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然聽完千夜上邪的話,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垂眼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月清然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將自己的靈識提煉到精粹,雖然她無法理解所謂的等級之分,但是靈識的方便和實用,她還是深有體會的。
歸海國皇宮
一襲珠簾映著淡粉色的紗簾,室內香爐中的凝神香,絲絲從香爐的四壁中冉冉飄散,琴聲緩緩流動,燭台上的珠光將四周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橘黃色。
半柱香過後,琴聲漸漸止息,一雙修長的手指挑起紗簾,魅世惑俗的魅王,渡著步子從紗簾裡走了出來。
鳳欒雕漆的軟塌上,一位穿戴華貴的女子正在安靜的品茶,柳葉彎眉,細眼鵝臉,雖年過中旬,卻也光彩照人。
「歸海國國主永遠都是這般守時,不多一刻也不遲一秒。」魅王撩起袍子坐在女子的對面,看著這個十年如一日,好似不曾衰老的女子,薄唇上挑,勾起一抹微笑。
「守時是歸海國最基本的禮儀,你與我相識二十年有於,今日才想起,是不是有些晚了?」殷鳳琴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舉目,神態悠然,她應該有年頭沒有見過自己的這位老朋友了,不過貌似他每次來都有驚人的消息告訴自己,不知道這次,從他口中還能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消息。
魅王大笑,殷鳳琴就是殷鳳琴,無論何時永遠都是勝過他一籌,哪怕是感情,她也比他瀟灑淡定,於他與她二人之間,最先轉身的永遠是殷鳳琴。
「想必你也有消息二公主正在往返的途中了吧?」收起了笑容,魅王噙著一雙細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殷鳳琴的眼,似乎不想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那孩子素來喜歡出去胡鬧,回來與否已經不再算的上是什麼消息了。」殷鳳琴柳眉上揚,並不對魅王帶來的消息有過多的驚訝。
「那如果我要是告訴你,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呢?」魅王手肘撐著軟榻上的矮桌,身子微微前傾,似耳語,似呢喃。
「什麼女子?」殷鳳琴拿起手邊的茶杯。
「曾是洛家的孫女,其實是月氏之女,面目帶有一記紅色的月牙形胎記,名樂清然。」說話的時候,魅王字字清晰,咬的極為準確,他此次過來就是想驗證自己的猜測,看看當年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今日的樂清然。
茶杯滑落手邊,掉在地上碎成了無數瓷片,殷鳳琴神情呆滯,似乎看著不遠處,想起了曾經久遠的是是非非。
「當真是她是麼?」魅王見有殷鳳琴如此模樣,心裡是萬箭穿心的疼,伸手輕輕撫上殷鳳琴華潤的面頰,對於這個女人,他永遠無法做到無慾無求。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回過神,殷鳳琴佛袖打開魅王的長指,當年的事情她已經極力在隱瞞,而且這麼多年,魅王並沒有派人打探當年那個孩子的下落,如今時隔多年舊事重提,殷鳳琴不得不猜想,魅王也許早就知道當年的事情,指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說罷了。
嫵媚的眸子掃過自己被打開的手指,魅王自嘲的一笑,當年她懷著身孕一聲不響的離他而去,他苦苦追尋未果,只好隱居在自己的影魔宮,哪想一年之後再次見面,她已經成為歸海國國主,對於他與她的過往也閉口不談,他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男人,所以他想,既然她想要自由,那麼他就無條件的給她自由,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這麼多年,他始終沒有問起自己孩子的下落,直到看見了成人的月清然,他沉浸多年的心,再也無法平靜。
雖然樂清然因為胎記的覆蓋暫時還看不出臉上的五官,但是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像極了當年的殷鳳琴。
「在她很小的時候,我曾見過,只是當時覺得有緣,並未深想,如果當年她就已經露出了今日的風采,我想我就是踏平了洛家,也勢必要將她帶走。」魅王苦笑,自己的女兒,卻要寄人籬下的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憑的是什麼?
「魅極,當年的孩子,死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殷鳳琴開了口,眼裡是忍不住的傷悲。
「你說什麼!」魅王豁然起身,早已沒了以往的淡定慵懶。
「當年我懷著我們的孩子,走出影魔宮,因為怕你追來,在下山的時候由於匆忙,直接滾落了山崖,幸好被好心人相救,方能平安,只是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再也無法保住,我深知自己無言再面對你,所以直接回了歸海,這麼多年,我不願提起此事,並不是我不想去承認自己當年的過失,我只是不願再看見你的傷心。」一滴淚,滾落殷鳳琴的面頰,當年的孽緣再次提起,她早就知道,受傷的會是兩個人。
「就為了回來繼承歸海國的王位,你居然忍心踩著我孩子的屍體是麼?」魅王怒極,殺氣瞬間圍著週身瀰漫開來。
「魅極,我並不是為了王位,當年我的母親危在旦夕,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的母親,就算我是你的妻子又如何?我畢竟是她的女兒!」殷鳳琴渾身顫抖,聲音帶出了苦澀。
當年她曾是他的妻子,為了他,她甘願不回歸海國,做起了邪教的女主人,忍著世人的唾罵,安安心心的和他過日子,一過就是十年,再一次偶然之中,她聽說自己的母親生命垂危,為了能見上自己母親的最後一面,她懷著身孕偷偷溜出了影魔宮,哪想由於昨日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山路極泥濘陡滑,一個不小心,她就從山崖上滾了下去,要不是得到好心人的幫助,可能她也無法活到現在。
「你想見她,為何不告訴我!」魅王無法理解,他什麼都給她最好的,捧在手心裡,含在舌尖上,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能狠得下心,一走了之。
「告訴你?告訴你將我母親綁過來麼?」殷鳳琴笑,他辦事的手法她又怎能不瞭解?自己已經為了他背上了邪教的名號,難道她要讓自己的母親,堂堂歸海國國主,也同樣背上邪教的名頭麼?到了那時,不要說自己的母親,恐怕就是歸海國,也要葬送在她的手上,試問她殷鳳琴何德何能,能眼看著那麼多人的性命而不顧?
一段糾纏的過往,兩個人無法癒合的感傷,魅王被殷鳳琴的一席話震的後退一步,緩了緩身形,週身的殺氣漸退,是他平息怒火的徵兆。
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愛了一生也恨了一世,以前的過往他本沒打算在糾纏什麼,他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
「魅極,她不是你的女兒,不要再找了,你的女兒已經死了……」知道魅王在想什麼,殷鳳琴忍著疼痛開口,這麼多年,很多事情也該有個結局,就算她會再一次的傷害他,她也不想再看著他從高處直接墜落到谷底,殷鳳琴不能否認,這麼多年,她始終愛著他,但是太多的無奈和現實的牽絆,是她不能控制的。
「是我唐突了。」魅王定定的看了殷鳳琴許久,轉身走出了屋子。
看著魅王寂寥的背影,殷鳳琴呆愣的坐在了身後的軟榻上……
夜色陰沉,帶著月的寂寥。
將地上的屍體一一的數過一邊,月清然笑著走到千夜上邪的身邊,不說話也不做動,就是看著千夜上邪微笑。
千夜上邪鬱悶至極,懊惱的將月清然打橫抱起,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如果剛剛他的手再快一點,也不會讓這個女人贏了自己,現在可好了,居然要讓她壓在他的身上,任由她索取。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月清然伸手戳了戳千夜上邪結實的胸膛,眉開眼笑,千夜上邪吃癟這麼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她當然要牢牢地記住,並且笑個夠本。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當我是出爾反爾之人?」將月清然放在了地上,千夜上邪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那我就不客氣了。」月清然伸手撫摸上千夜上邪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伸手一推,將千夜上邪推到在樹上,傾著身子靠了上去。
寂靜的樹林裡,時不時有棲息在附近的鳥兒飛起飛落,低低的呻吟伴隨著深深的低吼,讓樹林帶出了一層曖昧的色彩。
白靈兒早早的起來支起鍋子生火燒水,回身時看見一臉清爽的月清然和一臉鬱悶的千夜上邪,她的八卦神經再次被帶動了起來。
「小姐,你們這是打哪回來的?」白靈兒走到月清然的身邊,看著先行離開的千夜上邪,捂著嘴偷笑。
「你說是哪,就是哪了。」月清然走回到自己的馬車。
「難不成昨夜小姐對千夜公子用強的了?」白靈兒緊跟在後,她哪能錯過這麼精彩的消息。
「你看的出來?」月清然笑。
「不然千夜公子幹嘛頂著棺材臉?」白靈兒指了指千夜上邪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