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玄燁直接就笑噴了:「你才發現我比你高了許多,「怎麼會,臣妾一直都知道,皇上每年都在長高,而臣妾,似乎進了宮之後就沒長過個兒。」這一回,她語氣中的憂慮不需要刻意假裝。
「然後呢?」玄燁笑完了,一本正經地追問。「然後?」赫捨裡愣了一下:「什麼然後?」「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意你比我矮?你比我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玄燁還是覺得很想笑。
自從郭貴人進宮之後,老婆就變得很異常,以前不怎麼愛照鏡子的她忽然愛照鏡子了,聽小魏子說,每次宮妃來給皇后請安,皇后總會不著痕跡地留郭貴人最後一個走。
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皇后羨慕郭貴人的身高了。玄燁一直就想不通′為什麼老婆這麼渴望長高呢7身高對他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不過,既然今天老婆又提起了這件事,他決定問上一問。
赫捨裡在聽見玄燁說「你比我矮,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後額際滑下三條黑線:「臣妾當然不能和皇上比身高,可是,臣妾是內廷所有女眷中,最矮的……」
這就是她糾結的原因,東西六宮,包括死去的懿都比她高。如果不是心理年齡的優勢擺在那兒,加上她是皇后,她見了她們都得仰望。
「我還是不明白你在意什麼。」玄燁把她的身體嵌入懷裡:「我覺得,你這樣很好。」赫捨裡更汗了′是啊′我這樣很好′十分方便你把我抱上抱下像抱個娃娃。
我是皇后啊走出去要有威勢啊!所謂窈窕淑女,我現在哪兒有資本窈窕。赫捨裡各種煩躁,玄燁永遠都想不通。
不過,老婆的糾結他還是看在眼裡的。雙手忽然鬆開她的腰肢,改為從背後遮住了她的眼,語音輕柔中帶著笑意:「你看不到別人比你高,因為你坐在比她們都高的位置上。」
如果是平時,這句話只有一個意思,地位決定一切。赫捨裡懂。當年鄧小平會見美國國務卿完全沒有身高優勢,照樣讓美國佬折腰。
拿破侖也是個矮子,但這不影響他領導法蘭西帝國走侵略擴張的路。理論上她也知道不用在意,可是羨慕嫉妒恨這種東西,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玄燁這麼說,赫捨裡心理上當然是認同的。可眼下的狀況卻不一樣,她的確是坐在「比她們都高的位置上」啊!皇帝的膝蓋,誰敢亂坐?
赫捨裡忽然紅了臉:「皇上說什麼呢!一會兒語嫣她們該來請安了。」說著,輕輕扭了一下。
天地良心,玄燁話出口之前絕對沒動什麼歪心眼兒但當他看到近在咫尺的的嫩臉兒慢慢地爬上一層粉紅的時候,果斷就想歪了。
細細地咀嚼了一下自己說的話,之後皮皮地笑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在臉紅什麼?」「沒什麼,沒臉紅。」
「是嗎?」玄燁心裡竊笑,用自己的臉去蹭老婆的臉。赫捨裡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逆行而上全部集中到了臉上:「皇上······」
「嗯?」玄燁不會告訴她,自己就愛看她這種欲拒還迎的小彆扭,知道公主們要來請安,一會兒承瑞和承琬也會來,只要一想到這些老婆就會渾身不對勁。
可是,他就是不想放過她,她越是彆扭他就越想作弄她。看她手足無措,看她亂了方寸。
赫捨裡覺得,這輩子穿來這裡,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最不如意的事情,就是阿瑪額娘生她的時候偷工減料了,害得她少長了至少十公分。如果她有一米六,現在就能直接跳下地。
可憐她連腳榻都夠不到要是玄燁一個中心不穩手一鬆神馬的,她就摔出去了這麼一來樂子可就大了。
因此,雖然心裡擔心孩子們會來會造成不良影響,但她卻是無計可施。二十多歲的少年,正是容易衝動的時候,就這麼溫存了一會兒,某人就覺得不解渴了。
可惜,現在是大白天,老婆的臉皮又這麼薄。玄燁輕歎了一聲。吻了吻唇邊已經微微見汗的肌膚,鬆開了手。
赫捨裡鬆了一口氣,原本砰砰直跳的心回歸本位。只是幾分鐘的功夫,她竟然有熬過了一個時辰的感覺。
趕緊從某人的膝上下來,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臉,吩咐宮人準備洗臉水。兩人都有必要冷靜一下,赫捨裡分明感覺剛才兩人的互動,有擦槍走火的危險。
玄燁在放下赫捨裡之後,眼睛就看向了別處,氣息有些紊亂的他,忙不迭地平復普己的心跳。
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焦急等待前方的戰報,讓他整個人都出於焦慮狀態,就連身體的這方面需求也有些說來就來,壓不住的感覺。要是現在在別人那裡,也許就直接享用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赫捨裡,他從沒有試過主動去抱別的女人,所以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感覺到一點點升溫,差點控制不住,又強行壓制的過程。
都說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不需要有什麼定力,只要他願意,走到哪兒都可以有床,以及暖床的女人。在他的概念裡,從來只有想或者不想。
可是,就在剛才,他破天荒地選擇了忍耐。赫捨裡並不知道,這對玄燁來說,不但是一種新鮮的體驗,更是一種讓步,第一次在和理智之間,選擇了後者。
等到赫捨裡把微涼的毛巾遞給他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婆的臉,剛才沒有撲倒你,似乎是虧了啊!
赫捨裡感受到異常灼熱的視線,想起剛才,臉又紅了。哎,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比較容易出狀況,而且看起來,玄燁的青春期,比別人持續的時間都長。
這段時間,是狀況多發期啊!赫捨裡心裡默默吐槽,想要兒子的菇涼們,現在正是你們「勾引」皇上的好時候。
平靜下來的兩人,恢復了對坐。玄燁隨意地拿起兒子的作業本翻閱,那些曲曲彎彎的古怪文字,他看不懂,也不感興趣。翻了幾頁就丟開了:「你答應過的,今年陪我去暢春園。」
赫捨裡抬頭:「臣妾記得,現在距離夏至還有些時候。」「這一次,我們恐怕要在那裡呆一段時間了。我現在在想,二哥丁憂,誰來坐鎮乾清宮。」玄燁皺眉道。
赫捨裡默然,這種事情,她是不好插嘴的。而且很明顯,對面的人只不過是發發牢騷,不是在問她意見。
果然,玄燁根本不等赫捨裡有反應,直接就開始宣洩心中的不滿了:「原本以為,皇阿瑪沒給我留下什麼政治資本,至少留下了一些兄弟。偏偏除了二哥,一個頂用的都沒有!」
赫捨裡繼續保持緘默,聽邊上人恨聲說:「常寧最荒謬,納了吳應熊的女兒,成了那廝的女婿了!等將來,我要讓他代表我和康親王,安親王一起去前線,我要讓他看清楚,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皇上息怒!」赫捨裡總算是找回了一點自己的聲音:「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都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風是刮起來了,可還沒到萬事俱備的時候啊!」
「你就等著看吧,那邊的好日子到頭,常寧的帳,我得好好跟他算!」玄燁咬了咬牙:「二哥丁憂,你我去了暢春園,乾清宮裡無人坐鎮,也不是個事兒。這次,軍機處眾人,我又要帶走······」
「聽皇上這麼一說,臣妾也想起來了,臣妾隨您去了暢春園,內廷瑣事就得壓在謹貴妃一人肩上了。」赫捨裡忽然道。
「怎麼?你還擔心她累著?」玄燁收回思緒,對老婆的「好心腸」再次嗤之以鼻。「謹貴妃的辦事能力,皇上是知道的。
臣妾無非就是擔心她俗務壓身。」赫捨裡很大方地承認了玄燁的揣測。
這讓玄燁更加不屑:「你替她想?那要不要我把她也帶在身邊,或者乾脆帶她不帶你?」「我錯了……」赫捨裡低頭:「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除了你和馬佳氏,我不準備帶別的女人,至於孩子,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會想帶上佟佳氏的孩子,你若不嫌煩,帶上就帶上吧!」玄燁彷彿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赫捨裡聞言,心裡跟明鏡似的:「皇上如此安排,臣妾心滿意足。」「你就這樣!一皺眉我就知道你想什麼!」
玄燁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白眼:「你是不是還想問祖母?今年就免了,雖然很近,但坐車對她老人家來說,如今也是體力活。再說,祖母若去,姑姑一定回去,成什麼樣子!」
赫捨裡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臣妾的心思,皇上竟全都說中了,到叫臣妾有些無地自容。」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全替我說了。就不是我在使絆子,撇下你祖母,撇下鈕鈷祿氏。撇下一群鶯鶯燕燕。你祖母因此請我去喝茶的話,我就能把責任推在你伸上了,反正,我是真的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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