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幹什麼?」一個圖爾內斯特輕騎兵對他的同伴問道,在他們的面前,北方人經過一陣混亂後,重新開始移動了,這次,北方人沒有上馬,馬和輜重一樣被收攏到了中間,只有少數人依然騎乘在馬背上,「他們準備改成步兵了麼?」
「他們本來就是步兵。」同伴說道,「他們的騎術有多差你也看到了,坐在馬背上他們就不會打仗了,我倒是希望他們都繼續騎著馬,這樣我們收拾起他們來就容易了。」
「喂,你們兩個!看到他們移動了沒?開始幹活啦!」隊長騎著馬從他們身邊跑過的時候回頭衝著他們吼道,「大部隊一時半會還趕不過來,我們多留他們一刻,大部隊就能早一刻趕上來!」
「遵命。」兩名輕騎兵策馬小跑起來,他們不用跑得很快,因為對方只是在步行而已。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阻攔」,而不是「驅散」,所以他們沒有攻擊這支隊伍輜重眾多的後衛,而是一路迂迴到了北方人的前鋒所在位置,「好了,夥計們,讓我們把羊趕回去!」他們的隊長招呼到。
但是這一次,對方沒有停步結陣,儘管他們已經在步行,結陣比剛才方便很多。
他們正對著騎兵們繼續前進,好像這些朝他們衝過來的騎兵不存在一樣。
「咦?他們以為我們只會嚇唬他們麼?」隊長喊道,「夥計們,動手吧!」
經歷過與圖爾內斯特教區周圍的那些貴族的戰鬥。騎兵隊長對自己這邊的馬力很有信心,就算對方有騎兵保護。這些騎兵也是一些追不上他們的騎兵,要說他們除了騎術以外和先前接觸過的紐斯特裡亞貴族騎兵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們的馬比紐斯特裡亞貴族騎兵還爛——因為他們的馬是搶來的,馬和騎手根本就沒有配合訓練,還有許多馬根本就不是戰馬。
可惜北方人也清楚這一點,沒有傻乎乎地騎在馬上等待他們衝擊,而是趁他們沒衝到面前的時候就下馬結陣,否則,搞不好射一些火箭過去,就能叫這些臨時湊數的騎兵炸營。
那時候,可就有大樂子瞧啦!
隊長滿懷遺憾地想。一旦對方的陣勢散開,這些笨拙的騎兵就會面臨他們一邊倒的屠殺,即使總數遠不及對方,倚仗馬力,他們可以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先吃掉那些馬又爛騎術又差勁的掉隊者,再吃掉那些拋棄了輜重和同伴在陌生土地上流浪到精疲力竭的精兵……慢慢把對方分割包圍吃掉,那是騎兵們最爽快的時候……可惜對方沒蠢到這個地步……
真可惜啊。
「射擊!」
聽到隊長的命令,騎兵們立即舉起了馬上專用的弩。輪番朝對方的前鋒射擊起來。
是的,和紐斯特裡亞傳統的騎兵不同,這些騎兵可以騎在疾馳的馬上射擊,雖然除了個別天才以外。在準頭上面離他們的女主人的期望還有些距離,不過,他們也沒有射擊特定一個人的必要。他們是馬上弩手,不是狙擊手。
射不中十環紅心算什麼。就算平時訓練的時候箭一直會飛到旁邊兩人靶子上的也不必擔心自己的準頭,面前的敵人這麼多。橫豎箭不是朝這個敵人飛就是朝那個敵人飛,總不會倒過來朝自己人飛。當然,這不是說他們閉著眼睛不瞄準就胡亂射擊,他們只是不朝特定的一個人射擊,而是朝指定的一個區域射擊。
「看!和猜測的一樣,他們不攔截我們的俘虜和輜重。」阿代爾說,雖然猜中了對方的行動,但是他的語聲當中一點歡愉也沒有,「他們不貪求戰利品,阻攔我們對他們是更優先級別的命令。」即使對唾手可得的戰利品也沒有動心,而是執行命令——雖然是有些僵化的命令,估計他們的統帥不在——這種對紀律的服從性,比他們精湛的騎術更加可怕。
原來還希望能在他們爭奪戰利品的時候伏擊他們,殺個回馬槍的……真是媚眼拋給太監看啊。
「阿代爾!你受傷了!」他旁邊的人驚呼道,鮮血正從他的手上流下來。
「我知道,現在傳令暫停。」
當北方人停下他們腳步的時候,騎兵們也停下了他們的腳步,既然對方停下來了,他們覺得沒必要浪費他們的馬力和箭矢。
「這些狗的牙齒怎麼這般鋒利……」為了說服其他人下馬步行,並故意將輜重俘虜放在後面,阿代爾將那些反對拋棄輜重的戰士放在後面保護輜重,自己帶頭扛著盾牌站在第一列,先前,他已經看到那些不知名的騎兵在遠處就向斯坦恩等人射擊了,他知道他們不用下馬就可以射箭。
這也就是他堅持要移動的原因,很顯然,對方並不怕他們的長斧陣,這些騎兵沒有衝擊他們不是因為害怕傷亡,因為他們不用靠近到長斧的殺傷範圍就能攻擊他們,他們之所以看到他們結陣就停步是因為要等待他們的大部隊。
但是,這些馬上射手的凶狠還是超乎他的意料,木頭做的盾牌竟然被這些人的鋼製箭頭射穿了……
「怎樣?你們還堅持要和他們戰鬥下去嗎?」他將盾牌上的洞口和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展示給手下們看。
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你們是國王派來的救兵嗎?」一個騎士騎在馬上,老遠就喊了起來,「你們來得真是快啊!堪稱神速!我是大修道院屬下的騎士斯佩,恭候各位多時了,那些該死的北方人……等等?」
顯然,他的視力不及他的嗓門那麼好,因為他才發現被一小群騎兵簇擁著朝他過來的兩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是兩名女士。
「國王派來的救兵?」羅怡疑惑道,這是哪裡來的一出?「我是費捨爾伯爵的女兒,布拉德男爵
夫人。」她朗聲回答道,「那些該死的北方人劫掠了費捨爾伯爵領地,我們要搶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啥?」斯佩驚訝之極地瞪著她——她,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