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芙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弄影在床邊著急得不得了。
「小主,你終於醒啦,嗚嗚嗚∼∼」小丫頭就逕自哭了起來。
芙洛想讓她別哭,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疼得厲害,發不出聲來。略抬手臂只覺全身都疼,抬起不到一拳高,就氣力不支。
「小主,你足足昏睡了兩天兩夜,嚇死弄影了。」小丫頭抹抹眼淚,繼續道:「這宮裡的人都好勢利,所有的太醫都趕去了賢妃娘娘的雲祥宮看望豫王妃,小主救了她,卻沒一個人來關心,還算豫王爺有點良心,遣了院士大人來看你。皇上每天都守在雲祥宮呢,今天要不是上朝,肯定也不會離開半步呢,皇上也太狠心了,居然都不來看小主你。」
芙洛直愣愣的看著床頂,告訴自己他來不來自己才不在乎呢。
過了十幾日,芙洛的身子總算好了些,只是臉色還顯得蒼白,身子也容易乏。
弄影在為芙洛梳頭,嘴裡卻嚷著,「皇上也太狠心了,小主的病還沒大好,就讓小主侍寢,他也太∼∼」
「弄影,他是皇上。」芙洛提醒著弄影注意說話,這樣對皇上不敬的語氣可是有殺頭之禍的。
「可是小主,明明已經稟明敬侍房了,可是為什麼還要安排你侍寢啊?」
「可能是那些太監太忙了,一時忘了。」
自從病後,芙洛總不想見龍軒帝,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對他的冷漠太傷心了,她告訴自己如今面色蒼白,四肢無力,這樣見龍軒帝,只會給他不好的印象,今後想得到他的寵愛可就不容易了。
芙洛著了一襲水紅色胭脂紗長裙,領口是略微繁複的白色荷花立領,將她的臉色稱得紅潤了不少。外面罩了襲金地狐狸毛滾邊的皮裘,這是新年做的,總算是有了件稍微華貴點兒的衣服了。
看到銅鏡中模糊的容顏,芙洛思念起自己的水晶鏡來,也不知它到了何處。
「小主,無論穿什麼都好看。」
芙洛微微一笑,想不到一場病下來,到讓自己更添幾分柔弱之感,大有西子的遺風,相較於平日的魅惑明柔,這樣弱不禁風的感覺也不壞。
行走處更是弱春風扶柳,搖曳蹁躚,好不*。
芙洛感覺今夜的龍軒帝眼神彷彿特別柔和,柔和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豫王妃早已出宮,沒想到後遺症居然留到了今日,到現在君王還沒有醒呢,芙洛除了在豫王妃的面前見過如此柔和的龍軒帝外,別的地方可想都不曾想過。
他雖不言語,卻慇勤的為芙洛夾著菜,好幾次芙洛夠不著自己想吃的東西,他還專門為芙洛夾到碗中。
芙洛的心裡卻在暗自嘀咕,「假惺惺。」
飯後,他從背後圈住芙洛,一隻手握著她的雙手焐在懷裡,另一隻手拿著奏折看。芙洛不安的扭動,只覺得他以前的冷漠讓人心寒,一刻也不想在他的懷裡呆,只是他的手,他的懷真的好溫暖。
「別動。」龍軒帝低沉的說。
芙洛大概也感覺到了他的灼熱,紅著臉不敢動,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不想和他親近,不想和他*做的事,就想再不見到這個人。
是夜,芙洛假寐,良久後,從背後擁著她的龍軒帝突然將她扳過來,面對面。
「你不高興?」龍軒帝的語氣有一絲抱怨。
芙洛不語。
「告訴朕,為什麼不高興。
芙洛不語,兩人眼神對峙,最後芙洛認輸的敗下陣來,龍軒帝凍人的眼神可不是一兩日練出來的。
「臣妾當然不高興了,人家落水,皇上都沒來看過臣妾。」
「你很期盼朕去看你嗎?」龍軒帝的眼神閃爍著耀人的光彩。
「沒來看望臣妾也就算了,臣妾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豫王妃呢,皇上一點賞賜都沒有?」芙洛柔媚綿長的道,臉上儘是撒嬌的神情。
「就為了這個?」龍軒帝的臉色忽然晦暗不明,可惜他身處背光的地方,芙洛看不真切他的臉色。
「這宮裡的物件,你看上什麼就拿去吧。」他冷冷的說。
芙洛故作興奮的打望一圈,儘是些瓶瓶罐罐,皇上賜的又不能換錢。
「皇上不如賜臣妾一些金粿子吧。」芙洛的眼神因為想到金子而發出了比金子還閃亮的光芒。
「你要金粿子做什麼?」龍軒帝比較好奇一個宮裡的女人又不用買東西要錢作什麼?他怎麼知道那些奴才都是些極為勢利的主,沒有錢,宮裡的女人也不好做啊。
「嗯,臣妾可以拿來打賞下人啊。」芙洛想了想道,才不會告訴他是為了今後離宮做準備。
「你倒是比朕還大方,金粿子打賞下人?明兒讓萬全給你袋金瓜子吧。」
金瓜子?好像小了很多誒,別以為一袋是麻布口袋,不過是宮人常用隨身小香囊大小的一袋,不過也算聊勝於無啊。
看在錢的份上,芙洛又原諒了龍軒帝許多。
最後在胡思亂想中睡著,醒來時龍軒帝已經上早朝去了,他每次總是輕手輕腳的,從沒驚醒過芙洛。
梳頭時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居然有粉色吻痕,一陣臉紅,而自己居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種的。
回到瑞真宮不久,萬全就送了金瓜子來,想不到龍軒帝百忙之中還記著這個,隨之而來的還有名貴藥材,讓芙洛好好保重身子。
接著豫王府的下人也送來了主子們的謝禮,對芙洛來說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如金瓜子來得好。
看著空空如也的主殿,芙洛一陣心酸。那樣清雅秀麗的女子,以為與世無爭的女子,最終還是被這個後宮給害了,居然做出了殺人的舉措。
芙洛害怕如果呆在宮裡,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她那樣的女子。
很快的,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芙洛對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春天來臨的時候,宮裡傳來皇上要微服出巡了。芙洛高興得蹦了起來,總算盼來了這個日子。從龍軒帝登基以後來看,他每隔一年就要微服出巡一次,上一次還是芙洛穿來的那一年的事。
這個月的侍寢可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