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的命令光環沒有起效,她僅有的幾名手下完全沒有當npc的自覺,而是爭先恐後地告訴她這不行,那不行。
首先,漢森太太非常客氣友好地指出,蓋那個什麼窯需要人手,而現在人手都在耕地——當然,把他們全叫來讓地荒蕪這一年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今天是農奴們給領主服役耕地的日子,羅怡明年的麵包還要指望這幾天呢。
其次,教士先生再一次懷疑計劃的實用性,他覺得為了蓋一個什麼坊而花錢就極不明智,現在為了一個部件又要另外再蓋一個磚窯,哦神哪,這得多少錢?男爵夫人缺錢了直接跟農奴們要不就行了,把磨麵粉錢多加幾成,錢不就來了嗎,搞個磚窯有啥用?賣給誰?騎士們還住泥屋呢!更不要說一個貴族居然做起買賣來,真是成何體統,別說這會兒,就是工業革命時期的英國貴族們,搞工商業那也是繼承不到家產的次子們玩的把戲,正經的貴族就該為了神戰鬥,正經的貴族女人就該虔誠地服侍神,噹噹噹地算錢,像什麼樣子?最最要緊的是,按男爵夫人的花錢速度,他很懷疑到時候還能有幾個小銀幣剩給教會。
就連瀆神者格蘭德一家子,看起來也不像配合這個計劃的樣子,格蘭德太太一臉的堅毅表情,彷彿要上刑場一般悲壯,三個孩子緊緊地環繞著她們的母親,看著羅怡的樣子就像看一個劊子手——呃,我有這麼嚇人嗎?羅怡左思右想,想不出答案。
最後還是格蘭德太太先開了口,她央求羅怡不要把她的孩子用於什麼邪惡的巫術。
看來漢森太太和黑衣教士一起出現將這個女人嚇得夠嗆。
羅怡同意不把她的孩子用於巫術。
格蘭德太太要求羅怡起誓。
「好大膽!」謝普罵道:「眼睛裡還有主人嗎!」
這個女人,眼裡真是沒有領主啊,她一個農婦怎麼敢這樣和男爵夫人講話!
格蘭德太太堅持要求羅怡起誓。
羅怡雖然穿越成了貴族,但是沒覺得這種要求有啥過分,她張口就給起了誓。
然後格蘭德太太就如釋重負,乾脆地昏厥過去了。
羅怡起頭,漢森太太抱腰,把格蘭德太太搬進屋裡,然後又搬了出來——羅怡認為屋裡太不通風——漢森太太從圍兜裡拿了幾片葉子揉碎了給病人塗上,過了會兒格蘭德太太算是回復過來了。
趁這時間羅怡想了一下,在春耕結束以前她肯定是無法弄到大批人力了,那麼,趁這個時間先從小型的實驗開始?
畢竟她對造紙只知道理論,實踐那是一點沒有。
而且對原材料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首先她吩咐漢森太太把領地上凡有的,漿汁是膠質的植物,都弄一些來。
然後她又和幾個手下開會研究紙簾的問題,初步商定用粗布和蘆葦試一試。
現在沒有炕,可以先找一塊比較平滑的石板用於烤紙,除了浪費燃料以外羅怡看不出太大的壞處。
等初步計劃商量妥當了,羅怡也沒有浪費時間,她要趁這個空檔去好好研究一下那荒謬,四到六頭牛才能拉動的犁。
等她靠近了看了那犁後,神啊,木頭的……
木頭的犁……
牛兒啊,你們辛苦了!拉這玩意,真不是牛干的活!
然後,羅怡問教士能不能定做鐵犁。
鐵犁?
這個謝普知道,但是……又要花錢!
謝普很不高興,為什麼要把錢白白地扔進水裡呢?不管用木犁犁地還是用鐵犁犁地,活兒總是那些農奴來幹,有什麼區別呢?讓他們少用幾頭牛快點幹完活?這不是領主花錢ziyou民省錢農奴偷懶享受嗎?
他說,這費老鼻子錢了,騎士們有一套從頭到腳的鐵甲,還當自己富裕了,許多鎧甲都是從爺爺傳到孫子的,頭盔和鎧甲不配套那是再常見不過的,還有人穿「百家甲」的,用那麼多寶貴的鐵給農夫打犁,荒謬!再說,領地上沒有這樣手藝的鐵匠,必須得到城裡去找,然後,還得請鐵匠到村裡……
為什麼要到村裡呢?定做好了,拿車子裝回來不就行了!羅怡說。
否則就得把犁拿到城裡去,裝好了鐵頭帶回來。
不不,我要做新式的犁,做一個這個樣子的……這樣子,配上木製的配件……
那就非得去城裡定做了……
那就進城!羅怡一錘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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