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那麼的自信,這種自信傳遞給了李青一個強烈的信息——那就是,李輕水這個人,在這個世界,比他先前想像的還要厲害,這種厲害已經達到了一種程度,一種但凡見過他的人,都會毫無疑問的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類,也許他們沒見過世界的其他地方,但是不管其地方變成為了什麼樣,只要見過這個人,他們都有信心,李輕水毫無疑問都是最厲害的。
能達到這種程度,那麼李青有理由確信,這個叫做「李輕水」的人,已經強大到了超越人範疇的地步——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讓四號那麼聰明的人做出那麼自大的判斷。自大到,以前根本沒離開過鄭州的他,就可以百分之百的告訴你,他見過的那個人,肯定是世界上最厲害的。
「如果不是大柳樹的存在,他有可能改變世界」這是四號進到學校之前的最後一句話。
河北境內。
女特工和特種兵跟著前面的清瘦身影,心中感覺到了強烈的壓抑——這次壓抑不是前方那個似人非人的怪物造成的,而是他們這個小隊伍不知何時走到了一個奇怪的森林裡面,不知道從哪一步踏出開始,周圍的樹種就開始變成鮮紅色,直到走進了一個分界點之後,眼前的一切就徹底變為了血紅。
血紅——周圍的樹木是血紅,腳下的草地是血紅,空氣是血紅,呼吸是血紅,周圍一片安靜,彷彿進入了一個血色的廣大靈堂。
「這是什麼鬼地方？」純色的世界,被單色調的血紅包裹住的女特工有些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這種壓力來自於精神,來自於人類對單色調和目盲的恐懼。女特工和特種兵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但是在這種環境下仍然感覺腦壓上升,胸口發悶,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只是一個善於偽裝的森林罷了。」聽到女特工的疑問,隊伍最前方的清瘦男人四處看了看,然後笑著蹲下摘起了地上的一個血紅色的花朵,但是花朵到他手中之後,突然收到了「驚擾」,隨後「花瓣」舒展變為了一個飛蛾飛向了空中。
「單項生物圈競爭特例」男子看到飛蛾飛向空中之後,說道：「一個特定的生物圈之內,所有的動植物都有可能全部向著同樣的方向進化而去,比如某些島嶼之內,就全是毒物,毒蛇毒草毒蟲毒花,你在這個環境生存,你不帶毒,就活不下去。而現在這個叢林就是特定生物圈競爭意識的升級版,他們不但都會偽裝,而且相互之間還能配合在一起,組成一個更加高級的偽裝圈,徹底迷惑走進來的生物」
「有辦法出去嗎？」女特工升級過感官,在這純色世界外面,她尚能看出四五米的距離,但是在這裡面,天地和四周的一切都是一個顏色,如同把人扔進一個大染缸裡,眼球都被糊住了,一切都那麼單調,她感覺自己伸手不見五指。
「跟著我,就行了。」男子說著,向前走去,身上的灰白中山裝,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異色,也成了女特工眼中的導標。
「你有名字嗎？」盯著那紅色世界中唯一的灰白,女特工出聲問道：「我們以後合作的時間還會很長,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嗯,這身體以前有一個名字,我挺喜歡的,還是沿用下去吧……」男子轉頭,「李輕水。」
北京。
眼前的這所學校是七號說的會面地點,在河北的路上,七號遇到過一次其他的小隊,其他小隊告訴了他們約定地點,就是眼前這座「二中分校」。李青先前以為只是一個約定好的碰頭地點,但是進到學校之後才發現,這座應該還能住不少人的學校已經騰空,整個校區寂靜一片,很顯然已經被先頭隊伍給拿下了。
眾人來了之後,剛進門沒多久,一個聲音就在空中響起：「你們來的有點慢。」
「路上耽擱了一天。」四號回答,而李青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仍舊是空白一片,很顯然說話的是一個隱身人。
「他們是什麼人？」聲音再次問道,雖然沒特指是誰,但是誰都知道問的是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試煉者小隊。
「朋友。」四號回答。
「那進去吧,我父親已經在昨天到達了。」聲音回道：「就等你們了。」
聲音說完話,周圍就再次陷入了安靜,但是李青凝神靜聽,還是在地面上聽到了腳步移動的沙沙聲,順著聲音的指引,眾人來到了學校的圖書館門前。這圖書館的構架是個仿歐的建築,雖然是中式的牆壁,但是房子卻比尋常的建築高很多,看起來很寬敞的樣子。
進到裡面之後,李青看到的是倒塌的書架和破損的桌椅,桌椅和書架的木材被微生物腐蝕,裡面已經中空糟透,如果不是外面刷著一層防腐漆的話,估計現在已經爛成了粉塵。屋裡面充滿了一種破敗木頭和紙張腐朽的氣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孩零落的散佈在屋子的周圍,大的也沒有四號大,小的更是只有嬰兒形態,看起來襁褓未滿,需要人照顧的模樣。
除了小孩之外,屋裡還有一些軍人,但是屋子的正中間有一塊打掃的比較於淨的空地上卻是空無一人。
看到這樣的情景後,李青收回了精神力,眼前再次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新來的朋友,似乎有些非同尋常的能力呢」場中的空地上,傳出了一個厚重而震撼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很好聽,但是卻如同厚實的大鼓一樣,渾厚的有些過分了。
這種渾厚的聲音來自胸腔的共鳴,以人類普通的胸腔容量和大小,是不可能發出這大鼓一般的胸腔共鳴的。
「我叫李青,這些是我的朋友。」對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李青大方的介紹了自己這邊的夥伴,他手劃過的範圍,連帶了張勤梁和桃子在內的所有人。
「可以信任嗎？」聲音再次發出,問向的是領李青等人過來的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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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以。」四號點頭,隨後李青突然感覺眼前那本就不明朗的光線再次暗淡了起來,如同一個巨物突然擋住了眼前的所有光線,心有所感之下,再次精神力灌注進眼球,視線穿過室內的濃霧,讓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身高足有五米以上,通體潔白圓潤,看起來非常非常強壯和漂亮。
是的,是漂亮,那是一種跨越了物種的力量和曲線美,就如同人類看見老虎和雄獅一般,會覺得兇猛而漂亮,而那怪物比老虎和獅子漂亮百倍,也凶悍百倍。他渾身的線條堪稱完美,身上的每個稜角,都充滿了力量的質感,全身披著厚厚的甲冑,眼睛是全身唯一一個黑暗的地方,眼眶之內的眼球如同青蛙一般,只有黑眼球,沒有白眼珠,黑暗明亮和充滿了智慧。
「你好,人類。」甩動著自己粗壯的尾巴,那怪物沖李青點了點頭,「看你的眼神,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我們。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流,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兩棲人,也是兩棲人的祖先,周圍這些,是我的孩子。」
隨著眼前怪物的話語,李青看到自己周圍光線再次扭曲,隨後一路上跟隨他的隱形人終於現出了他們的軀體——那是一個個跟眼前巨大怪物長相接近的個體,也是全身雪白光華長著長長的尾巴,只不過和眼前怪物不同的是,他們的個頭要小很多,大的也只有兩米高下,小的跟普通人身材近似,也就是一米七八的模樣,渾身那種力量的質感也沒眼前的巨怪來的強烈。
準確的說是,一眼看上去,就比眼前那個頭更大的白色怪物差了很多。
「感謝四先生一路上沒有暴露我們的身份,而讓我自己決定是否現身,這是對我們兩棲人的尊重。」白色怪物頓了一頓再次開口說話,只不過這次說話的同時,他沖李青身邊的四號躬了下身子。
「不礙事,互相尊重而已」四號沖白色怪物擺了擺手,「我們是盟友嘛,相互尊重是應該的。」
「能和您這樣明事理的人一起合作,那真是非常讓人開心。」白色怪物再次客套了一句,這次李青仔細的聽了一下這怪物的發音和咬字,發現對方吐字十分清晰,而且口音也是標準的普通話,除了嗓門大了些,胸腔嗡鳴重了點,簡直和普通人沒有兩樣。
「噢,我們兩棲人目前用的語言,就是你們人類的中。」白色似乎看穿了李青的想法,自我介紹道：「我是誕生在黃河流域的物種,由一種兩棲生物進化而來,這一路上你應該聽說過個體的超級突變吧？是的,我就是某個族群內的個體超級突變而來的物種,一路突變而來,我脫離了族群而存在,回頭看去,我已經不能和那種生命稱之為同一個物種了。如同大柳樹也不能再稱之為柳樹一般,經歷的超級突變之後,最開始,我自己就代表著一個新物種的誕生——我給自己的這個物種取名為,兩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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