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然無奈,屠劫這副自大的樣子算是改掉了,無論說什麼總要將它自己放在第一位。
不過既然勾蛇有致命的地方她便不害怕了,無論是怎樣的招式,只要她準確的打在勾蛇的心臟上,這一局也就是算她過去了。
坐在院子裡的鴻鵠天君見月清然始終沒有出手,以為她是怕了不禁朗聲大笑,「天谷老兒,看來這丫頭也不怎麼樣麼。」
天谷神君不可置疑的捋了捋自己修長的鬍鬚,他才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人,這丫頭身邊的那只靈獸如果他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那被第一代大至尊靈師封印起來的屠劫才是。
能將屠劫都馴服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人又何來沒有本事之說?
鴻鵠天君哪裡知道天谷神君心裡的小九九,打定月清然是害怕的了他不禁朝著月清然的方向喊道,「丫頭,既然害怕的話,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月清然並沒有說話,只是朝著鴻鵠天君的方向冷冷一笑,隨即伸手念出咒語,解開了肩膀上屠劫的封印。
屠劫一出,鴻鵠天君幾欲呆愣,就連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不遠處那一身紅艷鬃毛,火焰滔天的靈獸,嘴裡呢喃道,「莫非,莫非這是……」
天谷神君伸出手指用靈識將地上的茶杯蓋子撿了起來,放在鴻鵠天君手裡的同時頗為得意的道,「你終於是看出來了麼?沒錯,這就是第一代大至尊靈識所封印起來的屠劫。」
鴻鵠天君仍舊不太敢相信眼前的場景,「傳說這屠劫乃天地萬物生靈所畏懼,嗜血狂躁,要不是被第一代大至尊靈師封印,恐怕現在的神修大陸將變成一片骨海。」
天谷神君點頭,「不過,也正是這樣,我才覺得這丫頭的資質和潛質高於常人,雖然還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辦法將屠劫收服在自己的身下,不過只要是能征服就是好本事。」
盤在月清然對面的勾蛇見到了屠劫的真面目之後,先是畏懼的纏緊了身子,隨後不斷的加快尾巴掃動地面的速度以示威信。
屠劫見它如此,不禁不屑的轉過了身子正對著勾蛇,「無非是示威嚇敵的小伎倆罷了。」
月清然趁著屠劫說話的功夫翻身騎上屠劫的後背,瞄著那勾蛇不斷掃動的尾巴拍了拍屠劫後背的厚重絨毛,「屠劫,我剛剛對付化蛇的時候靈識已經透支了太多,現在不能再使用任何的技能,一會你帶著我過去,你去和那化蛇糾纏,而我自會找準時機攻擊其要害。」
屠劫不屑,「要對付勾蛇,我自己足夠,你去了還不夠給我添亂的。」
月清然一氣之下狠狠的抓了一把手上的絨毛,「屠劫,你到底是忘記了誰是主子誰是幻獸了是麼?」
一人一獸爭吵之餘,已經迅速朝著那勾蛇的方向跳了過去。
坐在不遠處的天谷神君看著這一主一僕,心下瞭然,看來這丫頭收下屠劫應該並沒有多久,這一主一僕看似和諧實則漏洞百出,根本談不上人獸合一,不過要是假以時日又有專門的人教導的話,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成為馴獸師裡出類拔萃的人物。
勾蛇見危險靠近自己,剛剛還緊纏在一起的身子霍地一下鬆了開來,像是被凍結剛剛被融化一樣,足有二十米望不到頭的身子軟塌塌的伏在了地面上。
月清然見了,心裡一驚,這勾蛇雖然不會說話,不過卻是超出她意料的聰明,它在第一時間內將自己的致命傷隱藏在了身子下面,現在長長的身子都伏在地面上,根本讓她無法一眼就找到它的尾巴在哪裡。
「屠劫,這裡交給你了!」月清然說著,翻身從屠劫的背上躍了下來,繞置勾蛇的後側,躲在了一處草叢裡暫時暗兵不動。
屠劫本就心高氣傲,剛剛又吃了化蛇的膽,現在渾身血液像是著了火般沸騰的不得了。
不給勾蛇先手的機會,只見剛剛落地的屠劫再次跳起,隨後用厚重的爪子狠狠壓在了勾蛇團在一起的身子上。
勾蛇吃疼的張開大嘴,雙側利牙兩邊的毒腺猛然噴出兩條帶著青綠色的毒液。
屠劫情急之下轉身抵擋,卻不想尾部的容貌竟然被掃上了毒液,那毒液像是硫酸一樣迅速腐蝕著它的絨毛,帶著白煙與燒焦的味道,轉瞬間屠劫的尾巴已經有一塊絨毛完全的脫落,只剩下了絨毛下常年不曾見到陽光的紅嫩皮肉。
屠劫見此大怒之下仰天長吼,嘴巴裡的滿嘴利齒清晰可見,藏在另一處的月清然看著已經發怒的屠劫,心裡忽然一陣刺痛,擰緊眉頭捂著心臟,她這才知道其實自從她和屠劫立下契約的同時,她和它已經算是一體了。
一手死死摸著不斷抽搐的心臟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一手探出了靈識在心底默念了起了當時土坡白幽傳輸在自己腦子裡面的咒語。
咒語一念,已經怒火滔天的屠劫瞬間呆愣在了原地,身上豎起的毛髮依舊高高的聳起,可是那上面燃著火星的火焰卻在慢慢的熄滅。
「丫頭,你這是幹嘛?」屠劫大吼,見那勾蛇想要晃動身體繼續噴射毒液,不禁快速的起跳落在了旁邊的空地之上。
月清然窩在暗處,不想被勾蛇發現了自己的行蹤,情急之下只能用心裡傳輸,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用靈識傳達到屠劫的耳朵裡。
「屠劫,你我其實本為一體,你疼我也痛,我現在也很想置那勾蛇於死地,但是卻不能意氣用事,你也說了,勾蛇的死穴在它的尾巴,你先想辦法纏住勾蛇,至於剛剛燒掉你絨毛的這個仇,我來幫你報!」
「我為何要相信你?」屠劫依舊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著勾蛇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月清然冰冷一笑,默念起了另一個類似於困獸咒的咒語,見屠劫吃疼的摀住了腦袋,她才停下繼續說道,「因為我是你的主人!如果你現在就不打算聽我的安排,不用那勾蛇,我便能輕而易舉的將你送回那水牢裡,讓你再也出不來那暗無天日的牢籠!」
屠劫一愣,鬆下了捂著腦袋的手掌,朝著月清然的方向睨望了一眼,雖然不甘心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操控著,卻還是無可奈何的壓住了心裡的怒火,耐著性子和勾蛇糾纏了起來。
見此局面,鴻鵠神君驚為人天,一個小小的丫頭便能一語道破的讓剛剛出現墮魔狀態的屠劫穩定下心神,並且能迅速的再次為自己而站,就憑藉著這點本事,這樣丫頭就不容人小瞧了才是。
坐在他對面的天谷神君滿意的瞇起眼睛點點頭,這丫頭倒是有點意思,臨危不懼慌而不亂,真真是一個御獸師的好苗子。
月清然見屠劫終於聽話的和勾蛇打鬥了起來,她躲在暗處屏氣凝神的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沒有辦法,她手裡的那本御獸心法只是講了一些片面的東西,對於如何控制神獸對於她來說,她還是一個門外漢。
要不是為了救思然,她一定會加緊時機找土坡白幽打聽如何修煉御獸技能,而不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帶著屠劫來到了啟靈山。
不過這位勾蛇的戰鬥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面對屠劫這樣的對手竟然能戰鬥了這麼久依舊毫不退縮,可見這勾蛇是何等的非其一般。
瞄著那邊的戰鬥,月清然幾乎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已經和勾蛇打鬥了有一段時間的屠劫屹立不倒的站在地面上,喘了口氣見那勾蛇又如同蠍子一般凹著身子游移了過來,立時屏住一口氣一口咬住了勾蛇其中一段的身子,趁著勾蛇疼痛顫抖鎖緊身子的時候,騰出一隻爪子按住了它長長的身軀。
勾蛇哪裡是吃虧的主,見纏繞這招不行,終於將自己二十米身子後的尾巴甩了出來,帶著毒刺的尾巴閃著刺眼的寒光,對準屠劫的腦袋就刺了下去。
月清然見時機來了,當下飛身躍起,幾個大跳之下跳到了勾蛇的蛇頭上,趁著勾蛇還沒來得急反應的時候,抽出自己的腰帶纏住勾蛇的一撇尾巴,另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朝著勾蛇雙尾中的心臟處伸了過去。
這勾蛇是鴻鵠天君飼養了近三十年的靈物,哪裡捨得讓月清然這麼就殺了,震驚之下看著棋盤撤下幾枚黑子,扔給另一邊微笑的天谷神君,探出靈識將另一枚從棋盒裡拿出的黑子再次放在了棋盤之上道,「玄蜂,護!」
又是一陣狂風大作,站在勾蛇頭上的月清然只感覺自己的腳下一陣天旋地動,情急之下穩住身形跳到了屠劫的背上,待風式漸停,只見剛剛勾蛇所在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勾蛇的影子?
舒了口氣,月清然擰頭看向院子裡的天谷神君,要是她沒猜錯,估計是那鴻鵠天君不捨得讓自己的靈獸死在自己的手上,所以關鍵的時候才將勾蛇收了回去,不過是那勾蛇是死是活和她倒是沒什麼關係,她現在關心的只是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