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妃嬪共二十五人,每月輪流侍寢,餘下五日則是賢妃、靜妃各加兩日,舞昭儀加一ri,雨露均沾的規矩就這麼開始執行起來。
今日,正是浣清院如嬪侍寢。
外間,太監尖聲細氣的嗓音穿牆而入,皇上駕到。
如嬪淡雅蒼白的臉上因著這從天而降的侍寢,染上了朝霞般的粉色,看得早晨請安的芙洛也心猿意馬,好一個絕色佳人,芙洛知道如嬪為什麼得寵,從一個小小的宮女一飛沖天成為正五品嬪,卻不知道為何這個有八分相似豫王妃的如嬪會失寵。
也曾不經意的問過如嬪,她只是低歎,「妾與豫王妃雲泥有別,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芙洛也曾忿忿不平這種等級差異。皇上沒有愛,連寵也是分了出身高貴與否的。
想到這裡芙洛非常難以理解,為何龍軒帝能夠割愛的將上官蜜雪嫁給豫王,說他的愛偉大得到了只求付出的地步,芙洛很難相信,反而是覺得龍軒帝的愛不夠真更讓人相信。
主殿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芙洛一陣心煩,作案,只有作案的時候最快樂。她閃身出去,甚至沒有知會弄影,弄影擔心的望著她的背影。
出了浣清院的芙洛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梨婉院,想起住在裡面的柳阿蠻,突然想大舞一場。一路上的人見了她也不奇怪,如今芙洛的穿著比一個體面的宮女好不了哪裡去,眾人還以為她也是眾多舞伎之一,宮裡的人認衣服的功夫比認人厲害多了。
行到聽香水榭,只見白衣飛舞,芙洛一陣欣喜,快速來到她的面前,也不待她反應,擁住她的腰,隨著樂曲居然舞起了華爾茲。柳阿蠻正要斥責來人,敢來聽香水榭搗亂的人可不多,一看居然是昔日的芙妃,而她擁著自己,帶起的舞步自己一點也不熟悉,可是夜色中裙擺盡情飛舞,看得一旁伺候的丫頭疑為天上來客,兩個絕色佳人,裙角生風,飄然飛動,柳阿蠻知情識趣也放鬆下來,跟著芙洛的舞步,全情投入。
芙洛暗暗讚歎,果然是舞藝超群,第一次跳華爾茲居然就有條不紊,絲毫不覺生疏吃力。
一場舞下來,彷彿比以前芙洛還是芙妃的時候親近多了。
「小主的舞∼∼」
「叫我芙洛吧,阿蠻。」芙洛真誠的凝視著柳阿蠻。
「芙洛的舞,阿蠻從未見過,你是怎麼得來的?」
「我也是小時候看到異邦舞者跳過的。」
柳阿蠻見芙洛不想多談,也不追根問底。
「阿蠻,我以後還能來找你跳舞嗎?」
「隨時歡迎。」
「哦,對了,冰純她?」芙洛一時好奇,想起舞昭儀的傳奇經歷,以一舞動帝心,位至昭儀。
柳阿蠻面色一沉,「舞昭儀的舞不僅跳得好,人也精明得很。」
「她?」
「那日盛宴,如果不是她對我下藥,讓我一病不起,如何能有今日的舞昭儀?看她資質絕佳,本想將畢生所學都傳給她,想不到她為了爭寵,居然如此對我。」
芙洛想到當日那個讓自己以冰純命名的女子,緣何會變成那樣呢。
「阿蠻為何不對皇上說?」
「魏冰純的舞已青出於藍,我於皇上什麼都不是,現在皇上都只欣賞舞昭儀的舞了。」細聽下,也能聽出餘音裡的怨恨。
「阿蠻本來就無意聖寵,為何?」
卻見柳阿蠻的臉頰升起兩朵紅雲,「我不在舞宴上跳舞,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芙洛八卦的追為,能夠不為龍軒帝所動,卻為他而動,真想知道是什麼人。
敵不過芙洛的癢癢功,柳阿蠻終於認了自己傾慕的是七王爺,軒逸。奈何身份差別甚大,只能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從梨婉園歸來,繞道冷宮,本想看看小思瑜,卻聽得旁邊的紫竹林傳來淒清纏綿的琴音,那音韻纏綿悱惻,惹人垂淚。隨著樂者的手指撥動,芙洛跟著他沉浮於初時甜蜜酸澀的暗戀,愛人他嫁的哀怨,至死不渝的深情,最後低低的琴音彷彿在說無論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的愛從未改變。
這樣充滿了感情的琴音加上樂者出神入化的技藝,讓芙洛心醉神往,不由向林中走去。
只見一個清俊溫文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宮中樂師打扮,面色哀傷的撫著琴。
芙洛看他冷清的表情,不敢上前打擾,只遠遠的看著這個深情的充滿了哀傷的男子,一時不禁羨慕起他所愛戀的女子。
此後,每夜都能在這片竹林聽到男子的琴音,輾轉打聽,才知道他是新進的樂師,莊瑜。
有一次芙洛實在忍不住上前,希望能拜這男子為師。他以竹枝代筆,在地上劃道,今生發誓,再不收途。
可是芙洛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每夜居然也坐在他身邊,在空中模擬著他的指法,那男子也不介意,只是後來彈的曲子指法都漸漸放緩。
兩人就這樣不打擾對方的深夜做伴,為了他愛戀的女子寂寞彈琴。
他,不能言語,以琴代心,芙洛只凝望著他的臉,就覺得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讓人留戀的東西。只是,不知那個女子為何看不見他的癡情,居然另嫁他人,好不愚蠢。
芙洛盼望的日子終於到了。
弄影望著精心打扮後的芙洛,由衷的讚道:「皇上一定會拜倒在小主的石榴裙下的。」
芙洛詭秘的笑了笑,這是她的目的。
在這宮裡,生也是因為聖寵,死也是因為聖寵,進入牢籠是因為皇上,逃出牢籠自然也少不了皇上。
芙洛以香花沐浴,行止間輕微花香伴著因長期服食冷香丸而得來的冷香相得益彰,讓弄影變得如小狗般,總愛在她的髮際輕嗅,這孩子被寵壞了。
一襲櫻花紛薄紗裙,飄曳輕渺,低領束腰,讓芙洛修長纖細的身姿畢現,優雅而多了分魅惑,眼睛上的妝容是下過功夫的以金粉點過,眼角微挑,妖媚蠱惑。
七寶春風車已在殿外等候。炎夏後宮的規矩是五品以下妃嬪只能應召至chun鸞殿侍駕,但也會因皇上下榻地方的不同而略有改動。
例如今日的芙洛先是來到chun鸞殿,可是有人報說皇上在昆諭殿接見內閣大臣後疲乏,打算在偏殿就寢,所以又來到了昆諭殿偏殿,哪知才到這裡,又說皇上起駕回了乾元殿。
氣得芙洛直咬牙,也不知是不是凍的,秋後的夜晚開始涼起來,薄紗裝扮的芙洛自是耐不住寒冷,心裡將龍軒帝咒了八百遍。
待小太監宣她入內的時候,笑顏又重回臉上,鎮定,你一定要鎮定,微笑,微笑,芙洛對自己說。
「臣妾給皇上請安。」芙洛蓮步款款的走進乾元殿,這每一個步伐,每一次笑容都是悉心演練許久,等的就是今日。還好龍軒帝讓蘭賢妃安排了雨露均沾,否則也只能上演御花園*記這種老掉牙的劇本了。
「平身。」
「你是乎很高興?」坐在龍床上的龍軒帝望著笑容璀璨的芙洛。
芙洛但笑不語。
他招手,示意芙洛上前。
「伺候朕更衣。」
芙洛低柔魅惑的欺近龍軒帝,嘴唇似有若無的刷過他的唇。
「臣妾還為皇上準備了一支舞。」
龍軒帝嘲弄的扯出了一絲笑容,「有趣得緊。」他碰了碰床舷,萬全推門而入,「召樂師。」
芙洛旋身離開,很快樂師就到了隔壁,莊瑜居然也在,芙洛的臉上飛起了紅霞,居然升起了一絲慚愧,莊瑜面不改色,彷彿不認識芙洛一般,也叫她放鬆了心,低聲說了自己的要求。
鼓點奏起,纏綿的琴聲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歌奏出,芙洛開始了古代鋼管舞秀,只是鋼管換成了床柱,其實何須柱子,椅子凳子,包括龍軒帝皆可為鋼管。
她,輕紗落地,她,裙裾飛揚,她的眼角魅挑,她的嘴唇魅笑,她的粉舌輕輕滑過紅唇,她的手指撫上性感的鎖骨,她*,她奔放,她如水蛇擺動的腰肢,她在柱上膠著滑動的豐臀,她那摩擦著龍軒帝的胸脯,無一不在述說著邀請。
她魅指纖纖蠱惑,雪足*靈動,隨著她的跳躍,整個宮殿彷彿都顫動起來,那些黑暗的角落裡暗藏的**正在點燃。
龍軒帝的喉結動了動,眸se越了越深,芙洛彷彿看到那裡反射著妖異的紫色。
能忍到一舞完畢,芙洛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力。
芙洛移動自己的赤足,輕輕走到龍軒帝的面前,手指輕劃他的嘴唇,「皇上可滿意自己看到的?」
「你想要從朕這裡得到什麼?」龍軒帝的聲音因為**而低啞,芙洛覺得這樣的聲音才好聽,比那平日如破冰般寒冽的聲音好聽多了。
也難怪龍軒帝會這麼問,一個被自己親手扼殺了孩子的妃子,如今對自己絲毫不怨恨,反而盡心討喜,這很不正常不是嗎?他可沒有被**沖昏頭腦。
「芙洛想要」芙洛凝望著他的眼睛,毫不害怕的看到他的深處,微起粉唇,輕輕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