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再看抬眼瞥了一下面色沉重的土坡白幽,月清然總感覺冰帝的條件也許並不是花花錢就能辦到那麼簡單的。
不過到底是什麼條件或者是什麼代價,她都要試一試,哪怕前面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因為她不能看著思然慢慢離開自己。
主意打定,月清然起身,剛想邁出步子,只聽身後傳來了一聲懶懶的哈氣聲。
止步,回頭,竟然是進化完了的麒麟蛟懶趴趴的睜開了眼睛。
剛剛一心想著思然,月清然倒是把麒麟蛟這茬給忘記了,折身走到麒麟蛟的身邊,蹲下身子摸了摸它出汗被浸濕的絨毛,「怎麼樣小東西,你感覺還好麼?」
要是以前,麒麟蛟一定會撒嬌的跳到她的懷裡起膩歪,可是現在,麒麟蛟只是冷冷的一撇她,隨後不屑的開口,「女人,把你的爪子從我的腦袋上拿開!」
月清然一驚,就是再好的訓練素質也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著面前驕傲揚起腦袋的麒麟蛟不敢置信,「屠,屠劫,怎麼會是你?」
她身後的土坡白幽見了忽然開口,「清然忘記告訴你了,一旦你成功和屠劫簽訂了契約,那麼麒麟蛟本身就變成了屠劫靈魂的一個寄宿體。」
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面前縮小版的屠劫,月清然雖然心裡明白,可依舊有些難以置信,「也就是說,身子是麒麟蛟的,精神和意識是屠劫的?」
屠劫以為月清然是太開心了才這樣,毛茸茸的腦袋一揚,斜眼一瞥,傲然道,「怎麼樣女人?是不是本大爺讓你膜拜的已經不能自已了?」
一陣惡寒湧起心頭,月清然伸手卡住了屠劫的脖子,「膜拜你個鬼!將我那可愛又聽話的麒麟蛟還給我!還給我!」
屠劫被她搖晃的一陣頭暈,不過自己的封印並沒有被解開,一點力氣都試不出來,只能任由月清然不斷搖晃著。
一隻手覆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月清然還沒來及的開口詢問,站在她身後的土坡白幽便閉起了眼睛嘴唇輕動,默默念起了什麼。
隨著土坡白幽的默念,月清然漸漸發現自己的腦海裡被逐漸輸入進來了一些她根本沒有聽過的咒語。
這些咒語就好像是擠進她的記憶一般,讓她瞬間清楚牢記在心。
待土坡白幽收回了手,月清然抬頭,「剛剛那些是什麼?」
土坡白幽指了指兩眼翻白倒在床上的屠劫,「第一個是解開屠劫封印的咒語,第二個是再次封印的咒語,解開是為了讓它能更好的為你戰鬥,封印是戰鬥結束以後怕它多有造次。」
原來是這樣,月清然點了點頭,隨即起身招呼床上的屠劫,「既然有了咒語,就不能白白浪費了,走吧屠劫,隨我出去一趟。」
「去哪裡?」
「去哪裡!」
看著一人一獸的異口同聲,楚子喬微微一笑,「當然是去拜訪一下冰帝,認認門了!」
「清然你……」
沒等土坡白幽把話說完,月清然就伸手打斷,「別說那些讓人後怕的事情,既然我答應你了救思然,就不會考慮那麼多,而且現在不光為了你而救思然,也是為了我自己的良心。」
土坡白幽本來以為想要軟化月清然可能還需要更長的時間,他哪裡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思然就已經悄悄走進了月清然的心裡。
感動之餘,土坡白幽再次開口,「可是我不去,你能找到冰帝麼?」
月清然擺了擺手,一副小意思的樣子,「我可以打聽麼,而且你要是走了思然醒來怎麼辦?照顧好思然,我才能放心的去迎戰。」
一滴寫著溫暖的水滴,在土坡的心裡帶起了陣陣漣漪,點了點頭,土坡白幽感激的說,「好。」
見土坡白幽答應了自己,月清然放心的笑了笑,隨後拍了拍趴在床上的屠劫,「起來走吧,不然等我找人過來抬你出門麼?」
屠劫瞪眼,「丫頭,你這是求我辦事的態度?」
月清然不屑,「老伯,你現在歸我所有,我犯得著求你麼。」
屠劫一咽,朝著床裡面爬了爬,面朝裡屁股朝外,直接將月清然忽視了。
月清然見狀瞪起了眼睛,二話不說拎起它的一條腿抗在肩膀上,直接大步邁開朝著門口走去。
屠劫驚訝的瞪圓了眼睛,試問它存活在這世界上,那曾有人敢這般對待它?
比它還要驚訝的土坡白幽看著月清然扛著它的造型,已經驚訝的下巴快要砸到腳面上了。
「丫頭你好大的膽子!」
「膽子不大誰敢收了你?」
「你……」
「你什麼?」
「我……」
「我什麼?」
聽著越走越遠還在不斷鬥嘴的聲音,土坡白幽終於回過了神,一臉汗顏的朝著遠處的月清然豎起了大拇指,試問古今中外幾百年的光景,想必也就月清然敢這樣對待屠劫。
不過月清然這樣的態度,也讓土坡白幽放心了不少,估計只有月清然這樣的性子,才能完完全全的收服了屠劫,以剛克剛,也許效果會更好也說不定。
土坡族的境界內再次下起了大雪,頂著鵝毛大雪的月清然帶著屠劫艱難的走在村落裡,不停的向偶爾過往的路人打探著冰帝的住所。
再問了第十個人,七拐八拐了五次之後,月清然終於在一片空地之中看見了那所愕然獨立在雪地之上的房子,想了想帶著屠劫走了過去,卻在剛要邁進院子的時候,被屠劫攔了下來。
側眼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雙眼開始泛紅的屠劫,楚子喬問道,「怎麼了?」
用自己的眼睛環視了一圈,屠劫開口,「丫頭,這院子被這下了結界,如果硬生生闖入,想必會靈識盡失。」
將靈識匯聚在自己的眉心,楚子喬將自己的天眼打開,果然在空蕩蕩的院子四周看見了許多密密麻麻的紅線。
這結界和她以往看見的很不一樣,沒有了那些條條框框的符咒,反倒是用絲線將院子密實的包裹在其中。
收起了天眼,月清然側臉看了看屠劫,「可有辦法解開?」
屠劫並沒有回答月清然的問題,而是跳下她的肩膀在附近巡視了一圈,最終走到她的腳邊又跳回到了月清然的肩膀上。
「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是他的後人!」
「誰的後人?」
「六百年前,將我封印起來的那個人。」屠劫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幾個字,隨即一臉的怒火中燒,六百年前要不是自己那時太過年輕,怎會讓他人佔了便宜,現在想想真是莫大的恥辱!
見屠劫這樣,楚子喬無奈,「屠劫,你不要看見結界就往你自己身上安好麼。」
「呵……」屠劫哼笑,「這六百年來,會用靈識線設下結界的只有那人和那人的子嗣,因為這個結界的陣法是帶著家族血跡的,並不是誰想學就能學的。」
「這麼說……六百年前將你封印的也是這個結界了?」楚子喬說著,又想打開自己的天眼再次看看這結界,能把凡間最強大的靈獸封印的結界哎,她不多看幾眼豈不是可惜了?
屠劫一臉黑線,大聲怒吼,「只不過都是手法一樣而已,並不是這個結界!」
月清然只感覺一陣大風吹過自己的耳邊,隨後半個大腦和耳朵開始嗡嗡亂想,一氣之下拎著屠劫的腿將它拎到自己的面前,伸手就要揚巴掌。
屠劫瞪圓著眼睛一臉的不服氣,它就不信這個小丫頭敢打它。
「哈哈……哈哈——!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院子裡忽然傳出一陣男子的笑聲,使得月清然與屠劫一起看向了院子裡。
院子裡的那扇緊閉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以被打開,一名男子站在了門口處,一身冰藍色的長袍在雪地的反光下閃著淡淡的銀光,長髮鬆散,五官分明而深邃,英挺的劍眉微鎖著,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他面上帶笑,卻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反而一種潛藏在身上的冷漠之態,若隱若現。
屠劫見了,微微感歎,「竟然是連長相都這般的相似。」
男子一揮手,解開了院子裡的結界,朝著月清然微微伸手攤平,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來這男人是知道自己回來才是!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
月清然回神,將屠劫放回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步邁進了院子。
男子見月清然沒有絲毫的恐懼之色,讚許的點了點頭,待月清然進門,反手關上了木屋的房門。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香爐裡燃著絲絲香煙,案上設著碩大的鍍金銅鏡,一邊擺著用來占卜的金算子。
月清然以為土坡家族的屋子都跟土坡白幽家的差不多,因為外表都是木質結構,裡面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自打她坐在人家冰帝家的羊絨毯子上,喝著剛剛沏好的奶茶,不得不說,土坡白幽的家還真是貧民化,難怪他天天腦袋鑽錢眼裡一樣的掙錢。
見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遲遲不語,月清然放下手中的暖杯開了口,「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