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忠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指揮部裡坐著的一名通訊兵忽然摘掉耳機從電台前站了起來,轉身將剛剛翻譯出來的電文敬禮遞給張興漢道:
「總座,空降大隊急電。」
「哦?」張興漢的眼神示意下,郭忠連忙上前接過電文,當場念道:「王龍祥電,我部已經奇襲晉城得手,守軍一部被殲,一部投降,餘者逃竄。」
「好,幹得漂亮。」張興漢聞言忍不住擊節讚道,他在濮陽之戰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如果繼續攻擊,以東北軍的戰力最終是能夠攻破濮陽的,但屆時不但耽擱了時機,也會因為慘烈的巷戰而付出的帶價太重而導致這次戰役的失敗。
如今王龍祥奇襲晉城已經得手,那麼整個戰局東北軍就再度佔據了主動,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在濮陽徒耗時間了。
「總座,如今晉城已經得手,我們是否可以暫停進攻濮陽,向晉城轉進,畢竟空降大隊兵力並不多。」劉建國也與張興漢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濮陽之戰沒必要繼續下去。
張興漢點了點頭道:「命令各團立即停止進攻,全軍繞過新鄉,向天井關急速奔進,另給空降大隊發電,派出一部兵力與我部前後夾攻天井關天險。」
「是。」郭忠,劉建國等人紛紛挺身立正,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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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城內,鏖戰了一天,守軍大多疲憊不堪,街道上的街壘工事後面,城牆根底下,到處都躺滿了士兵,呼嚕聲震天悶響。
張靈甫與王耀武在一群衛兵的陪同下正在進行全城巡視,慰問下血戰了一天的將士們。
見將士們累的如此疲憊,加上傷亡那麼慘重,張靈甫與王耀武的心情都是極其沉重的。
倏忽之間,一名偵察兵自遠處狂奔而來,及至跟前,啪地挺身敬禮道:「師座,副師座,剛剛探察到的消息,城外的東北軍已經連夜撤退了。」
「什麼,撤退了?確定是真的嗎?」王耀武有些意外道。
「已經確認了,城外各個方向的東北軍都撤了。偵察連在我們連長的帶領下正在追進偵察,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來。」偵察兵道。
「靈甫老弟,你怎麼看?」王耀武轉而問張靈甫道。
張靈甫一臉沉思狀道:「依我看來,東北軍撤退是真的,但絕不是因為濮陽之戰受挫而撤退,很有可能是因為其他地方出了什麼問題。」
「其他地方?會是哪裡呢?湯yin縣城已經被東北軍攻破,鶴壁與安陽皆無敵情傳來,而且張興漢所率領的這路東北軍,兵力並不多。
從其白天所動用的兵力發動進攻來看,他的機動兵力應該都在城外。」
張靈甫輕輕搖了搖頭道:「暫時我還猜不出,不過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情況不明之前,我們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王耀武深以為然的點頭,這個時候派兵出城他可不敢,誰知道,這是不是張興漢的誘敵之計,通過這幾天的交戰,他對東北軍坦克部隊的威力可是有了清楚的認知。
要是在野戰中遭遇它們,那就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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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晉城守軍指揮官趙明祥的不戰而逃,不但致使晉城被東北軍空降部隊輕而易舉佔領。
還導致天井關陷入了東北軍兩面夾擊的危機之中,但卻對此毫無察覺。
濮陽距離天井關的行軍距離約有一百七十多公里,這還是盡可能的挑選近路的結果。
所幸的是張興漢手下的部隊除了坦克師,整編第1師也全部配備了充足的軍用汽車。
自晚上八點左右撤離濮陽,到次日早上十點,經過近十四個小時的急行軍,他們急行軍三百多里,終於到達了晉城西南四十五里外的天井關。
在張興漢率部抵達天井關之前,王龍祥也親率三百名精銳傘兵悄悄進至天井關後面,同時,空軍幾十架轟炸機也如約而至。
沒做絲毫的遲疑,張興漢立即命令部隊對天井關發起進攻。
坦克師與空軍聯手對天井關實施了一次猛烈的炮火與轟炸洗禮。
天井關上面駐守有晉綏軍一個加強營,兵力約七百人,突然遭到襲擊,關上的晉綏軍心中大駭之餘,紛紛湧上關牆準備阻擊。
但卻遭到了猛烈的炮火與轟炸打擊,死傷慘重,哀嚎遍野。
就在守軍將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關前,全力抵擋東北軍的進攻,並迅速向晉城發電求援之時,王龍祥率三百名精銳傘兵自關後突然殺出。
如同一把鋒利的利刃一般,很快便衝到了關牆之上,守軍抵擋不住,少數被殲滅,大部分投降。
張興漢輕而易舉攻佔三晉之門戶,豫晉之要塞的太行天險—天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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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許昌。
蔣委員長正與白崇禧等人商討軍情,忽然侍衛長王世和神色匆匆的手持電文自外面走了進來。
「委座,大事不好了。」王世和敬禮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蔣委員長見王世和如此慌張,不禁心頭一跳,問道。
王世和將手中的電文拿了起來,道:「剛剛得到軍統傳來的最新消息,豫晉要地晉城與天井關於前日晚間全部失陷,東北軍已經徹底切斷三晉與中原的聯繫。」
「什麼?蔣委員長與白崇禧等人聞言皆是大吃一驚,紛紛站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張興漢的東北軍偏師不是被張靈甫與王耀武牽制在了濮陽城下了嗎?濮陽距離晉城數百里,他張興漢難道會飛不成?」蔣委員長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白崇禧也不敢相信,道:「就算張興漢百里奔襲,也不可能同時攻陷天井關與晉城啊,為什麼我們事先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獲知?
晉城與天井關不是駐紮有近一個師的晉綏軍嗎?他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白總長說得對,天井關與晉城皆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關隘,如果前者遭到攻擊,晉城守軍必然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不但有充足時間準備,也有機會向各地友軍發電求援示警,咱們會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呢?」來許昌述職的胡宗南也疑惑萬分的質疑道。
王世和道:「委座你們有所不知,根據軍統局所偵察到的情報,張興漢動用了他的空降傘兵部隊,趁夜偷襲了晉城,晉城守將趙明祥不戰而逃,不但致使晉城失陷,還導致天井關陷入危險之中而不得而知。
張興漢得知奇襲晉城得手後,迅速率部脫離濮陽戰場,一夜之間急行軍數百里奔襲天井關,在東北軍的兩面夾擊之下,天井關也被破失守,守軍少數陣亡,大部分投降!」
聽完王世和的匯報,蔣委員長已經氣得臉色鐵青,拍桌大怒道:「命令戴笠,給我不惜一切代價幹掉趙明祥,這個貪生怕死的混賬東西,直接葬送了數十萬晉綏軍,給整個戰局造成了無可估量的損失,千刀萬剮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
與此同時,太原城,閻錫山官邸。
聽完楊愛源的報告,閆老西也禁不住一蹦三尺高正在破口怒罵:「趙明祥這個王八蛋,不但辜負吾之重托,還陷數十萬三晉子弟兵於危險之中,真是該死,該死啊!」
「主席,請暫息雷霆之怒,現在事情已經發生,趙明祥率殘部遁入山林之中,短時間難以尋覓,我們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啊。」楊愛源雖然也對趙明祥恨之入骨,但還是竭力克制憤怒,保持了冷靜勸道。
閻錫山氣的臉紅脖子粗,呼吸急促,許久才微微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問楊愛源道:「星如,你有什麼好辦法啊?如今晉城與天井關都被東北軍奪去了,我們在戰略上已經處於被動,如果雁門關與井陘關再失守,那我們可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了。」
楊愛源沉思片刻,道:「主席,為今之計,只有速速調派重兵南下,猛攻晉城,再聯繫蔣委員長,請他派中央軍猛攻天井關。
現今二處戰略要地雖然被東北軍攻佔,但所幸這只是東北軍的一支偏師,兵力並不足,短時間之內也不會有援軍趕來。
只要我們能夠搶在雁門關與井陘關被東北軍攻破之前奪取晉城與天井關,打通三晉與中原的聯繫,那麼百萬中央軍援軍就能源源不斷的趕來增援,一切猶有可為啊!」
「好,就這麼辦,星如,此事交給你全力督辦,告訴攻擊部隊,如果奪不回晉城和天井關,所有營以上軍官全部砍頭,絕不姑息!」閻錫山下了決心狠聲道。
「是。」楊愛源當即低頭應了聲,迅速領命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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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待蔣委員長盛怒稍消,一直沉思未語的白崇禧也對蔣委員長道:「委座,當務之急不是追究責任,而是應該立即組織兵力,趁東北軍立足未穩,且兵力不足之前,與晉綏軍聯合猛攻晉城與天井關。
只要我們能夠及時奪回天井關與晉城,那麼局勢就還有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