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相親地點無非就是幾個地方：飯館咖啡廳,茶館或者公園。
張勤梁和那女人的約見地點是最為傳統的飯館。中國人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無論是生意還是聚會,亦或者見面相親,飯館現在雖然隨著時代的變遷,統治地位逐漸被其他場所分流,但是傳統的人依舊會選擇在這裡當做自己第一次會面的地點。
「讓你什麼時候過去？」李青看張勤梁一臉興奮的掛了電話之後開口問道
「說吃中午飯,叫什麼中州餐館,在花園路上,你知道在哪嗎？」
「知道。」李青點頭,「讓你去吃中飯,你喊什麼現在就走？」
「當時不是沒說嗎？再說我不得梳妝打扮一番？」張勤梁說著話就從床上起了身,隨後對著旅館的落地鏡裡擺弄起了自己的臉,先是把臉上的眼屎弄掉了之後,隨後又開始掏摸起了自己的鼻孔。
這是李青第一次見張勤梁照鏡子,看著他這個樣子不免好笑：「別弄了,有這時間你不如去洗個澡,到現在頭髮上臉上還有別人的血,昨天讓你洗你也不洗。還有那滿身的腳臭味,去弄弄,時間還早,一會等老丁來了,咱仨一起去給你買身衣服。」
「頭兒,你說我這樣,人家能看上咱嗎？」張勤梁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最後似乎對自己的模樣不是很自信,「打小就沒女孩喜歡過我,這次成嗎？」
「有什麼不成的,有的女的就喜歡結實的。」李青笑著說了一句,看到張勤梁這模樣,昨晚睡不著的氣也都消於淨,下床之後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入了浴室後笑道：「放心吧,這事兒准成」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李青拉上了浴室的門。
這事一般來說都不會跑,按照他的想法,如果是老黑聯繫上的人真是良家婦女的話,那肯自願於這個的肯定也是遇到了困難。不然尋常人家,誰願意於這種沒感情就去出賣身子甚至生孩子的事情,所以人既然同意,又來了,那就沒理由不成。
聽著浴室裡逐漸傳出的水聲,李青想著張勤梁接下來相親的時候會說什麼,但是左想右想,就算是絞盡了腦汁,也實在想不出來這傢伙會說出什麼話。因為李青一想到張勤梁說話,就不自覺的想到了罵人,而且這傢伙似乎很少和女人說話,李青記憶中他說話最多的兩個女人一個就是女特工丁柳,另一個就是新晉的隊員陳思,但是張勤梁和她倆說話時,十句話裡幾乎十句都是罵人的,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
「這傢伙是不是除了罵人,壓根就不會好好說話？」李青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相親情景,源於未知的吸引,讓他不自覺的對一會的場面充滿了期待。
所以他也積極的行動了起來,過了難得的悠閒一上午。
這一上午的時間,李青先是在旅館等到了丁坤,隨後張勤梁也洗漱完畢,三人結伙去找小雪——對方卻不怎麼樂意出門,碰壁之後依舊是三人結伴上了臨近的商業街去給張勤梁買了一身衣服。
本來按照張勤梁自己所想,既然是相親就應該穿正式一些,他想買個襯衣西褲。可是這傢伙實在是太強壯了,按照亞洲人的體型,普通的襯衣很難穿上,最後好不容易整齊一套之後,卻怎麼看都不像那回事。
一個滿臉刀疤一身橫肉皮膚烏青還一字眉的壯漢,穿著緊身到快被肌肉撐破的襯衫,套著西褲蹬著皮鞋,從上到下,整個氣場都充滿一種違和感,就如同給一個滿臉肥油的胖子穿上了健美褲一般,倒說不上具體是怎麼難看,但是就是讓人接受不了。
「不行,這個不行。」李青看了之後大聲否定,「這個絕對不行。」
「你感覺呢老丁？」站在試衣間前,張勤梁扭動了一下身體,襯衣就立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站在他旁邊的店員一直盯著他胸口那個快被崩飛的紐扣,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敢說,只感覺這件衣服就算脫下來,估計也賣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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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像狗熊。」丁坤也否定。
「我日,老子像狗熊你像什麼？大象？」聽到丁坤也否定,張勤梁懊惱的拽下了衣服,頓時「嗤啦」一聲脆響,那襯衫終於壽終正寢。
「先生,您……」店員看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想開口了,可剛一開口,就看到了張勤梁本來就充滿了怒意的眼睛,最後,一句話只說出了前三個字。
「放心吧,原價賠償。」李青拉了店員一把,「去找個寬鬆點的黑色t恤,拿個登山的那種寬鬆短褲,也要深色的,來個最大號的,這店裡有吧？」
「嗯,先生稍等。」店員聽了李青的話後,看了張勤梁一眼,快步跑去了
他回來後給了張勤梁衣物,換上t恤和短褲後,張勤梁和衣服終於搭調了起來,棉布t恤包裹著健壯的身型,登山短褲鬆垮隨意,雖然說不上好看,但是一個魁梧運動員的形象也是躍然紙上。
「還是這麼順眼些。」這次連他自己都看出了端倪,終於咧開大嘴笑了。
付了衣服錢後已經上午十點多,李青三人為了禮貌期間也是提前前往了和老黑相約好的那個飯店。到了地方已經十一點出頭,本想著已經來的夠早了,誰想到老黑早就到了這裡。
「比我們還早？」李青看到對方後,也是訝然——這些混社會混得好的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聯繫這種事情不但效率高,還親自相送,現在人不但來了,而且看起來是早就等在了這裡,任誰看到這樣的情況都不得不心生好感。
「哈哈哈,也是剛到,自己兄弟的事情自然得上上心。」老黑看到李青來了,也是熱情的去握了握手。
「那……那女的來沒？」張勤梁來到之後四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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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
「沒,我跟人家說的是ll點6,還早呢」老黑一邊笑臉相迎,一邊熱情的把幾人讓進了身後的飯店,「來來,先進去喝杯茶,這飯館也是咱自家的,我本想今天中午清了場子,但是又怕沒人反倒尷尬。不過我已經叮囑廚師了,待會飯菜肯定精緻,哈哈,肯定精緻」
「那女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李青進到飯店之後,小聲的問向了老黑。
「絕對好女人一個,找這個也不容易,我也是托了好幾個朋友,才在一個郊區打聽到的這個消息。」老黑聽到李青問話,立刻道：「人家先前可不是於我這行的,是一個挺老實本分的女人,家裡以前是農村的,不過長得不賴。農村人結婚早,2就結了婚,結婚沒幾年,男人就賭博欠債跑了,現在才2。不過帶著一個孩子,這沒事吧？」
「不知道,應該沒事的。一天就能找到這樣的很不容易了。」李青應了一聲,「她是怎麼想到於這個的？」
「唉,還不是給逼的。那女的那小女孩,前些月被檢查出了白血病,去醫院看,骨髓配型什麼的也都能找到,就是沒錢給看。你想想,一個農村的,家裡條件也不好,結婚沒幾年跑了男人還欠了一屁股債,在這打工,能有幾個存款？這種配型手術少說也得大幾十萬,要是真找好醫生的話,百萬都不一定夠用。這麼多錢,找人借都借不來,在她租房那塊,很多人都知道這個事兒,我也是聽說了之後找人去問她願不願意試試再找個男人的。」
「這樣。」聽了女人的情況,李青看了張勤梁一眼,放心不少。
「唉,不管怎麼說,能來這裡就是個緣分,今天不管你兄弟願不願意,她小姑娘的醫藥費我是準備包了。」老黑說話的時候看了李青一眼,隨後笑道：「平時於的缺德事兒也不少,今天也算於件好事將功補過一下吧,哈哈哈。」
「那謝謝你了。」李青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哪裡,哪裡。」賠笑之間,眾人在這飯館經理的親自引領下,進了二樓最好的一個包間,屋裡環境不錯,落地窗能看到街面上的車水馬龍,周圍的裝飾雖然有些俗氣,但是卻也一副金碧輝煌的熱鬧樣。
進到屋中之後,李青看到了上次站在老黑身後的那兩個保鏢,他們這次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李青的眼神有些不同。
「坐坐坐,今天我就是個介紹人,等一會熟了,還是兄弟你自己和她聊」老黑給幾人讓了座之後,走過去拍了拍張勤梁的肩膀。
「好」張勤梁點頭,渾身僵硬。
看到他這模樣,李青正想上去告訴他放輕鬆點,可電話卻突然響了——疑惑的掏出手機,他想不到這個時間會有誰跟他打電話,看到號碼之後更是訝然
「喂？陳思,你怎麼知道的我的電話？」
「問枝枝的。」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而冷漠的聲音,「你現在哪？」
「鄭州。」
「具體位置？」
「花園路中州餐館。」
「好,我一小時後到。」陳思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而也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幾個引路的推門進來,幾人先給老黑打招呼叫了黑哥之後,就讓進來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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