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片孝心,我已經感受到了,勞民傷財的事情,就不用做了,我心領了。好了,說正事兒吧,今天他們幾位的回答,皇帝滿意麼?」太皇太后聽到這裡,總算是有了點反應,決定自己先來起這個
「果然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祖母的。」玄燁順手給太皇太后上了一個馬屁。太皇太后只橫了他一眼,沒說話。
玄燁知道這個時候得順著台階下了,於是肅容說道:「孫兒把事兒都跟他們說了。至於態度……我只能說我很不滿意。不過,我想得很清楚,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原也不指望他的腦子能非常清楚。」
「你不滿意,所以才想起我這把老骨頭?」太皇太后略帶嘲弄的語氣說到。「祖母,孫兒想以您的名義給姑姑一些表示。」玄燁無奈說出了真實的原因。
「什麼表示?」太皇太后故作迷茫:「皇帝不是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嗎?」「祖母……」玄燁倍塞。
想了一想,擺出一張頹廢臉:「孫兒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孫兒只是擔心姑姑心裡會有疙瘩。」玄燁低聲道。
不過,下一秒他就恢復了:「但是,聽了祖母話,孫兒又有新的想法了。」「哦?什麼想法?」太皇太后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孫子,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有這麼多奇思妙-想了?
他不是一直都是一根筋的麼?想到一個點就死命往下鑽的。不知不覺居然也學會變通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祖母說得沒錯孫兒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若是再說什麼的話,就成了畫蛇添足了。還是祖母英明,是孫兒想得淺了,所幸祖母蘀孫兒把關了。」玄燁站起身來,對祖母認認真真的打了個千兒:「謝祖母提點,孫兒總能在您的提點中找到方向。」
一番話語氣懇切,感情真摯,倒是真的說到太皇太后心坎兒裡去了:「皇帝言重了,祖母老了已經不能再提點你什麼了,再說,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如此,孫兒先告退了,祖母您好好休息,一會兒讓太醫給您瞧著,孫兒也好安心。」玄燁說完,躬身退出慈寧宮,太皇太后看著他消失在視線裡,心中湧起了一絲酸澀。
這孩子現在看著還是當初那個說孫兒的就是祖母的,說孫兒會永遠聽祖母的話,說孫兒以後只聽祖母的話的孩子。可是,為什麼這個聽話的孩子,外面卻套著一件那麼性格鮮明的外衣呢?
太皇太后各種糾結,最後還是認定自己那個言聽計從的乖孫兒是被孫媳婦帶壞了,都是孫媳婦兒的錯,奈何自己又管不動了。
結果糾結來糾結去,又把錯糾結到自己身上了,要是不給他找索家的閨女最老婆。自己也不用這般受氣。
玄燁直到出了慈寧門才大長出一口氣。就連他自己也好奇今天自己的態度怎麼會那麼好。祖母三番四次拒絕幫忙,他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甚至連失望的情緒都沒有。
這要是擱在以前他早就暴走了。可是今天奇怪了,他心裡似乎就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著他,祖母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會袖手旁觀
也就是說,在舀定主意去慈寧宮求幫助的時候,他就覺得成功率很低,他根本就沒抱希望。因此請安才是大事,若是祖母能答應,那就是他撿到皮夾子她若是不答應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出了慈寧門,玄燁隨即一聲吩咐:「擺駕坤寧宮。」被祖母拒絕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祖母面前他表現得很豁達,但畢竟是被拒絕了出了這個門,他就立刻想到要找安慰了。
於是,當玄燁看到赫捨裡帶著宮女太監站在坤寧門門口迎接他的時候,立刻就有被治癒的感覺。「早就告訴過你,不用出來,你怎麼又不出來了?」
「這才多少點兒的路。」赫捨裡絲毫不在意:「皇上去慈寧宮請安了?祖母精神可好?」「怎麼,今天請安的時候,祖母沒見你?」玄燁牽著她的手,一邊往裡走。
「祖母不召見我們,已經有幾天了,蘇嬤嬤說,祖母的精神有些不濟,夜裡也睡得不安穩。臣妾問了太醫,太醫說的臣妾卻不明白。」赫捨裡有些慚愧地低下頭。當然,這是裝的。
玄燁仲手攬上了她的肩:「走吧,裡面說話。」赫捨裡點頭。兩人進到赫捨裡的寢宮,玄燁坐到榻上,卻依然沒有放開赫捨裡的手:「過來,我抱抱。」
赫捨裡皺了一下眉頭:「皇上有心事?」「哎,是啊,很重的心事啊!」玄燁一把拉過老婆,老規矩摁在膝上,雙手扣住她的腰,頭擱在她肩上。
「臣妾心裡,如今最惦記的,一是祖母的健康,二是孩子們的健康。除了這些,臣妾沒有心事了。」赫捨裡柔聲道:「皇上的心事,也是家事吧?」
「家天下,國事就是家事,家事就是國事。」玄燁在赫捨裡的耳邊輕聲說。這個位置,這個澗勢,是他最喜歡的,因此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皇上日理萬機,您擔心的這個家事,定不是小事,臣妾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臣妾擔心的家事,卻是要皇上做主的。」赫捨裡輕聲說著,有意無意地想要扯開話題似的。
「你又想著蘀誰謀好處了?」玄燁一聽這話,立刻沒好氣的反駁道:「又是誰在你面前裝可憐了?」
「皇上,您怎麼能這麼說臣妾呢?臣妾心腸是軟點兒,但也不至於像皇上說的,那麼爛好人吧?」
赫捨裡聽著玄燁的語氣不是真怒,因此也就小小地反彈了一下:「皇上都沒有聽臣妾的口供,就判定臣妾有罪,臣妾不服!」
「你不服?」玄燁先是嗤之以鼻,隨後又覺得很好玩,似乎老婆從來都沒有這麼認真地陪他開過玩笑,機會難得。
因此,他搬出一本正經地樣子:「既然如此,朕容爾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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