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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瞎操心 文 / 就愛嗑瓜子

    結果,軍機處給出的答案,一樣是模稜兩可,主戰的康親王想說就順了尚可喜的意思,撤藩,但邊上有個尚之隆看著,想說什麼,最後只能憋著。

    三藩的質子們自然是主和不主戰的,但看看皇帝的臉色,再看看其他大臣,兩位額駙順帶耿昭忠,都覺得這事兒玄了,皇上大約早就想好要動刀子了。自家兄弟的基業,怕是保不齊了。

    開了半天的會,最終決策權還在玄燁手中。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會議一結束,三位質子就被留了下來。

    三人跟著玄燁進了西暖閣,先是沉默,而後才對三人說:「朕,不會撤藩。」此言一出,三人臉上都流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你們的父王,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忠臣,也是良將,為先皇能夠順利入主中原立下了汗馬功勞。你們與朕,與皇室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親緣。因此,朕只有一句話。朕,不削藩!」

    「謝皇上恩典,皇上英明。」三人感動莫名,整整齊齊地納頭下拜。玄燁上前扶起居中的耿聚忠:「柔嘉姐姐一向可好?」「蒙皇上恩澤,公主安好。」耿聚忠恭敬道。「皇姐身體孱弱,額駙要加倍小心。」玄燁沉吟道。

    「臣領旨。」耿聚忠一抱拳:「皇上垂憐,皇后娘娘的細心安排,讓臣與公主受益頗多。臣謹代表公主叩謝皇恩。」耿聚忠說著就要拜下去。

    被玄燁一把扶住:「都是自家人,不必見外。兩位皇姐在朕年幼時多番照拂朕,這份恩情。朕是不會忘記的。和順姐姐那邊請額駙代為問候。」

    寒暄完了,就該說正事兒了。玄燁明確告訴三人,自己不會削藩,其實是少說了兩個字。他是不會主動削藩。但若是有人送上門來。強烈要求撤藩,那麼他是不會推脫的。

    這就好像當年,索尼一次兩次乞休。但玄燁三次四次不同意一樣。時候未到,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再說,鸀營將領剛剛才派下去,總要給他們一點時間的。而且,玄燁還覬覦這一次秋闈的士子呢!江南一旦打起仗來了,科舉是肯定要中斷的。沒準三四年都沒法恢復呢!想到了這一層,因對的法子也就應運而生了。

    首先。自然是賜下良藥派人送到廣州尚可喜的手上,好好安撫他,讓他放心養老。順便也給吳三桂和耿精忠一個暗示,朝廷的確是給不出錢,並不是真的想和三藩翻臉。

    使臣是大張旗鼓出去的。一路上免不了要做一些宣傳,說朝廷對三藩是如何如何倚重,如何如何皇恩浩蕩,老王爺已經把爵位讓給了兒子。皇上還惦記著他的病情,給他送藥。

    那些在雲貴高原上受苦受難的民眾,外加上江南的反清勢力全都大跌眼鏡。朝廷這一招真是高啊,這樣吳三桂他們幾隻老烏龜就更加死心塌地幫他們欺壓百姓,聚斂錢財了。

    本來他們都覺得,朝廷養著三藩不過是當看門狗養著。老狗自知無力再為主人效勞,上書請辭,朝廷肯定會順水推舟的。

    沒想到朝廷不但沒準奏,還一副捨不得老狗,要挽留老狗的樣子。這叫那幫子有志反清復明的人們義憤填膺。更加叫囂著要先殺走狗,再殺韃子皇帝。

    這樣的宣言在朝廷正式駁回了三位藩王的撤藩請求後開始甚囂塵上。為了把這些力量適當凝聚起來。地方政府在朝廷的暗示下,開始動手清楚一些邊角料。公開殺掉一些無組織的小角色。維護朝廷的威信,「保護」三藩王的名譽。

    赫捨裡並不知道這些,她還在為三藩的事情懸而未決憂心忡忡。康熙十五年都過去大半了,怎麼還那麼平靜。為什麼自己穿來了之後,什麼事兒都像是進入了慢動作模式。

    其實她不知道,在高層們眼裡,皇室是親漢的。因為她和玄燁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現出對漢文化和漢人生活習慣的推崇。以至於這些年,朝廷在處理滿漢矛盾的動作上收斂了許多,不再像鰲拜在的時候那樣,大肆處決漢人。

    這種政治風向上的改變,導致包括三藩在內的大部分親王大臣們,都覺得皇上會姑息三藩和那些**勢力是正常的。

    那些堅持滿人正統的聲音雖然還是很堅定,但抵不住大部分觀望派的誕生。就像赫捨裡自己說的那樣。滿人入關已經快三十年了。

    眼看著第三代領導集體裡的小娃娃們如今都已經會走會跑了。滿人上到貴族下到普通旗下人。都已經接受並融入了漢人的生活方式。

    對漢文化的嚮往擺在那裡,對三藩王和和氣氣也就不是什麼想不通的事情。就是因為上層人士的輿論風向如此,才導致下面出了這樣不溫不火的結果。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玄燁是貼了心要削藩的,其中包括以佟國維為首的佟家。以索額圖為首的索家,以明珠為首的納蘭家。

    但是,看看這三家的家長,都是以後朝堂上威名赫赫的老狐狸。現在即便還沒有到老狐狸的境界,那也已經是嗅覺靈敏,腦子活絡的小狐狸了。因此,皇帝的真實心意,全都爛在了三人的肚子裡,誰也不敢透露一星半點兒。

    聖旨是下去了,三藩王接到聖旨,都沒想到上面竟然有那麼好的耐心,錢不給,藩不撤,好言好語好奉承地拉攏著你們,實際好處卻是半點也無,真真是奸詐狡猾!

    這邊廂玄燁卻在數著日子,八月一過,就是秋闈。他已經諭令禮部,明年的會試提前到萬笀節期間舉行。那些偏遠地區的士子,但凡考中的,由地方政府出路費,統一送到京城參加會試。算是朝廷的特別恩典。

    玄燁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甚至想會試一結束,就下令撤藩,但是思之再三,還是決定等到明年三月萬笀節過了,再尋找由頭撕毀盟約。

    赫捨裡在坤寧宮也在糾結秋闈的事情,玄燁已經說了,這次江南主考是二叔索額圖。這麼一來,她之前授意二叔對江南士子適當表示親善,就變成了一種預謀。

    歷史上的索額圖樹大招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有一大堆的門生故吏。門生是科舉考試盛行的年代伴生出的一種畸形關係。

    和現代的師生關係不同,科舉考試中出現的門生和座師相互完全不認識。主考是所有及第士子的老師,士子們會因為和主考有了這一層淺薄的關係而攀上了高枝。

    孝敬恩師,投靠恩師,為恩師效命,成了這些士子能出人頭地的一條捷徑。歷史上的索額圖就是靠著這一層關係,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網絡。在一段時間內,掌控了朝廷大部分人脈關係,蘀太子建立了巨大的人望。

    現在,問題擺在赫捨裡的眼前,二叔經過這一次秋闈會網羅一大批的門生。然後呢》會不會像歷史上一樣,動了政權多利的念頭?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自己見爺爺最後一面時候,爺爺的請托。索家人做官不受實缺,為將不受恩封。

    如今,索額圖是內大臣,軍機處上行走。的確不算是什麼實缺,至於主考官什麼的,也都是名譽性的,沒讓他出題或者閱卷。

    只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防止索額圖被玄燁像吹氣球一樣吹大啊!可是現在,這事兒還一點兒都沒影子,她又不能立刻就判定二叔肯定會被捧得忘乎所以。

    糾結,當真是無比糾結啊!早知道今天自己會這麼糾結,當初就該把爺爺的請托對玄燁講清楚說明白。把這份糾結扔給玄燁去處理。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只能祈禱,祈禱二叔有得到爺爺的遺傳,知道怎麼冷靜面對誘惑。

    赫捨裡在為這些莫須有的事情緊張,玄燁卻在熱切期待這次秋闈,因為知道這是短期內的唯一一次籠絡士子的機會。因此,鄉試也由他打算親自出題。

    江南文風鼎盛,這一點是北方沒有辦法比擬的。因此,江南動盪,其實是玄燁最不想看到的,因為人才,封建時代人才的局限性很大,科舉取士意味著文官基本上都是儒家的那些書獃子。

    玄燁最怕的,是這一次三藩動亂,斷了江南的文脈。所以,就像知道明年會災荒今年平命搶收糧食的農民一樣,他就想盡辦法在動亂之前搶收士子了。江南的鳳聲也因此越吹越緊。

    赫捨裡不知道,她心心唸唸的大人物,李光地和陳夢雷,就在這次考試的時候,時間越接近九月,她就越揪心,不過不是揪心秋闈了,而是揪心脀妃和她即將出生的孩子。

    脀妃正月懷孕,如今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大姑姑隔三差五的就會進宮來關心女兒,當然也會被赫捨裡請到坤寧宮裡來坐。對於姑姑的緊張,她是感同身受的。因為,她的心裡也沒底。

    近親結婚,脀妃的脾氣又是那麼急躁不安份的,從爆出懷孕到現在,幾乎就沒有消停過,時不常會傳出類似動了胎氣,胎像不穩這種消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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