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回心一想,武曌的確特別關心他和端木菱的現況和發展,時有問起。道:「我的仙子是沒有可能愛上法明的。」
胖公公道:「不要低估法明,對端木菱他不會像你對她那般客氣,會是不擇手段。」
龍鷹放心道:「仙子有足夠力量保護自己。」
胖公公微笑道:「殺了你又如何?」
龍鷹冷哼道:「老子正等著他放馬過來。」
胖公公雙目精芒大盛,放下煙管,拍桌道:「公公等著的就是你這句話。現時情況之凶險,是前所未有。邊疆暫時的安穩,令明空可進行她籌謀已久的大計,法明則是她的一著險棋,隨時會遭反噬之禍。你要拿出你邪帝的本領來,不用有任何顧忌,放手大幹一場,最妙的是不論你如何開罪明空,她仍奈何不了你。你要放手而為,不獨針對法明,也針對你的仙子,雖然尚未是佔有她仙體的時候,卻可和她建立進一步的親密關係,使法明對她沒有下手之處。」
龍鷹聽得雙目魔芒遽盛,點頭道:「他奶奶的,老子曉得怎麼辦了。」
胖公公道:「公公還要靜下心來,好好為你的情況想想,到長安前,再來這裡見我。」
龍鷹告辭離去。
離開大宮監府後,龍鷹本想直接回甘湯院,但心中卻不住浮現太平公主的玉容,遂轉往陶光園去拜訪公主。
豈知尚未進入陶光園的樓門,被羽林軍截著,原來武曌下令,將太平幽禁陶光園內,三個月的期限內不准她踏出陶光園的範圍半步,亦不准人探訪。
龍鷹不想讓羽林軍為難,亦知如若硬闖,不會有甚麼好結果。只好掉轉馬頭,回上陽宮去。
武曌的作法絕不尋常,極可能是衝著自己而來,不讓他與太平有發展進一步關係的機會,亦對中宗派造成沉重打擊,使太平短期內不能插手干預朝政。
雖說太平違旨偷往長安去,但禁閉三個月的懲處實嫌過重。武曌一向寵縱太平,對太平的態度如此急轉直下,其中定有他不明白的原因。
回到甘湯院,李公公告訴他風過庭來了。正在內堂候他,忙往見風過庭。
風過庭坐在桌子的一邊,桌面還放了個重甸甸的包裹,見他回來,微笑道:「差點不想再等哩!幸好你及時回來。」
龍鷹一肚子悶氣的在他旁坐下,說出太平被幽禁的事。
風過庭歎道:「山雨欲來風滿樓,恐怕聖上廢李旦立武承嗣一事,已如箭在弦,勢在必發。」
稍頓續道:「早前聖上召我去見。問我對太子人選的看法,要在下給她點意見。我怎敢說話,說我只盡忠於她,不理政事。」
龍鷹道:「這麼容易便表態過關了?」
風過庭苦笑道:「我也希望有這麼容易。接著聖上問我,為何鷹爺你會支持李唐宗室?」
龍鷹道:「她在分化我們。」
風過庭道:「我答聖上,鷹爺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李顯或李旦。她接著的一句差點令我啞口無言。」
龍鷹道:「她是否說既然如此,萬仞雨怎肯為我所用?」
風過庭洒然笑道:「老兄你真懂揣摩聖意。我告訴聖上。過庭只視萬仞雨為並肩作戰的夥伴,從不理他政治上的立場。」
龍鷹欣然道:「公子是決定站在我們的一方了。」
風過庭冷然道:「我只是站在你的一方。因為我比聖上更清楚,你再非昔日的龍鷹。事事會從軍事大局的角度去評估和考慮。我要的是隨你打贏勝仗,而非到戰場去送死。如果今次出征的是聖上而不是你,絕不會因捧武承嗣而動搖國家的根基。哼!要我效忠武承嗣那種人,他多投幾次胎我也要說不。」
龍鷹鼓掌道:「說得好!此正為前線大將和大後方君主對敵人掌握上的落差。看看我們週遭的世界,誰會去理會前線兵凶戰危的情況?滿腦子是宴會、美女、佳餚。只有我和你才曉得,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可把眼前的太平盛景徹底摧毀。」
風過庭道:「從沒有一天,我像現在般渴望到塞外去。到幽州後,我才感覺到有血有肉,感到如此活著才有意義。與你並肩作戰,已成了我最大的樂趣。」
龍鷹道:「你今晚來找小弟,該不是為了要說這番肺腑之言吧?」
風過庭道:「我是怕你掉命,沒人陪在下到西域去,所以送了這寶貝來。」
說著一手按在桌面的包裹上。
龍鷹訝道:「裡面藏的竟是百變盾?」
風過庭道:「你的耳朵真靈敏,我已盡量不弄出聲音,可是輕觸一下仍瞞不過你。確是百變盾,你還要穿在衣內,可發揮令敵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龍鷹點頭道:「公子設想周到,小弟不會辜負公子的好意。」
風過庭訝道:「我還以為你會拒絕。」
龍鷹歎道:「不知為何,我總感到不對勁,偏又說不出哪裡出岔子。」
風過庭道:「既然如此,就索性由我和仞雨陪你一道去。」
龍鷹雙目魔芒爍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次如能宰掉莫問常,會大利於我們將來和法明的鬥爭。他奶奶的,法明和莫問常肯定練就了一套合擊之術,可於數招內取任何人的命。」
風過庭道:「無姤子該就是這麼死的,想想都教人心寒。」
龍鷹問道:「無姤子武功如何?」
風過庭道:「或許稍遜於天師席遙,但不會差多少。」
龍鷹道:「我曾分別和兩人交過手,莫問常的確厲害,且我尚未有機會試他那對彎月刀。」
風過庭道:「他的兩把彎月刀,大有可能可以克制你的接天轟。」
龍鷹道:「我也有這種直覺,請等小弟片刻。」
隨即往內院取得接天轟,回來交給風過庭,道:「請為小弟帶這寶貝到長安去,有了百變盾,暫時用不著它。」
接著起立道:「我們一道走。」
風過庭道:「你要到哪裡去?」
龍鷹若有所思的道:「今天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是很不好的兆頭,我要去見夢蝶。說到刺殺或反刺殺,她會比小弟在行。」
風過庭把接天轟托上肩頭,與他一道離開甘湯院。
陌上塵。艙廳。
花間美女聽他說了十多句後,盈盈俏立,牽著他的手,離開廳子,落到下層她在船上的閨房,著他坐在床沿處。
龍鷹雖受寵若驚,卻絕不會想歪了,因為熟悉她的作風,且她又是一臉端莊神色。艙房窗明几淨,佈置簡雅整齊,被褥傳來香潔的氣味,合乎她愛潔的習慣。床頭旁的小几燃著一盞油燈,照亮了艙房。
夢蝶半跪在他身前,瞅他一眼道:「不要說話。」竟伸出纖長的玉手,為他解靴子的結。
龍鷹不用她囑咐,早說不出話來,想起這雙曾想殺死他的美麗玉手,現在竟改為脫他的靴子,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美人兒拿掉他的靴子,排放一旁,起立按著他雙肩,按得他睡在床上,頭枕床上唯一的香枕,輕柔的道:「你承受太大的壓力了,現在乖乖的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全放鬆。」
嗅吸著她嬌體散發的香氣,龍鷹舒服得要命,感受著兩人間親密的關係,耳聽她清甜動人的聲音,不知人間何世。自然而然便進入輕鬆寫意的境界。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床旁傳入耳內,龍鷹嚇了一跳,哪忍得住,忙張眼看去。
油燈給捏熄了,令他神魂顛倒的絕色大美人正在寬衣解帶,她的動作爽脆利落,每一個動作都曼妙至無以復加,衣服一件件滑落地上,直至只剩下褻衣短褲,露出晶瑩雪白的玉臂、大腿和大截豐滿誘人的胸脯,又把脫下的衣裙折迭整齊,放置一旁的椅上,毫不猶豫的到床上來,側躺龍鷹身旁。
龍鷹一把將她摟個結實,吻上她香唇,花間美女熱烈反應著,卻沒有絲毫春情勃動的現象,兩人平靜地享受,暗裡**。
月色取代油燈的光焰,從艙窗透射入房。
夢蝶嬌喘細細的道:「繼續說下去。」
出奇地龍鷹心中全無不軌念頭,還深深享受她的恩賜,沒有保留的同床共寢。整理好思緒後,將小別後的事,一一道出。
說畢後,輕吻她香唇,看著她閃閃發光的深邃眸神,道:「大概是因青枝隨行,我感到或許應付不來,所以心情沉重,瞞不過大姐你。」
夢蝶緊擠他一下,柔情似水的道:「現在好點了嗎?」。
龍鷹沉重的道:「確輕鬆了點,可是心頭仍像給重物壓著般,恐怕需與大姐來個男歡女愛,方可以真的拋開一切。」說時忍不住愛不釋手的撫摸她纏著頸子的嫩滑粉臂。
夢蝶沒有不悅,回吻他一口,道:「心病還須心藥醫。青枝並非最大的問題,更非不能解決。」
龍鷹心中一動,停止愛撫,道:「最大的問題是甚麼?」
夢蝶道:「最大的問題,是你想不通為何沒有法明,仍有人可以迅雷激電般的速度,置武功已達宗師級的無姤子於死地。對嗎?」。
龍鷹心神遽震,點頭道:「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