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影響人心智的事情李青先前就有感受——比如張勤梁學習《怒火心經》之後性格越來越灑脫,別說功法,其實先前基因改造的時候,他就受到了魔鬼苔的影響變得非常暴戾,不過修煉了功法之後,反倒讓這種暴戾的情緒宣洩了出去。
李青不是特別在乎枝枝殺人,畢竟說真的,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去用道德標兵的要求去說教別人他感覺沒這個必要。當然,觀點上他還是同意沒必要殺的人,就不必動手去殺。畢竟眾人只是死亡空間裡面的試煉者,這方世界不管是真實還是虛假的,迷失在裡面,或者淪為一個殺人魔都不是好事情。
而且死亡空間所造的世界,李青越來越感覺每個世界都不是那麼簡單了——就算不是真實的世界,也絕對不能說它是虛幻的,亦真亦假,不然李青也不會跟林月如有回頭之約定。
陳思跟枝枝生氣的真正原因李青也能猜測得到——她並不是真的在說教責怪,更多的應該仍舊是一種擔憂,和李青一樣的擔憂,以前的枝枝心地要比現在善良不少,這處處透著詭異的功法,似乎真的能改變她的心神,厲害是厲害了,但是李青真的怕她這麼修煉下去,會迷失了自己。
從她選擇這套功法開始,李青就感覺不對勁,現在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過去,雙方的接觸越多,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愈演愈烈。
走進宅邸,李青聽到後面的兩人仍舊在慪氣——丁坤夾在中間想勸架,但是他比陳思更不善言辭十倍,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就站在那裡如同一個大木樁子一般傻愣愣的夾在倆人中間。
不去管身後的事情,李青相信以眾人這麼多年來生死與共的感情來講,枝枝不管心神變成了什麼樣子,只要沒有徹底迷失,那就肯定還是一家人——就好像老張再暴戾,也都是針對的外面,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控制不住自己了,那就是連靈魂都一起丟掉了,和活死人無疑——否則的話,不管他變成什麼樣,都是以小隊利益為絕對核心的。
那倆人,吵,就由他們吵吧——大不了就是心和面不和的冷戰幾天,不是什麼大事。
進入府邸之中,剛躺床上準備睡覺,李青就聽到了城內出現警鐘的聲響,城主死掉是城內最大的事情,被人發現之後,外面肯定鬧翻了天,不過這不管自己的事情,李青翻了個身,繼續入眠。
第二天李青是聽到侍女的腳步聲醒來的,希爾子爵招待的很周到,貴族的生活也很舒適——李青一醒來,侍女聽到動靜就敲門進來,然後端入熱水服侍李青洗漱,一番打點之後,一出門來到大廳內就看到了希爾子爵送走了一個來客人——那人看起來是城內的軍官,應該是城防隊長之類的。
「昨夜惡魔竟然潛入城中,把老城主給殺死了。而且在老城主死亡之後的後半夜,他全家男女老幼無一倖免。」子爵說話的時候,試探性的看了一眼李青——他知道,昨天晚上,其實是李青等人去的老城主家中,戰亂時代誰都不是傻子,惡魔如果能悄無聲息的潛進城池殺掉城主,那他們就能悄無聲息的潛進城裡殺掉任何人,那這城池根本屹立不了這麼多年。
很明顯,昨天的事情極有可能是李青等人做的。
當然,有時候猜,是一會是,承不承認就是另外一回事——猜得到,說明極有可能,但是如果承認了,那就是你了。
「是嗎?看來惡魔真是猖獗,但是我昨天沒有嗅到惡魔的氣息,也許是老城主家裡的仇人做的這件事?你不是說他們一直不受人喜歡。」李青笑了笑,直接把包袱丟給了希爾子爵,「所以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在蓋棺定論之前,亂說話總是不太好的。你看看,城中就只有兩家貴族,伯爵死了的話,那城池自然只能轉交給子爵管理,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沒那個閒工夫在這猜測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而是接管城防軍隊,以及經濟帳薄,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
李青笑了笑,看得希爾子爵有些晃神。
三秒鐘之後。
「謝謝魔法師大人的提點。」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府邸。
而李青也陷入了深思——先殺掉老城主,最後全家男女老幼一個都沒放過,這事兒肯定是枝枝於的,而且李青也能猜測得到原因。昨晚陳思兩人吵架,枝枝被說教一通之後自然氣不過,她雖然脾性已改但是絕對不會跟陳思動手,就又返回了老城主家去洩憤——「你越不要我於什麼事情,我就越要於」大概就是這種心理。
「唉。」李青想到這裡之後,歎了口氣,出了院落之外。
外面張勤梁正一臉窘相的站在那裡——大概是昨天嫖了沒給錢,臉面上掛不住,正在那不知道鬱悶著什麼。
「喲,老張,早啊。」李青出聲調侃道。
「早個屁,昨天晚上被人好一頓侮辱……」老張撓了撓頭,「我說你們這些人,還有老丁,你倆簡直是太不仗義了,這麼坑我。昨天讓那女人還有酒館老闆好一頓侮辱,我理虧也沒辦法,最後不得不叫來克裡斯給付的賬……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趕緊趕緊走,這城我呆不下去了,我們去王城。」
「哈哈哈……」聽了老張的遭遇之後,李青和丁坤一個對視,雙方心有靈犀的笑了笑。
老站這邊尷尬,陳思和枝枝那邊一人一邊誰都不說話,李青也不勸她們,只說了一句該走人了之後,就率先離開了。
既然打探到了其他兩個神殿的消息,那極北城就沒什麼好留戀的了。眾人的隊伍不需要馬車,也不要馬匹,以小隊現在的速度隨便加個速都要比馬匹快了數倍,而且也不需要收拾東西,隻身過來,隻身離開,帶著裝備就可以了。
李青離開之前並沒有跟克裡斯告別,雙方應該不會再相遇——畢竟萍水相逢,而且李青也幫了他不少忙。最起碼來說,他如果沒有遇到李青小隊,人十有**就要在路上被惡魔殺掉,而之後李青小隊做的事情,也都是對他有利的,
不虧不欠,來的快,走的利落。
雖然沒有通行令,但是離開城池對小隊來說毫無難度,大早晨直接離開,還能趕路。從這裡到王城那邊,還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一天就算趕路數百公里,也得個兩三天。
極北之地太寒冷,出了城市就是風雪,趕路幾十公里才能見到一個村莊。
路途之上,唯有李青和陳思有飛行能力,而且他們的速度也是最快的兩個,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一個御劍飛行,另一個架風前行。
半空之中,李青靠攏了陳思,他感覺雙方應該談一談了。
「枝枝不是小女孩了,四十年了,雖然對別人來講,四十年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對我們這些進入時間房子的人來說,四十年,那就是真的過去了四十年。」李青想了下措辭,「四十年前,她是一個小女孩,她把你當大姐姐,她的心智雖然非常成熟,但是同樣的,也非常容易依賴別人,她的依賴點,就是你。」
「現在呢?」
「現在你們都是女人,你六十多歲,她也接近六十了。」李青用了一種女人很難接受的說法說出了這個數字,「所以,她不需要依賴別人了,她仍舊拿你當親姐姐,是最親的人,但是十幾歲小女孩眼中的姐姐,和五十多歲女人眼中的姐姐,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人要適應自己的新位置。」
「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陳思看向了李青,「就應該讓她亂殺人,不管她?」
「是的,管教只會適得其反,從她選擇修煉那套功法開始,她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枝枝了,以後,這種改變應該會越來越深刻,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之間感情破裂。」李青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來到了這個空間,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終選擇的道路,她既然選好了,那就只能一路走到最後。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我們外人無從評判,而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真的,從過任務的角度來講,我並不認為枝枝的這種改變是錯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陳思看著天空,猛然御劍加速,「我懂了。」
在眾人在趕路的時候,快車車廂之內,也是在議論李青這個小隊。
快車除了李青小隊一共也就只有ll個人,但是這是一個人卻分屬五個小隊,那叫王超的倚靠在門邊上,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其他人的談論內容,卻都是李青小隊。三個光頭壯漢在說,小隊時間的問題——他們討論的內容是,李青小隊進到任務之內,多久能出來。時間房子是外面一剎那裡面就無數年了,但是任務卻似乎不盡相同,等幾個月是不可能,但是時間流動的速度他們卻是不知道——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進到列車任務。而且看死亡空間的意思,下場任務他們是要一同進行的。
而那邊的耳朵獵人小隊討論的內容和光頭小隊完全不同,兩個男人在討論李青小隊會不會記恨自己這邊——畢竟,先前無論是他們的下屬隊伍,還是自己的兩個隊員,都跟李青小隊是敵對關係,而且自己兩個小隊的隊員也死在了李青等人手裡,這種矛盾看似是不可調和的。
龍鳳胎小隊的內容就比較離譜了,雙胞胎的弟弟湊到另一個男人那邊,兩人在討論枝枝的奶有多麼大,同時那個弟弟在慫恿自己的姐姐學習和枝枝一樣的功法。
「錢我們可以攢嘛」弟弟如是說道。
四個隊伍,一個靜默,三個在討論不同的,只有第五個小隊,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那套功法,你先前看了很久。」邋遢道人走到了那個穿著奇怪大氅的女人身邊,「我記得你說你估計學不會來著?」
「你說你學不會,看那女孩的樣子,卻能如此簡單的找到突破口,這功法是不是不如你說的難麼難?」道人笑道:「誰都有馬有失蹄的時候,你是不是計算錯誤了?」
「不會的。」女人問道:「張三豐,我問你,武學上的事情你會估算錯誤嗎?」
「不會。」
「那我就不會估算錯那功法的難度,我真的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