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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冬季戀歌(下) 文 / 明月璫

    芙洛不知道龍軒帝究竟是寵愛自己全身,還是寵愛自己的下半身。

    不過很快就有檢驗方法了。

    女人每個月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芙洛的手腳到了冬天,總是凍如冰雕。

    那樣的時候,更是痛苦不堪。

    龍軒帝是知道自己身體的一切狀況的。

    芙洛放下書。

    看到突然伸到自己小腹上的大手。

    他居然還記得。

    接下來的日子,他來得比以往還要早。

    冬天的溫暖總是讓人的心特別柔軟。

    有時候靜靜的擁抱著,

    卻更能感到彼此的融合。

    龍軒帝睜開迷濛的雙眼,一副你需要好好解釋的樣子,看著眼睛亮晶晶,明汪汪的芙洛。

    「我餓了。」芙洛很配合的摸了摸肚子。

    龍軒帝揉了揉額頭,「想吃什麼?」

    「想吃烤羊肉串。」芙洛高興的擁抱著龍軒帝的腰。

    在龍軒帝的瞪視下,穿上厚重的棉襖,臃腫得像個包子,兩人手牽手的向御膳房方向走去。

    芙洛輕車熟路的領著龍軒帝,打著大半夜不要勞師動眾的旗號,偷偷摸摸來到了膳房裡。

    芙洛放風。

    龍軒帝施行偷竊之道,輕功這個時候不用,更待何時。

    夜闌殿。

    支起柴火,兩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給肉串抹上調料。

    聽油滴在火焰上發出的滋滋聲,聞著空氣裡香辣的肉味,食慾大振。

    龍軒帝將烤好的肉串遞到芙洛的手裡,靜靜的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樣子。

    「此等良辰美景,當有美酒助興才是。」芙洛文縐縐的來上一句。

    龍軒帝但笑不語,從身後摸出一壺酒。

    芙洛大感知音之妙。

    「十年陳釀竹葉青?」芙洛品了品,就著壺口喝下。

    品酒,在穿月樓已經訓練過許多,這點自然不在話下。

    龍軒帝略微詫異芙洛對酒的認知。

    「朕,年少時,出外歷練,也經常幕天席地,月下烤肉品酒,撫笛弄簫,好不快哉。」

    他的臉映上火光,露出對年少時瀟灑日子的懷念,這是從未有過的,他居然對自己開啟心扉,談論他的往事。

    「今夜,皇上可有雅興?」

    皓月橫空,疏星熠熠,柔雪履地,美人如玉。

    龍軒帝彷彿也放開了許多,就地鑿竹,製成粗陋竹笛一柄。

    他的笛聲清幽俊朗,狂放而不失內斂,少了些許霸氣,多了幾分柔情。

    空曠宮殿裡迴響起來,格外催人神思往之。

    有那麼一剎那,芙洛覺得他們好似江湖仙侶,瀟灑的遊蕩在天地間。

    可惜江湖有江湖的不如意,宮廷有宮廷的束縛。

    掙得開一時,掙不開一世。

    忽然想唱那首《天涯歌女》。

    易先生之於王佳芝的故事,想起來頓絕心寒。

    天涯呀海角

    覓呀覓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撫笛

    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愛呀愛呀郎呀

    咱們倆是一條心

    家山呀南望

    淚呀淚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愛呀愛呀郎呀

    患難之交恩愛深

    人生呀誰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線郎似針

    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愛呀愛呀郎呀

    穿在一起不離分

    不知自己離開後,龍軒帝是否也只是當作從來沒有這個人。

    有些事來遲了,便再不能改過。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時他依然是高高在上,冷漠崇俊的龍軒帝,自己還是那個初入炎夏,滿懷憧憬的穿越公主,他待她柔情一絲,也足以讓她拋下一切,為他公海沉浮。

    現如今,情已冷,心已冰。

    留在心底的只有那遠方親血澆鑄的一點執著眷戀。

    當事事帶著算計,時時想著計算的時候,謊言成了習慣。

    兩人沉默相對。

    芙洛受不了龍軒帝眼裡看不清的感情。

    或者不願看清的感情。

    芙洛總覺得自己之於龍軒帝,不過是如寵物一般。

    他像寵物一般寵著自己,

    感覺不到踏實,感覺不到安全。

    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聽覺動物。

    女人總是想要聽到些什麼,才能鑄造自己的安全感。

    當初的蓮月皇后,是否也是這樣呢?

    天即將明。

    芙洛睡意全無,在龍軒帝的笛聲中,築起雪人來。

    兩個雪人,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嬌小倚人,並立在寒風中。

    芙洛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卻見龍軒帝動手堆起另一個小小的雪人來。

    胖乎乎的身子,圓滾滾的腦袋,嬌憨可人。

    倚在那兩個大雪人的腳下,一家三口,其樂熔融的天倫之畫。

    他凝望著芙洛的眼睛,充滿了內疚。

    她知道,這是他無聲的道歉。

    她撲入他的懷裡,掩藏自己乾涸的雙眼。

    「今天,跟朕回宮吧。」他淡淡的話,結束了這場冬天的溫暖。

    芙洛離開他的身子,「好。」笑容滿面。

    有人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是整個家族的事。

    芙洛在夜闌殿,放縱了自己,享受了一次兩個人的愛戀。如果不放縱,恐怕窮其一身也是要後悔難眠的。

    與軒奧這樣的男子相戀真的很幸福。

    可是與軒奧這樣的皇帝聯姻,真的很淒涼,他的家族太過龐大,他的妻妾太過多情。

    唯一遺憾的是,當她決心放縱自己一回的時候,卻再也無法如初見時那麼ziyou的品嚐,甜蜜中帶著致命的酸澀。

    從不曾真的放縱,恐怕真的要徹夜難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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