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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名字引出的問題 文 / 就愛嗑瓜子

    結果,玄燁當然就沒去鹹福宮,而是在坤寧宮留宿了。烏雅氏的風波塵埃落定,她的出現,只不過是內務府花名冊上多了「鹹福宮烏雅氏」幾個字而已。

    眼看春去夏至,太皇太后提出要去熱河避暑,正好玄燁也要去看看外藩蒙古一營的建設情況究竟如何。於是,玄燁就下旨宣佈五月中旬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動身去熱河。

    隨行人員名單中,沒有赫捨裡,太皇太后的意思是,皇帝不在,有親王大臣們主理朝務,可如果皇后不在,中宮無主,必將造成巨大的混亂。所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走,赫捨裡就必須留下來。

    玄燁心裡有些不情願,但又不能違抗祖母的意思,所以這幾天過來吃晚飯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赫捨裡卻覺得無所謂。出門對她來說,純粹是折磨。還不如窩在坤寧宮裡。

    再說,現在承瑞上學了,太皇太后沒理由再把他綁在身邊了。她不在,自己不是正好可以趁機和兒子多親近嗎?在兒子面前,老公的重要性大打折扣。

    不過,看在玄燁心情不好的份上,赫捨裡沒把自己的喜悅表現在臉上。而是和玄燁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順治皇帝定的家法中,有一條是每十年修改一次玉牒。玉牒由宗人府掌管記錄皇室成員出生到死亡的一系列重要時刻。

    順治十七年先皇駕崩,新皇登基,而後一系列新的皇室成員相繼誕生。康熙十年的時候,宗人府曾經奏請修改玉牒,玄燁去問了太皇太后,老太太的意思是眼下只有皇長子和三位公主在。等第三批選秀過了之後,一次性修改。

    就在月初的時候,兆佳氏臨盆。生了玄燁的第四個女兒。玄燁下旨,讓她出月子之後,搬到鍾粹宮去,與惠嬪同住。

    前幾天,宗人府又舊事重提,請求皇上恩准修改玉碟。赫捨裡從太皇太后處得到消息之後,猛地想起了一樁事情。玉牒上。公主沒有名字,只有封號。

    自己的兩個女兒,以及兩位庶出的公主都沒有名字。女兒尚成年自然就沒有封號,這樣寫到玉牒上,豈不是只有一串數字?

    可她記得。太皇太后的幾個女兒,分明都是有名字的。固倫淑慧長公主叫阿圖,固倫雍穆長公主叫雅圖,沒道理自己的女兒到現在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的。

    因此這會兒吃晚飯,赫捨裡就把這個問題很嚴肅地跟玄燁說了:「皇上,臣妾聽祖母說,宗人府上折子了?」

    「是啊,祖母的意思,等我們熱河回來之後。再行定奪。」玄燁漫不經心地回答,明顯心思不在這個上面。赫捨裡卻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皇上,臣妾有個請求,請皇上為幾位公主賜名。」

    「賜名?」玄燁愣了一下,他完全忘了女兒還要有名字這回事,先皇的親生女兒。都沒有名字,至於養女,一進宮就有封號,自然也沒人注意到她們的本名。於是,給女兒起名字這回事,就完全沒在他的腦子裡出現過。

    「等她們成年,會有正式的冊封。」玄燁如是說:「而且玉牒上,女眷都只有封號和姓氏,沒有名字。」「可是,總得有個稱呼啊?」赫捨裡鬱悶了。

    「你若喜歡,隨便起一個就是了,只能私下稱呼,卻不能讓奴才們壞了規矩。」玄燁見老婆堅持在這個問題上咬著不放,只好退一步,允許赫捨裡給公主起乳名,但不允許這個名字變成官方稱呼。

    赫捨裡無語,名字不就是用來叫喚的嗎?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只能私底下偷偷地叫……那起名幹什麼?

    「赫捨裡……這不是重點好不好?」玄燁見老婆鑽在牛角尖裡出不來,忍不住扶額道:「你高興怎麼稱呼她們就怎麼稱呼她們。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有什麼事,比給女兒起名字還重要?」赫捨裡郁卒了。這種事情,放在尋常百姓家,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麼到他的嘴裡,成了偷偷摸摸見不得光了?

    「哎……」玄燁長歎了一聲,一把把她拉過來擁在懷裡,老婆平時挺好說話的,就算自己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討個繞就能得到原諒。

    但如果她為某件事特別上心的話,就會滿腦子只有這件事,你說什麼別的她都聽不進去。就比如現在,他有恨嚴肅的事情跟她說,她卻只顧著糾結那些細枝末節:「赫捨裡啊……我如果下旨,賜的不是名,而是封號了,公主的封號,只有成年後,定了親才有……」

    「臣妾明白了,那就不麻煩皇上了,臣妾自己來。」赫捨裡嘟囔了一句:「皇上不能明著賜名,那賜字總可以吧?」說來說去,她就是要他給女兒起名字。

    「哎,好了好了,拿筆墨來,我寫給你!」玄燁徹底投降:「什麼名字?」赫捨裡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大的叫語嫣,小的叫語婷好不好?」

    王語嫣啊!金庸筆下的大美女,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關鍵是她是個從頭到尾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女花瓶。

    沒有危險,沒有壓力,一群丫鬟下人圍著她轉,最後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樣的名字最適合自己的女兒了,無憂無慮地成長,長大後幸福唾手可得,多美好的人生!

    玄燁在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卻是一皺眉:「這名字一聽就是漢家女子的,不行。」赫捨裡一愣:「漢人名字不可以嗎?」

    某人心裡又不爽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心裡在糾結滿漢之分?滿人入關都二十幾年了,怎麼還這麼閉塞,不對,應該說是固執。連給女兒起個名字都那麼計較!

    不是我不想給女兒起滿語名,實在是滿語名字很坑爹啊!她們的老媽頂這個珍珠寶貝的名字,實際上卻很難啟齒有木有?

    「皇上不是說私底下稱呼的嘛,那就不用介意滿漢了。再說,等她們成年,有封號的時候,不是一樣要用漢字封號麼?」赫捨裡鍥而不捨地為女兒爭取福利,決不能讓女兒背上難聽的滿語名字。

    玄燁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落下筆去。片刻之後,「語嫣」「語婷」兩個字躍然紙上。「這樣可以了吧?若是讓皇祖母知道,少不得要怪罪你!」玄燁無奈地扯了扯她的耳墜。

    赫捨裡一邊捂耳朵一邊心滿意足地笑了:「怎麼會?皇上尊先皇之意,啟用漢臣,不就是向廣大漢人群體顯示朝廷統治漢人江山的魄力和寬容嗎?皇上一定不會真的介意女兒有漢語乳名的。」

    「你懂得什麼?」玄燁難得沒有被她的馬屁拍暈,而是橫了她一眼:「曹寅這次到我身邊,帶來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江南越來越不太平了,其中鬧得最凶的,恰恰是我曾經最想啟用的,漢人書生!」

    「……」赫捨裡沉默。整個清朝,從順治入關,到嘉慶初年,反清的勢力一直都沒放棄過要顛覆清王朝。而這股勢力的存在,又是清皇朝最不願觸及隱痛及恥辱。

    想了又想,還沒找到措辭,玄燁卻先一步給了反應:「這些事,不用你操心。現在字也寫了,名也起了。你是不是該聽聽我的事情了?」

    赫捨裡趕緊端正表情:「皇上請吩咐。」玄燁笑了一下:「是這樣的,馬上就是中秋了,這一次,祖母邀請了西南邊陲的三位藩王進京共慶中秋,這幾個月他們就會陸續進京來。與以往述職不同的是,這次他們都帶著女眷。」

    「三藩?是三位額駙家麼?」赫捨裡大驚失色,這麼快就要進入三藩的劇情了?這不剛剛在說反清復明的事兒麼?三藩王都要來?還帶著女眷?

    赫捨裡的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吳三桂和陳圓圓這對,該不會是真的吧?震驚之餘,她也有了隱隱的期待。太皇太后請客,大家當然是一團和氣的。

    再說,目前三藩和皇室同氣連枝,裙帶關係綁得牢牢的,肯定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卻不知玄燁要自己做什麼?

    「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妾出面替皇祖母招待諸位王妃麼?可是,她們會提前入宮求見臣妾嗎?」赫捨裡有些疑惑。

    「當然,這是規矩。你是皇后,祖母和皇額娘都不在,你不出面誰出面?」玄燁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真是的,聰明的時候讓人招架不住。迷糊的時候,同樣讓人招架不住。

    就這樣,赫捨裡接了一個任務,招待三藩王的家眷。不過,在她眼裡,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替女兒爭取了名字!她的女兒現在有名字了!

    第二天,她迫不及待地把玄燁的親筆送往內務府,讓他們找最好的雕刻大師,給女兒一人刻了一塊翡翠吊墜。掛在女兒的脖子上。以此來炫耀女兒終於有了名字。

    宮人們都不理解皇后為什麼那麼珍而重之,畢竟皇上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只是兩個乳名而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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