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的前殿裡,殷鳳琴正在和各國來的達官貴人應酬著,哪裡想到柳思然一股風一樣的衝了過來,二話不說的拉著自己就走,一點沒有公主的樣子,殷鳳琴雖然怒在心裡,但是礙於前殿裡的其他人,也不好發作,只能任由著柳思然將自己拉出了前殿。
「你當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見四下無人,殷鳳琴甩開了柳思然的拉扯。
「母后,我想嫁給唐傲天,我想當曜日的皇后!」柳思然說著,直接跪在了地上。
「什麼!」殷鳳琴吃驚的看著地上的柳思然,先不說大婚之事豈能兒戲,就是唐傲天本身也不會臨時放棄了月清然而改變了主意。
除非……
「這主意是唐傲天提出來的麼?」殷鳳琴拉地上的柳思然。
「母后怎麼知道?」柳思然驚訝。
「什麼時候的事情?」殷鳳琴接著問。
「就在剛剛……」柳思然木訥的回答。
聽著柳思然的回答,殷鳳琴稍稍的鬆了口氣,看樣子唐傲天應該是找不到月清然了,才會臨時想到找別人代替,但是這個別人……
「思然,你真的想好了要去當唐傲天的新娘麼?」殷鳳琴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柳思然,雖然她和柳玉兒都不是自己親生的,但畢竟都是她一手撫養長大的,雖然說可能在很多事情上比不上月清然來的重要,但是畢竟她也是自己的女兒。
「母后,思然不後悔。」柳思然毫不猶豫的點頭,不管唐傲天心裡到底有沒有她,她都要嫁給唐傲天。
「既然這樣,你就去準備吧,等我回到了歸海,自然會補齊你的嫁妝,你們都大了,只要你們對於自己的決定不後悔,母后不想去過多的干涉。」殷鳳琴伸手摸了摸柳思然的發頂,孩子大了,以後的路自然是要她們自己走下去。
「謝謝母后的恩准。」柳思然朝著殷鳳琴彎了彎腰,笑著離開了。
待柳思然走後,殷鳳琴收起了笑容,轉眼凝神的朝著自己居住的別院走去,她現在要去看看千夜希的父母是不是還在倉庫之中,如果要是沒有,想來千夜希已經將月清然帶了出來,和自己的父母做了交換。
一路上殷鳳琴加緊腳步的走到自己的院子裡,當打開倉庫,見裡面空空如也的時候,卻又擔心起了千夜希會不會背地裡耍什麼花樣。
遠處傳來了封後大典的爆竹聲,殷鳳琴看著遠方,卻絲毫沒有想離開院子的想法,那條路是柳思然自己選擇的,她沒有權利去干涉,眼下她最在乎的,是月清然的安危。
一身疲憊的月季秋走進了院子,看見站在院子裡的殷鳳琴,什麼都不想去理會的他,直接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有清然的消息了麼?」殷鳳琴看著月季秋,總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已經平安。」月季秋停頓了一下腳步,繼續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殷鳳琴知道月季秋不會騙自己,雖然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想來只要清然平安就比什麼都強,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情,估計等到自己見到清然的時候,就會水落石出了。
潮濕的假山洞穴裡,剛剛結束了一場歡愛的月清然昏睡在了千夜上邪的懷裡,千夜上邪將衣服緊密的包裹住月清然的身體,抬步走出了假山,這洞穴常年封閉且不見陽光,千夜上邪可不想因此讓月清然落下什麼病根。
靜謐的樹林裡,是無風般的安靜。
百里堂站在樹林裡,看著從頭至尾一直跟著他們的洛清清,眼裡泛起了殺意。
「百里堂,你回去告訴千夜上邪,如果他不同意以千夜家的名義娶我的話,就不要怪我對月清然身邊的這個丫頭手下不留情。」洛清清伸手拉過被五花大綁的白靈兒,挑釁的看著百里堂,她就不信,就算千夜上邪不會在乎這個小丫頭,但是月清然會未必不在乎。
百里堂看著嘴巴被塞住卻不流下一滴眼淚的白靈兒,心瞬間疼了一下,咬緊牙關轉身離開,主子的事情,他坐不了主,就算他現在很想去就白靈兒,但是只能隱忍。
白靈兒認識百里堂這麼久,當然知道百里堂的為人,雖然心裡是委屈的,但她並不是不能理解。
洛清清笑著拉著白靈兒飛出了樹林,反正她現在的手裡有白靈兒,想必很快千夜上邪就會來找自己。
月清然被千夜上邪抱回院子的時候還在昏迷當眾,殷鳳琴上前摸了摸月清然已經平穩的脈象,鬆了口氣,還好沒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遠在千里之外的魅王交代。
剛剛趕回來的百里堂見月清然還在昏迷,雖然心裡十萬火急,但還是將白靈兒的事情壓了下來,不然就算他現在說了也是無用的,按照自己主子對於月清然的在乎,估計不到月清然睜開眼睛,他說什麼主子都是聽不進去的。
月清然渾渾噩噩的在床上做了一個夢,這是一個關於一個女子的夢,這是一個悲涼且冷酷的夢……
霓虹閃爍的高樓大廈將城市妝點的華彩熠熠,城郊的小巷子裡卻是另一番腐臭破爛的場景。
此刻,這幾無人煙的小巷子裡飛快的閃過一道人影,若是不細看,定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頭兒,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跟我回基地受罰,我會幫你求情的!」略帶沙啞的男子聲在這寂靜的空巷中迴響,帶著一絲得意,沒想到,備受寵愛的她也有今天。
「就憑你?我若是說不呢。」平靜若水的女子嬌柔聲響起的同時,一道水藍色的影子疾如閃電的在男子面前快速閃過,沒見她停下,甚至連動作都沒看清,卻有屍體重重倒地的聲音傳來。
難以想像,擁有這樣聲音的女子竟然會是傳說中殺手基地的頂級高手,看那飛掠過狙擊手視線的影子,身段嬌柔多姿,一舉一動都是妖嬈無限,卻也是致命的危險。
眼看身邊幾個夥伴都是致命之處被一擊斃命,領頭的男人立刻全身戒備起來,不敢有一點的大意,生怕下一個倒下的便是自己,聽說之前的幾批人都被全滅了,他還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你走吧,我自會回去!」男子忽然聽到女子銀鈴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中一顫,暗道不妙,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拿著槍的右手就被一槍射穿,帶著鮮血的子彈擦著鼻尖而過,驚起男子一身冷汗。
女子駭人的氣息漸漸的消失在這條巷子裡,只留下一個虛軟的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黑衣男子和零零落落的一地屍體。
月上中天的時候,市郊一間不起眼的小酒吧裡依舊徜徉著幾許零落的人影。
從表面上看這間小酒吧似乎沒有一點異常之處,但若是尋到了這隱於地下的基地入口,必然會驚詫於裡面先進的科技和軍事化的嚴格管理,不過萬事總有異常,比如……
無數的大小房間中,一間最大最豪華的房間,房門大敞,藍衣的女子優的倚在酒櫃旁,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紅酒輕抿起來,透過酒杯中血液顏色的紅酒,她彷彿看到了那一年,她第一次睜開自己迷濛的眼睛……
「這裡有一個醒過來的!」穿著白大褂面目慈祥的中年婦女興奮的叫嚷聲迴盪在空曠的實驗室裡,立刻引來了七八個同樣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人。
「嘖嘖,居然是這一批裡面唯一的一個女孩!」
「女孩?恐怕不行,要不試試最新的那批藥吧,要是真能熬過去,就交給他們培養。」
「我看這孩子眉目間的風韻倒是不錯,最新的那批藥是不是烈了些,這要是熬不過……」
「熬不過自然就是殘次品,死了就死了,有什麼要緊。」
就這樣,她的命運便被決定下來,無休止的試驗,無休止的疼痛,還有無休止的訓練,她似乎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任由他們操控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你回來啦!」淡漠的男子聲出現在房間門口。
是的,她回來了,這個她做了十二年試驗品的無情地方。
十二年,多麼漫長的時間,漫長到幾乎佔據了她所有的記憶,漫長到外面房間中那些錚錚鐵漢都變成了逆來順受的行屍走肉,漫長到所有的不遜都被磨平了稜角。
「嗯,今天突然想出去走走,好久沒有接到像樣的任務了。」女子乖巧的應著,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
「以後不要這麼任性了,你是逃不掉的。」男子的話意味深長,這基地裡所有的殺手都是受藥物控制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注射一次,這是他們活下去的條件之一,不然就只能忍受生不如死的痛楚,即便是忍過了一次也只能在慶幸死裡逃生的同時獨自品味藥發時那無力掙扎的徒勞和生死不能自主的無奈。
女子偏了偏頭,逃?為什麼要逃?她從來都沒想過要逃!作為這基地裡享受最高特權的第一人,她絕對算是所有人表面羨慕背地嫉妒的對象,就如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再光明正大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