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回屋去。
剛走不遠,便聽見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傾顏淡淡的笑了起來,繼續往前走。
轉過長廊,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奼紫嫣紅,她從小是個瞎子,能在那樣的組織裡活下來真是不容易。想那個在二十一世紀的冷傾顏已經死了吧!老天這是憐惜她所以給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嗎?
她勾了唇,第一次笑的那麼明媚,那麼暖人心窩,卻無人欣賞那剎那芳華。
攤開雙手,她看見陽光灑落在手心,暖意的流淌在手心;抬起頭,看見滿園的百花爭艷,原來世界是如此的繽紛,這樣多彩。
她定要好好珍惜,上輩子她的生活是陰暗的,不見天日的,現在她要重新活過,她要一個五彩的未來。
轉身沿著曲折的小徑,繞回她自己住的閣樓,卻不想在半道上遇上了王爺。
目光落在香蘭身上,看她依偎在司皓天的懷裡,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傾顏也猜到了幾分。
「王爺,您要替蘭兒做主啊!姐姐雖是正妃,蘭兒是側妃,但蘭兒也絕計不受這樣的侮辱。」香蘭說罷,便淚盈於睫,當真是我見猶憐。
司皓天一張臉蹦的死緊,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動作倒是快,眼淚來的也快,王爺這是打算怎麼做主啊!」她半是調笑半是真的說道。
司皓天看著她一點恭敬小心的樣子都沒有,頓時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燒,他怒視著眼前的女子,想著她以前是如何對自己倒貼,不由一陣厭惡,便冷冷開口道:「道歉。」
冷傾顏不語,一雙靈動的眼睛直視著司皓天,彷彿在無言的詢問『你當真要我道歉』。
司皓天竟然被她看的有點愧疚,但是他面上依舊是那一副威嚴的摸樣。
良久,冷傾顏收回目光,繞開二人,逕直往自己的院子走。道歉?怎麼可能,她冷傾顏向來是高傲如斯,豈會向她人低頭,並且這並不是她挑起的。
不動手殺了她已經是開了天恩,還要她道歉,簡直沒門兒。
司皓天見她繞開自己,怒火橫生,喝道:「放肆,你竟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冷傾顏轉身,雙手背在背後,笑道:「您這麼大……額……這麼大一……就是我想把你放在眼裡,奈何我眼睛太小裝不下。」
說罷,也不等司皓天反應,哼著小曲,優哉游哉的走了。
司皓天當真被她的話噎了個正著,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讓他恨不得掐死那個哼著小曲的女人。
不自覺的攔住香蘭香肩的手漸漸發力,只聽香蘭痛呼一聲,「王爺,您弄疼蘭兒了。」才恍然醒悟過來,只是那人早已走遠。
香蘭抬頭望見王爺失神,便知此事注定了會不了了之,心裡盤算著這個王妃好生厲害,三言兩語就勾走了王爺的魂。以後得多加防範,不然以後王府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香蘭哪裡會知道此事正是她噩夢的開始,而司皓天也沒料到以前死纏爛打的冷傾顏居然會突然轉性,剛開始還以為她故意裝矜持,所以在看她的時候,眼中多少帶著那麼些不屑。
冷傾顏回到自己的屋子,兩個丫鬟見到主子回來竟然也不行禮,冷傾顏心知自己不受寵,這些狗仗人勢的傢伙也給自己臉子看!
她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緩緩地放在唇邊,卻又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放下杯子忽然說道:「王妃我是不受寵,這一時不受寵也並非一世不受寵,俗話說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還得轉。」
說罷冷眼看了看那兩個丫頭,其中一個穿著翠綠色衣衫的婢子,眼珠兒一轉,立馬笑盈盈的走了上來,「王妃,這茶水涼了,翠兒給您換一壺。」
傾顏含笑不語,看著那自稱是翠兒的丫鬟去換茶水。
另一個丫鬟則是很不屑的走了出去,傾顏耳力驚人,因為從小眼瞎,練就了一對格外敏銳的耳朵。
「翠兒,你腦子進水了嗎?王妃是爭不過側妃的,論長相她沒側妃好,論誰更討王爺歡喜她更及不上,翠兒你可要站對隊伍,別到時候哭鼻子求我。」
「多謝英姐,以前英姐對翠兒多有照顧,翠兒在此謝過,以後只怕……」
傾顏笑笑的點頭,這機警的丫頭她喜歡,只要不背叛她,她絕對不虧待這個翠兒。
翠兒端著新沏好的茶水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叫了一聲王妃。
「翠兒,我見你倒是機靈的很,既然你跟了我,以後我也不會虧待你。現在我有些事要問你,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回答就行了。」傾顏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裙擺,正色說道:「現在是什麼年月?當朝皇帝是誰?」
「回娘娘,現在是壬午年,四月十四,當朝皇上是祁鐮帝。」翠兒一一回道。
冷傾顏沉吟了一會兒,繼續問道:「有幾個諸侯國?」
「娘娘怎麼會不知?」翠兒有些詫異,冷傾顏乃是將門之女,她父親乃是戰功赫赫的一品大將軍。
冷傾顏冷眼看著她,翠兒渾身一顫,低頭說道:「最大的三個國家分別是中岳、漠北和東源。而我們中岳的領土最為廣袤,乃是托冷將軍的福,他是中岳的戰神。」
冷傾顏點了點頭,現在大致瞭解到這個世界,看來自己的便宜老爹很有勢力,難怪這具身體想嫁誰就嫁誰。
「翠兒,那個香蘭是什麼來歷?」她抬起頭,神色凜然。
翠兒看的一陣炫目,這樣的人可不比以前那個刁蠻的冷傾顏,前後簡直判若兩人,希望她沒有壓錯寶。
「香蘭娘娘是春風樓的清官,王爺很喜歡她,所以就將她收進王府,後來還封了側妃,若不是娘娘您……您的父親是……大將軍……」翠兒一邊說一邊斟酌用詞。
冷傾顏心下瞭然,便截斷了她的話,「知道了,翠兒,現在你是我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新婚洞房那夜,我不慎跌了一跤,撞了頭,以前好多事都記不得了。以後你在我身邊機靈點做事。」
「是,娘娘。」翠兒乖巧的低下頭。
冷傾顏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單手撐著額頭,心裡千回百轉,自己是大將軍的女兒,嫁過來怎麼可能沒有陪嫁丫鬟,以後等著自己的麻煩還很多,一切需要小心行事。
正想著,門外便傳來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其實聲音並不大,只是冷傾顏的耳朵特別的敏銳,能聽人之所不能聽。
煩躁的站起身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她這個不受寵的妃子的門口吵吵。
「香蘭妹妹,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欣然閣?」冷傾顏一聲妹妹叫的那叫一個甜膩。
香蘭卻是氣的臉都白了,她比傾顏先進門,怎麼說傾顏也要叫她一聲姐姐,這輩分被傾顏一叫驟然低了下去。
「王妃,雖然你是正妃,但我進門時間比你早。」香蘭勾了勾唇角,端的是端莊賢淑的架子。
傾顏勾著唇冷笑,簡單的回到:「那又怎樣?莫不是妹妹今兒來就是來提醒本宮,本宮地位比你低?別忘了,本宮可是王爺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
香蘭自知出身比不上她,一口銀牙咬碎,憋了許久,才調整好表情,「姐姐說的是,只是香蘭來看看王妃姐姐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看來王妃姐姐生活富足,並無什麼需要添置的,芯兒,咱們走。」
冷傾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欣然閣,出了一張桌子,三張矮凳,一張看上去半舊的床,一個防止洗臉盆的架子……衣櫥裡那幾件衣裳雖然還新,但並不多都是嫁過來之前添置的新衣。
一個王妃,住的院落如此的簡陋,何談富足。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