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嘿嘿笑道:「不但有事不准瞞我,還有是以後都要像剛才般對老子千依百順,清楚嗎?」
上官婉兒立定,回復常態,莊重自持的道「婉兒何時不是對龍大哥千依百順?今晚見。」
龍鷹飛騎返回甘湯院,先吩咐李公公遣人去找令羽,才到後院,三女正興高采烈的為他的雙頭擊趕製盛載的長布袋,見他回來,當然高興。
麗麗道:「雙頭擊的名字形容不出它的威勢,我們三姐妹商量過,喚它作接天轟如何?」
龍鷹大訝道:「這個名字棒極了,竟是由三位夫人想出來的,以後它就是接天轟。」
三女改的名字得愛郎欣賞,齊聲歡呼。
龍鷹笑道:「為夫還有個任務派給你們,就是伺候我們的愛兒入浴。」
麗麗和秀清聽得摸不著頭腦,人雅最機靈,忍著笑嬌癡的道:「夫君大人在說雪兒呵!」
龍鷹大喜道:「又是個更好的名字,雪兒既順口又親切。來!讓我們為雪兒洗刷梳毛,令牠像為夫般享盡艷福。」
坐言起行,龍鷹領三女到馬廄去,由派來的太監馬伕去水井打水,三女則捋起衣袖,悉心為雪兒洗洗刷刷。龍鷹擠不進去,只負責安撫雪兒。不過他清楚感應到,雪兒正深深享受三女的服務。
李公公和一眾婢僕來看熱鬧,還有教他吐蕃語和突厥語的老師,龍鷹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兩人以兩語閒聊。心閒意舒,感受家居之樂。
直至此刻,方曉得兩人均曾經在當地居住過一段時日,順道問起兩地的風土人情和地理形勢。
到雪兒變得煥然一新,黑毛光閃閃,已是未申之交的一刻。令羽此時來了,兩人到一旁說話,龍鷹交代了想要他代勞的事。三女聯袂來到他們身前,約好了的齊聲道:「夫君大人還有甚麼吩咐!」說完齊聲嬌笑,人美笑甜。各有姿態,看得令羽目眩神迷,龍鷹也難以自已。
龍鷹拍拍令羽肩頭,後者知機離去。
龍鷹為雪兒裝上馬鞍,掛好天刀,向三女道:「這把的確名副其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刀,但為夫總感到天刀這名字意猶未盡,嬌妻們有甚麼好主意?」
人雅怯生生的提議道:「叫它烏刀如何!人家看夫君揮舞它時,總覺得它烏光閃閃的。」
麗麗訝道:「為何我看不見?」
龍鷹首次曉得人雅是有靈異感覺的人。同意道:「改天刀為烏刀吧!哈!百變盾則仍叫百變盾。棒!」
辭別愛妻,翻身上馬。離開甘湯院。
抵達國老府,狄仁傑獨自一人在書房內寫奏章,著龍鷹在一旁坐下,道:「仙兒今天神色古怪,和你比馬回來,一直留在家中,不出閨樓。」
龍鷹道:「因為她怕國老不准她今晚去梁王府的晚宴。」又看著堆積如山的案牘大訝道:「原來國老的工作如此沉重。」
狄仁傑笑道:「不要被它們嚇怕,不過它們的確關乎到天下蒼生,而老夫只是略作修訂。雖要花大量精神細閱,仍不過是修修補補的工作。」
龍鷹好奇的問道:「究竟是甚麼東西?」
狄仁傑正容道:「這是《唐律疏議》,共三十卷,脫胎於太宗時的《貞觀律》,其來源可追溯至戰國時李悝的《法經》,歷經秦漢的革新,到隋朝成《開皇律》。高祖時則在《開皇律》的基礎上編製了《武德律》,太宗再命人加以修改和刪定,用十幾年時間編成《貞觀律》。」
龍鷹讚道:「國老的識見異乎常人,《唐律疏議》這麼複雜的東西。只是源起變化已聽得我頭昏腦脹,不用說修改。」
狄仁傑道:「雖是令人望之生畏,但似繁實簡,不外律、令、格、式四部分。以律居首,即刑法典,是用於定罪的。令就是國家的制度和政令,格是對文武百官職責範圍的規定,式是尚書各部的工作章程。」
龍鷹會意道:「難怪聖上要設推事院,因為聖上也要依律辦事。」同時想到今趟來俊臣有禍了,因為不但狄仁傑強勢回朝,張柬之亦榮登相位。唉!這小子真短視。
狄仁傑道:「律議涵蓋的範圍極廣,令所有官制、兵制、囚制和賦役制均有法可依,實是我朝賴之以奠立的基石。」
狄仁傑道:「法制的成敗,關鍵處始終在人。聖上最了不起的德政,除不計門第,不拘資格,凡能安邦國、定邊疆的人才,一律量才選用外,是看通建國之本,必在務農。所以凡能使田疇墾開,家有餘糧的地方官,均可陞官;為政苛濫,戶口流移的庸官貪吏,輕則貶謫,重則斬首。所以我國人口正不住增加,比之高宗初期,戶口大增近倍。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政績。」
龍鷹從另一個角度,看到武曌治國的本領。
遠處傳來撞擊的聲音。
龍鷹問道:「是甚麼聲音?」
狄仁傑笑道:「自午時開始,仞雨和過庭一直在後院『砰砰彭彭』的打個不亦樂乎,時打時停,不知在幹甚麼。」
龍鷹喜道:「原來是這兩個小子。不阻國老哩!我去看他們。」
狄仁傑道:「今晚小心點!」
龍鷹答應一聲,熟門熟路摸往後院去,萬仞雨和風過庭打得難分難解,前者仍是他的井中月,後者只拿百變盾,竟然是有攻有守,看得龍鷹大聲喝彩。
「啪!」的一聲,井中月如中敗革,原來百變盾凹陷下去,接著風過庭往後拉扯,差點令萬仞雨井中月離手,接著百變盾化為一束,直搗萬仞雨,變化神奇,顯示風過庭下過一番工夫,將百變盾的性能發揮殆盡。
萬仞雨叫聲「好」,井中月黃芒打閃,隨他巧妙如神的步法,從不同角度無隙不窺的朝風過庭狂攻。
風過庭則耍戲法般,或成長條,如鞭如鑭,時而變盾時而變鐵幅,擋得令人叫絕。
「錚!」
兩人倏地分開,成對峙之局。
龍鷹拍手道:「百變盾來到風公子手上,盡矣!由此刻開始,這寶貝就是你的。」
風過庭道:「如此奇器,過庭怎會拒絕?就此謝過。」
萬仞雨道:「龍鷹你定要一嘗公子左盾右劍的厲害,在下被他殺至差點棄刀投降。」
風過庭啞然笑道:「真誇大。」
龍鷹將剛才武曌的一番話轉述,道:「由於是公開比武,千百對眼睛在看著,該沒法使陰謀,只能用陽謀。」
萬仞雨哂道:「不外是在兵器相剋克上玩點手段,現在你們有秘密武器在手,敵人則不知我用的再非以前的刀,而是井中月。試問天下有誰能破少帥寇仲的井中月?」
龍鷹欣然道:「說得對!今晚我們隨機應變,讓敵人栽個大跟頭。」
風過庭沉吟道:「論到把握對手虛實,天下無人能超過鷹爺,就由鷹爺調兵遣將,殺敵人一個落花流水?」
萬仞雨道:「我正有此意。」
龍鷹皺眉道:「敵人有備而來,志在必得,雖說兵器有天然相剋克的特性,例如長兵勝短刃,重兵壓輕兵,但只是指一般庸手而言,對高手來說分別不大,對方會否有其他令人防不勝防的伎倆?」
風過庭道:「還有用藥和用毒,不過對我們影響有限,吃進肚子也不怕。」
龍鷹道:「還有一招,叫旁觀者清。」
萬仞雨笑道:「那這個旁觀者,武功要比我們高明才成,故能看破我們的下著,那就不如自己下場。」
風過庭道:「只需與我們大致同級數便成,因可全神觀察,以塞外能者之眾,該不難找到這樣的一個人,趁歡呼喝彩時,以只有下場敵人懂得的語言,傳音入密的做出提示。」
龍鷹點頭道:「如果所料不差,最可怕的敵人,該潛藏於外族團中,避開耳目,但只要我們把他找出來,會帶給我們很大的樂趣。哈哈!」
萬仞雨興奮道:「只要想到一會後可放手試刀,已令萬某人樂趣無窮。」
風過庭道:「在鷹爺的督促下,我們都攀上顛峰狀態,百變盾更令我剛才不住突破,全拜鷹爺和仞雨兄所賜。」
龍鷹大樂道:「大家兄弟,客氣話不用說,該說的是多謝默啜送這麼多人來給我們過癮。哈!今晚之會,愈凶險愈有趣,但有一個人必須留給小弟。」
風過庭笑道:「當然是『槍君』符君侯,這個我們是理解的。」
萬仞雨笑道:「他好像是我的,君子不該奪人所愛。」
龍鷹道:「幸好小弟非君子也。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最後的一場,是由他陪老子玩。」
風過庭道:「若然如此,他肯定是突厥人最重要的奸細。」
萬仞雨問龍鷹道:「為何你會有這個猜想?」
龍鷹將今早在天津橋遇上符君侯和太平公主的情況說出來,道:「打開始他便是衝著小弟而來,所以故意情挑公主,惹起我對他的怒火。這幾天偕公主到神都苑去,避而不戰,等待的正是今晚的武宴。」
風過庭道:「有道理!」
萬仞雨道:「這小子想殺你哩!」
風過庭苦思道:「聖上所說的七個人,全是塞外響噹噹的人物,有甚麼人可做他們比武出術的軍師呢?」
龍鷹靈光一閃,道:「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