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難得的滿臉黑線,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才繼續說道,「這次好像是說其中一位長老家的義子莫名失蹤,然後剩下了一個可憐的笑女兒被他們幾個人一同接了回來,看樣子那女孩在路途上與千夜上邪相處的很是融洽,就連落座都挨著他身邊緊拉著他的手不放。」
想了想月清然問,「那女孩多大了?」
「看樣子也要有十六七了吧。」
「長得漂亮?」
在聽見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傲因難得的認真注視了月清然許久,才搖頭,「和你相比的話,算是平庸的。」
要是平時,月清然一定會毫不謙虛的說一聲謝謝,那可是傲因的稱讚啊!百年難得一次的稱讚啊!
可是現在她卻是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
一個既不算漂亮年紀也和輕水差不多一半大的小丫頭,怎麼就能讓輕水吃醋了?月清然可不以為輕水的吃醋只是簡單的冷哼或者不屑,既然能讓傲因都看不下去了,想來輕水應該是說出了什麼或者做了些什麼。
不過這也是她現在想不明白的原因,當初自己那般的在碧水樓台難為她,她除了隱忍就是隱忍,或者說輕水到了現在還在隱忍著她。
難道她和那個小丫頭只見有什麼不同?
可到底是哪裡不同?
正在月清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前殿的院子裡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月清然與傲因不約而同的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對視了一眼雙雙朝著前殿飛了過去。
月清然敢發誓,她現在去前殿的目的只是為了去看熱鬧而已,真的只是單純的去看熱鬧而已,可是當她看清楚前殿站著的一群人,尤其是那兩個比較顯眼的女人時,月清然的一顆心都在狂跳,尤其是那個刺客正在摟著千夜上邪手臂的女子,那長相,那身段,憑著她良好的記憶,她一眼就想起來了這個女子。
這不是碧水樓台,那個曾經被輕水掌摑的如煙麼?
看著月清然像是興奮有驚訝的目光,傲因小聲道,「你認識?」
月清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算不算是認識,畢竟她只是見過一次而已,還是在如煙不知道的情況下。
「想不到你竟然會認識。」傲因嘴一撇,話語裡傳出了另外的一絲韻味,「這個女子就是他們帶回來的女子。」
傲因的話讓月清然又是一驚,要不是以前訓練的關係,她現在很有可能一個不穩從樹上滑下去。
如煙怎麼成了千夜本家三大長老的孫女了?這也有點太讓人震驚了?
側眼看了看站在院子裡正與如煙冷冷對視的輕水,月清然終於知道她不淡定的原因了。
輕水不是吃醋,而是恨啊!
估計輕水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如煙會以這樣的身份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當初不過是多看了千夜上邪幾眼,她便將人家打的腦袋像是豬頭一樣,現在人家這麼光明正大的抱著,她卻只能冷眼看著,舊仇加上新恨,估計此刻輕水剝了如煙皮的心思都有。
院子裡的空氣好似凝結上了一層寒霜,最終還是如煙先開了口,「千夜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走出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望著千夜上邪,紅唇微微鼓起,怎麼看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沒等千夜上邪說話,輕水卻是冷笑著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哪有人端著這麼熱的湯卻不看路的?而且就算是撞倒了也應該是將碗扣在地上吧?哪有湯全潑了出去碗還在手中的道理?」輕水說著直視著如煙的眼睛,幾乎牙咬切齒,「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是叫當局者迷?就是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玩泥巴的時候,只有你自己不覺得幼稚還洋洋自得。
現在的情況要是月清然來看的話,根本就是無所謂點的事情,當然這也不能說是其中一個人的錯,如果如煙聰明一點,也不會將湯碗扣在輕水的身上,當然相反的輕水要是冷靜一點,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揪著湯碗的事件綽綽相逼。
所以說情愛果然是一種最為致命的迷藥,就算是再大師級別的情聖誤入進去也會是一種慢性自殺。
看看千夜上邪的臉色,再看看一同走出來的三個老者,月清然揉了揉太陽穴,估計用不了多大一會千夜上邪就會爆發了,畢竟人家三位長老是客人,而輕水名義上是現在的少夫人,對著客人的小孫女指鼻子,無疑是將巴掌打在了那三位長老的臉上。
輕水這麼一個剔透的人,竟然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候,難道她和如煙以前在碧水樓台就一直不和?然後輕水藉著千夜上邪的理由打了如煙算是報了仇,現在如煙卻麻雀飛上了枝頭又來向輕水示威?
要不是這麼想的話,月清然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輕水會沉不住氣的理由。
「千夜哥哥……」如煙這次倒是聰明了,不和輕水正面敵視,而是柔弱的尋求保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你還裝?」輕水怒極,說出話也開始不經過大腦,「想當初在碧水樓台的時候你就對邪動了心思,難道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伎倆?不要忘了誰才是碧水樓台的……」話還沒說話,輕水忽然眼神一怔,因為千夜上邪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估計她也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禁趕忙閉上了嘴巴,只剩下帶火的目光直直盯著偷笑的如煙。
「這女人還真奇怪,說話竟然只說一半。」傲因當然不知道碧水樓台的是什麼地方,也不明白輕水忽然說道一半就閉嘴的原因。
不過傲因不知道,不代表月清然就不知道了,雖然輕水的身份是千夜本家公認的,不過自從她進門以後,千夜家的所有人都是閉口不談她以前的身份的,就算碧水樓台在赤磷國再怎麼出名,那也畢竟是個窯子房,可能說這話要是在碧水樓台說的話,會讓剛剛去那裡的小丫頭或者是沒得上花魁的女子羨慕一陣,但這裡可是千夜本家啊,一個拿著花魁為榮的女子,能得到什麼?除了鄙夷就是嘲諷啊!尤其是她現在的身份怎麼能讓她還提起以前?
而且想來在場的幾位長老也知道如煙以前的身份,不然不能在輕水說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只有怒氣而沒有驚訝。
想想也是啊,自己帶來的小孫女被人當眾拆穿了身份,不怒才是怪的。
「夠了!」果然,在沉默了半晌過後,千夜上邪終於火了。
「邪……」這次換輕水開始裝起了可憐,「我……」
「你先回去吧,晚點我會過去。」只是這一句話,千夜上邪便將輕水給打發了,隨後不再看他,拉著如煙帶著眾人走回到了前廳。
看著匆匆走進去的眾人,輕水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在如煙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忽然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今日的仇她要是不報,她輕水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剛剛在院子裡的都消失了,甚至是連下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剩下輕水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月清然歎了口氣朝著傲因做了個繼續跟著她的手勢,自己則先行抱著兔寶飛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不得不說,這一場仗是如煙贏了,雖然不是用什麼機智的手段贏了,不過她是時候掌握住人心和時機的心智還是讓月清然刮目相看的。
那個早在碧水樓台被輕水打的哭天喊地的如煙,如今已經和輕水平起平坐了,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不過她卻是親眼看見了結果。
想必此刻的輕水應該是切了如煙的心都有的,不過今日的如煙又哪裡是她輕水能再隨便動巴掌的小丫頭?
輕水啊輕水!你聰明了這麼長時間,難道連不要輕易樹敵的這個道理都不懂麼?
回到院子的月清然並沒有走進屋子,而是坐在院子裡的涼亭之中等著白靈兒,以白家消息的靈敏度來看,不出一會她就應該知道如煙為何成為小孫女的原因了。
兔寶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長長的耳朵慫搭著,無精打采的窩在她的懷裡,月清然實在是看著不忍心,叫它回陣子裡去睡覺。
兔寶像是得到大赦一般的笑著親了親她的面頰,便一股煙的消失了。
心中有疑問,她又怎麼能睡得著?反正這幾日屠劫在自己閉關忙活著,她就算白天起的再晚也不會有人來砸門,索性就狠下心來繼續坐等。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當時值午夜,一個人影走進院子的時候,月清然已經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來人先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隨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陣微風吹來,吹散了將月亮隱藏起來的濃雲,皎潔的月光照在來人的臉上,將來人邪魅眸子裡此刻的寵溺全部映照了出來。
月清然的睡眠一向不深,心裡有事情自然更是會睡不實,微微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來人的樣子,便聽見了一聲低沉的笑,「睡醒了?還是我將你弄醒了?」
「邪?你怎麼會來?」月清然揉了揉眼睛,月色下紅袍披身,黑髮高束,邪魅的臉上一臉的寵溺,不是千夜上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