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四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落在了劉金奎他們在村外的陣地上,掀起了一片泥土碎渣漫天疾飛。
一片裹挾著腐草的泥土落在了劉金奎頭頂的鋼盔上,砰砰作響。
劉金奎搖了搖頭,看了看戰壕中的其他戰友,好在鬼子這只是第一輪炮擊,炮彈都落在了戰壕之外,沒有給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不多時,鬼子的第二輪炮擊便如約而至,轟隆的爆炸聲再度響起。
火光、硝煙在劉金奎他們陣地上交織騰起。
一名士兵不幸被肆虐的彈片擊中了手臂,頓時鮮血橫流,很快醫護兵就移動到了他這邊,冒著炮火為他包紮。
十五分鐘,鬼子一共進行了不下於十輪齊射,朝劉金奎他們陣地上傾瀉了數十發爆破彈。
但是,由於炮太少,威力也不大,沒能給**造成多大殺傷,唯一留下的就是幾個看起來蠻嚇人卻在戰壕工事外面的彈坑了。
炮火剛剛停止,河北岸大約數百名鬼子兵便蜂擁而來,向劉金奎排的陣地發動了衝鋒。
鬼子的一個重機槍中隊十幾挺輕重機槍率先開始咆哮了起來,竭盡所能的為他們的攻擊部隊提供火力支援。
鬼子的機槍雖然火力持續性和威力遠比不上被稱為希特勒電鋸的mg34通用機槍,但十幾挺同時開火。
倒還是有些威勢的,不斷有子彈從劉金奎他們頭頂呼嘯而過,也有子彈砰砰砰擊打在他們面前戰壕外的掩體上。
塵煙瀰漫,草屑飛濺。
大部分鬼子從剛才的淺灘處直接趟水過河,其他的鬼子則不知道從哪裡調來了幾艘小型舢板,也開始渡河。
這次鬼子來勢洶洶,人數眾多,劉金奎沒有在等他們完全渡河後才攻擊,那樣風險是很大的,一旦己方火力不能將對手壓制住,那麼很可能就會被鬼子突入陣地來。
到時候己方的人數劣勢將會在近身戰中大大的吃虧。
所以,鬼子剛剛開始渡河沒多大會,劉金奎便舉槍對空扣動了扳機。
槍聲就是命令,十挺通用機槍,數十支加蘭德步槍和mp38衝鋒鎗紛紛開火。
組成了密集而交叉的火力網,籠罩到了進攻的鬼子頭上。
噠噠噠……猛烈而密集的火力掃射下,擁擠渡河的鬼子兵躲避不及,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那些撐著舢板渡河的鬼子也遭到了火力掃射,紛紛慘叫著墜落河去。
在劉金奎的示意下,兩門60mm迫擊炮也紛紛開炮。
將一發又一發的榴彈狠狠砸落向日軍。
轟隆,又是一發榴彈落下,正好落在幾名剛剛渡河的鬼子兵身邊,肆虐的爆炸頓時將幾名鬼子全部撂倒在地。
「突突突……」一挺部署於陣地上的mg34通用機槍在機槍手的操縱下像是一條不斷吐出火舌的殺人毒蛇一般,不斷有鬼子兵倒在了它的點射下。
在付出了不下於五十人的傷亡後,終於有鬼子上了岸,端著槍吼叫著朝**陣地不要命的衝來。
這時,一直沒有開火的兩具擲彈筒和兩門肩扛式巴祖卡火箭筒突然開火了。
頓時給鬼子造成了大量殺傷,與迫擊炮遠近結合,狠狠的打擊了瘋狂進攻的日軍。
衝鋒鎗手和投彈手也紛紛全力投擲開火,衝上來的鬼子三五成片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對岸,日軍的聯隊指揮部中。
井元大佐見此,氣憤的揮拳狠狠捶打旁邊的木支架,「八嘎牙路,八嘎!」
眼看著第一大隊死傷慘重,第一次進攻就這樣以失敗而告終,井元大佐心中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當鬼子如潮水般退去時,劉金奎一邊喘著呼吸給自己的手槍彈匣填裝子彈,一邊扯著嗓子道:「弟兄們,看著沒有,打小鬼子,就得這麼打。
都他媽是爹生娘養的,子彈打在身上都得是窟窿,沒幾個能活命的!」
就在這時,東邊突然升起一發紅色信號彈,劉金奎見狀臉色大變,當即喝道:「一班長,馬上帶人給我去二排那邊看看,如果需要增援,就給我立即加入戰鬥!」
「是!」一名班長應了一聲,帶著十餘名官兵便順著戰壕離開。
………………
東京以西,和光一帶。
王龍祥的兩個空降團在這裡構築了一道長達兩公里的防線,所扼守的區域達到了十公里這麼長。
在這十餘公里的地帶,他們專挑橋樑,河流等交通要隘防守,充分利用地形,呈梯次型層層佈防,節節抵抗。
從名古屋等東京以西地區開來的數萬日軍援軍被他們阻擊的絲毫無法前進。
各個空降團防守部隊的陣地前,到處都是日軍屍體。
天空中不時有空襲東京的己方戰機順道路過,對日軍援軍進行一些盡可能的空襲掃射。
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王龍祥所部所面臨的壓力。
一個看似破敗幾乎成為廢墟的日本村落裡,王龍祥的指揮部就設在其中。
大約一個jing衛連的兵力駐守著這裡。
指揮部裡,王龍祥正與一名副官聚在地圖前一起討論軍情。
這時,一名空降兵少校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朝王龍祥敬禮道:「司令,小鬼子又被我們打退了,這些鬼子看似瘋狂,火力比之前我們在朝鮮和東北打的那些鬼子可差得遠了。
士兵素質也沒得比。」
王龍祥道:「那是當然的,當初與我們交手的都是日本人的現役部隊,久經訓練的精銳之師,現在這些都是小鬼子們倉促拉起來的預備役和大量平民組成的部隊,戰鬥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你們也不要過於大意,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敵,在東京城沒有被攻陷之前,我們絕不能放任何一個鬼子兵從我們這邊通過。」
「是,請司令放心,有我們空降團在,小鬼子一步也別想前進。」少校保證道。
………………
東京城內,日軍大本營地下室指揮部。
石原莞爾的臉色是極其凝重的,旁邊的板垣征四郎道:「石原君,情況在繼續惡化,從城東攻入城內的那支支那軍警銳,目前已經推進了不下於三公里。
雖然他們的攻勢暫時被我們擋住,但是我們的傷亡實在太大了。
北邊和西邊的援軍又被支那人阻擊部隊所阻擋,一時過不來。
如果在這樣下去,戰情還會繼續惡化的,我建議,我們必須再勸說一次天皇陛下,請他務必同意突圍,我將組織最後的精銳力量,掩護他突出重圍!」
石原莞爾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板垣君,你和我一起入宮吧。」
「好的。」板垣征四郎點頭答應。
二人在衛隊的護送下,出了地下室,登上了一輛武裝裝甲車,冒著被轟炸的危險朝日本皇宮開去。
半個小時後,二人在裕仁天皇的寢宮見到了裕仁。
「陛下,戰局在不斷惡化,卑職懇請你立即同意撤離東京。」石原莞爾和板垣征四郎跪下道。
裕仁天皇看了看他們二人,輕描淡寫的道:「二位愛卿,難道你們不知道,美國總統羅斯福已經正式向全世界宣佈,美國向中國宣戰了嗎?
只要美國人向中國人宣戰,那麼中國人必將失敗,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大日本帝國的!」
「可是,陛下,美國人的太平洋艦隊主力在我國海域遭到中國水下狼群的襲擊,遭受重創,短時間之內,本土的兵力又無法抵達。
所以,他們和我們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在美國人的主力沒有到達之前,我們仍需要獨自承擔來自於支那軍的壓力。
目前的情況在不斷惡化,我們的傷亡每日數以萬計的增加,東京失守已經成為必然之結果。
陛下您真的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只要陛下您安然無恙,我們就還能繼續堅守下去,等候美國人的到來。
如果您出現了什麼意外,那對於大日本帝國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石原莞爾耐心的勸解道。
「撤出東京?撤到那裡去?」裕仁天皇有些茫然道:「如果我離開了東京,那麼東京必然會頃刻失陷,一旦前線的主力部隊得知我們的國都被攻陷,他們還能堅持與中**隊作戰嗎?」
石原莞爾默然低下了頭,這些情況他都是能夠想到的,只是相對來講,他們沒有的選擇。
板垣征四郎接著道:「陛下,東京城失守固然會對我前線部隊的軍心士氣造成打擊,但只要他們知道天皇陛下您安然無恙,他們就能重新煥發鬥志。
只要我們能夠堅持到美國援軍到達,我們就能對支那人發動最為猛烈的反擊,奪回我們是去的領土,到那時勝利一定會是屬於我們的。」
在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的竭力勸說下,裕仁天皇顯然有些心動了,問道:「兩位愛卿,你們給我說實話,東京城真的無法堅持下去了嗎?」
石原莞爾鄭重點頭道:「陛下,我們來自於名古屋與仙台地區的援軍都被支那人的阻擊部隊擋住了,城內的守軍傷亡慘重,近衛師團現在已經十不存一了,實在是無法堅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