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倒是簡單的。」月季秋回頭,目光停留在了正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麒麟蛟。
「它能找到?」月清然笑了,如果麒麟蛟能找到土坡白幽的話,想來會節省下不少的時間。
「麒麟蛟?」這次千夜上邪更加的驚訝了。
「素來每個孵化麒麟蛟的主人,都會和麒麟蛟建立一種很微妙的感情,就是在麒麟蛟有危險不能自保的情況下,瞬間的感應到。」月季秋看著床上的小傢伙,如果還有別的辦法,他也不願意讓這個小東西擔驚受怕。
「你的意思是……」月清然只用了一秒,就懂得了月季秋的意思,只不過,她對於自己的寵物,尤其還是幼崽的寵物,有點下不去手。
「別無他法。」月季秋點了點頭。
「好吧。」月清然無奈,只能委屈麒麟蛟了。
床上的麒麟蛟剛剛被白靈兒砸的渾身都疼,睜開眼睛打了個噴嚏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像是有第六感一樣,麒麟蛟果斷的朝著床尾縮了縮身子。
中午十分,一輛馬車在荒無人煙的土路上急速奔跑著,馬上木欄上並無趕車的馬伕,只有無數晶瑩顆粒狀的靈識,順著四處木頭轱轆不斷向外溢著。
坐在車裡的殷鳳琴閉眼盤膝,飽滿的額頭上印著密密麻麻的汗珠,體內的靈識匯聚在掌心之中,慢慢隨著殷鳳琴的意念飄向馬車的轱轆上,帶動著馬車前行著。
殷鳳琴其實並不想回到歸海國,但是又一向,魅王畢竟是影魔宮的人,就算自己將手御用赤血鴿帶給魅王,想來也是難以服眾,為了魅王著想,也為了不耽誤月清然的時間,殷鳳琴只能自己私自趕了回去。
本來要用五日的路程,殷鳳琴迫出了自己體內的靈識,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趕回了歸海國裡。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殷鳳琴並沒有從宮門進去,而是決定繞小路翻牆回去。
看著高高的城牆,殷鳳琴撫額,自己什麼時候連回到自己的寢宮都要用翻牆的了?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恐怕大牙都會笑出來。
深夜的國主寢宮裡點著淡淡的燭光,落定自己的腳步,殷鳳琴朝著那抹燭光輕輕的走了過去。
輕輕的微風順著寢宮開啟的窗戶吹進屋子裡,帶起室內的輕紗波動,忽明忽暗的燭光若隱若現,紅漆木的方桌邊,坐著一名穿戴素的女子,此女子眉目清秀,神態安若,低眉垂目正看著手中厚厚的奏折。
殷鳳琴站在窗子外面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瞬間眼淚就湧上了眼眶。
殷鳳琴一直以為魅王在心裡和她說的一切安好,勿念的話語是為了安慰她而已,她從來沒有想到魅王居然能偽裝成自己的模樣,身處在歸海國之中,魅王的性子殷鳳琴是最為瞭解的,所以就是因為太過於瞭解,殷鳳琴才會如此的悲傷。
正在看奏折的魅王好似有感應的朝著窗邊看去,當看見正站在窗邊眼含淚水的殷鳳琴時,魅王先是一驚,隨後起身走了過去。
「怎麼說回就回來了?我不是告訴你,只要你把手御送回來就好了麼?」
殷鳳琴聽著久違的聲音,終於無法克制的撲進了魅王的懷裡,也許她前半生錯過了許多許多,但是從現在開始,她將不會再錯過本該屬於她的美好,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這是怎麼了?」魅王已經多久沒有見過殷鳳琴脆弱的一面了?突然如此倒是讓他有些手忙腳亂。
「魅極,對不起……」殷鳳琴趴在魅王的懷裡泣不成聲,她從來不知道,魅王原來可以為了她放棄那麼多。
「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的。」魅王歎氣,如果連他與她之間都要斤斤計較的話,那這個亂世當真已有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了。
「是不是我錯過的太多了?」
「只要你想,我就在原地,現在還有清然不是麼?」魅王眼含笑意,伸手擦去了殷鳳琴眼角的淚光。
「魅極,清然已經平安的回來了,她很好,很像你,尤其是性格。」殷鳳琴笑了,也許對於幸福她晚了一步,但還好,還來得及……
曜日國皇宮
花好月圓,池塘一角
此時的月清然正一臉不捨的舉著麒麟蛟的小身子,高高的繞過了頭頂,雖然月季秋提前已經告訴了她麒麟蛟生來便懂得水性,但是現在要自己親手將它扔進湖裡,她還是有不忍心的。
躲在暗處的千夜上邪看著月清然掙扎的樣子,想要飛身過去幫月清然一把,卻被身邊的月季秋攔住了身子。
「難道你就讓她這麼矛盾的掙扎著?」千夜上邪怒,很多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月季秋的做法,明明那麼疼月清然,卻總是讓她身臨在危險或者矛盾當中。
「很多事情,要讓她自己學著長大,清然眼裡多了一分世態的炎涼,少了一分珍惜知足,如果不讓她明白擁有的珍貴,她永遠都不會長大的。」月季秋輕輕的說,他又何嘗不是看著月清然的樣子而心疼,但是他卻是比千夜上邪多了一種理智,這種理智告訴他,只有殘忍,才能讓月清然學會長大。
千夜上邪雖然很不想,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月季秋比自己更加的瞭解月清然。
「麒麟蛟,我會很輕很巧的將你扔水裡,如果土坡白幽沒有及時趕到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將你從水裡撈出來,然後在第二時間去殺了土坡白幽的。」依舊舉著麒麟蛟的月清然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麒麟蛟。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的性子在慢慢的蛻變,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從以前的漠不關心,到了現在想要保護住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情,雖然她不知道這種改變對於自己是好的還是壞的,但是她並不討厭這種改變。
黑暗的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淡淡的光亮,隨著光亮的逐漸變強,土坡白幽慌慌張張的從時空之門鑽了出來。
「你瘋了?」土坡白幽還來不及喘口氣,抬眼見到月清然的姿勢,當下下的三魂去了兩魄,緊趕慢趕的跑到了月清然的身邊。
「你終於來了。」月清然松下已經僵硬的胳膊,任由驚嚇過度的麒麟蛟圍在自己的脖子上碩碩顫抖著。
「你這是在幹嗎?」看著比自己還要鬆口氣的月清然,土坡白幽懵在了原地,他是感覺到麒麟蛟有危險,才匆忙而來的,可是看月清然的樣子,似乎並不是有什麼危險,或是想要對麒麟蛟做什麼。
「我找你有事,但是找不到你,就知道用此辦法了。」月清然聳聳肩吧。
「就為了找我?免談!」土坡白幽當下生氣板起了臉面,轉身就要離開。
「至於免談不免談的問題,就不是你說的算的了。」早就落在土坡白幽身後的千夜上邪掏出懷裡的捆仙繩,將土坡白幽綁了起來,當下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朝著院子裡走去,任由他肩膀上的土坡白幽怎麼喊叫,也置之不理。
月清然和月季秋對望了一眼,都不由得為土坡白幽捏了一把冷汗……
千夜上邪一路扛著土坡白幽進了屋子,直接將土坡白幽仍在了地上,月清然見此趕忙把土坡白幽扶了起來,拉著土坡白幽坐在了凳子上。
千夜上邪本就是除了月清然,對誰都毫無耐心的人,如今百里堂還在昏迷不醒,唐傲天那邊也在招兵買馬,如果不盡快趕在唐傲天逼宮前讓百里堂醒過來,恐怕又要耽誤很久,他並不是怕百里堂晚一點醒過來,而是怕這一耽誤,百里堂就會一直的醒不過來了。
將事情以最簡短的方式告訴給土坡白幽的同時,千夜上邪早已做好準備,那就是一旦土坡白幽不答應交出冰心,他就算用搶的,也要搶來。他千夜上邪的人,怎能死在別人的手上?
聽完了千夜上邪的話,土坡白幽半天沒有開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總感覺千夜上邪的樣子並不是和他商量著來的,而是他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
「土坡先生莫要驚慌,我們既然說是要和你交易,自然就會遵循交易的條件。」月季秋見土坡白幽遲遲不開口,知道他定是被千夜上邪嚇得不輕。
「你不是月先生?」直到月季秋發出了聲音,土坡白幽才注意到月季秋。
「正事。」月季秋點頭,他沒有想到土坡白幽竟然能認出自己,想當年自己結實他父親的時候,也就十歲大小。
「我要是沒記錯,我父親曾經將自己的那支冰心贈與給你過。」土坡白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忍不住嫉妒,那時候的月清然不過和他差不多大小,但是他的父親對待月季秋卻彬彬有禮,甚至不惜以冰心相贈。
「確有此事。」月季秋並不否認。
「那麼你把你手上的那支拿出來不就皆大歡喜了麼。」土坡白幽其實很想說月季秋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但是想起以前父親說過月季秋將會是一方霸主的時候,又威武能屈的改了話語。
「實不相瞞,月某的已經用在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