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所以還要忍忍。
「好啦,你不要再給我夾菜了!我不吃!」她忽然感覺煩躁,她不喜歡別人對她太好,既不是朋友又不是親人。總覺得非親非故,這樣受了別人的恩情,以後要還。
「難道對你好也不行嗎?」赫連曷諸一直笑笑的看著她。那樣的表情讓傾顏覺得很不舒服,就像是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獵豹,在觀察獵物。
「非親非故的。」她說道。
赫連曷諸丟下筷子,拿起絲巾擦了擦手,道:「那我娶你好了,我是漠北可汗,我娶了你你就是漠北最尊貴的王妃,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傾顏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的都起來了,「你今天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我是有過丈夫的女人,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國際玩笑?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我說的是真的!」赫連曷諸說道,非常認真的說道。
傾顏看著他,像是在研究他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的,但是看了半天都覺得這是一個玩笑啊!她喜歡的可是司皓天那個臭男人啊!眼前這個男人吧,身高八尺,長的倒還是可以,不過他怎麼看都有點年紀了。雖然成熟穩重也沒什麼不好,可是這不是她喜愛的款。
傾顏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她真是恨不得那個人趕快走了吧!可是那人就是坐如松,一尊請不走的大佛。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回去吧!」她沒辦法只好打了個哈欠,推說自己累了,要休息,想趕走他。
結果赫連曷諸吩咐身後的侍女,上來攙扶傾顏去芙蓉園。傾顏一下子冷汗就下來了,不累吧,就得陪他聊天,累了吧,就得去芙蓉園,這樣一來不管怎麼著司皓天也不能找到她啊!
侍女上來攙扶傾顏,「奴婢名叫翠兒,來服侍姑娘。」
翠兒?怎麼又是叫翠兒?看來翠兒這個名字挺搶手啊!可是她怎麼會想去,她死抱著椅子,說:「不,我不去,我不要去。除了這裡我哪兒都不去。」
赫連曷諸勸了幾回,但是傾顏就是不肯去芙蓉園,他的耐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冷下臉,開口說道:「你在等司皓天來接你嗎?那我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就算他進的來也叫他出不去。這裡不是中岳,這是漠北在本王的地盤上,加上重重守衛,他能平安的帶你走?別做夢了。」
傾顏也放開了椅子,看著他,也不跟他繞彎子,說:「既然你這麼說肯定早有防備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又要把我移到芙蓉園呢,這說明你沒把握。」
赫連曷諸意識被噎得無話可說,繼而一陣哈哈大笑,「好,那就留你在這裡,今晚我就要生擒司皓天,一雪前恥。」
傾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的,她擔心司皓天,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躲藏,會不會被找到。
赫連曷諸走了之後,傾顏的這個院子就拍了重兵把守,還有人在院外交替巡邏,當真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一隻螞蟻都跑不出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傾顏左等右等,還是沒見司皓天來,而且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被抓了,不會的,被抓的話外面的守衛就不會那麼嚴密了,現在赫連曷諸還沒有放鬆警惕說明司皓天還藏在某個角落裡。
到了後半夜,外面交織著蟲鳴和蛙聲,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傾顏不禁覺得下午見到司皓天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其實司皓天根本沒來過。可是我外面的守衛又是怎麼回事。
等當她努力說服自己別等了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又驚又喜,看過去。卻看到一張十分不想見到的臉。
「怎麼?他還沒來嗎?看來是不會來了。」赫連曷諸說道。
傾顏一瞬間明亮起來的眼眸讓赫連心動不已,但是在看到自己後又迅速的暗淡下去,就像是一朵曇花,瞬間開放又在瞬間凋零,那麼惹人心疼。
「這麼晚了,可汗還不睡,跑到我這裡似乎不大好吧!」傾顏冷冷的看著他。
赫連曷諸他沒有進屋,只是看見這個時候這裡的燈火來亮著,所以就過來看看,看來是沒什麼事情,於是好心情的退了出去,還順帶把門帶上。
傾顏看見他走了出去,才將燈吹滅,屋子瞬間暗了下來。一回身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傾顏用力的環住他的腰身。
司皓天在黑暗中笑了起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不熄燈我怎麼出現呢!傻瓜,這不是明擺著讓人來抓嗎?」
「呵呵……」傾顏低低的笑了起來。可是接下來他們要怎麼出去呢!外面有重兵把守,想要出去難於上青天啊!
「我們怎麼出去呢!」她小聲的說道。
司皓天卻把手覆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牽著她的手,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這個房間的機關,然後一聲沉悶的聲音過後,一條暗道顯露了出來。
司皓天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一起走進了暗道裡。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守衛甲對守衛乙說道。
守衛乙搖了搖頭,罵道:「媽的,這裡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有鬼敲門的聲音啊!」
守衛甲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罵,也就閉嘴不再說話了。
第二天一大早,伺候的丫鬟打來清水給傾顏洗漱,開門把東西放下,然後向床走去。
「不好了不好了人不見了!」
這一聲幾乎,徹底打亂了這個寧靜的清晨,院子裡亂成了一團,許多人都十分不解,明明沒人出來,人卻不見了,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