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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問題很嚴重 下 文 / 就愛嗑瓜子

    那些不相信命運的人,會說命運只是落花流水般虛無縹緲的東西,風吹來,花瓣落在繡墩上,就尊榮無比。要是落在臭水溝裡,就只能隨波逐流,不知所蹤。

    可他們沒有想過另一個問題,花瓣沒有靈魂,不懂得什麼叫追求。但人懂,因此就出現了豪門貴族求平靜安定而不得的悲劇。有些人生來就是羊,在羊圈裡生活就沒事,可它偏偏投胎在虎狼窩。這就是命運的殘酷。

    上天替你選擇了出生,選擇了成長環境,甚至規劃好了的你人生軌跡。如果你不照著走,結果有兩種,輝煌地生或則黯然地死。有許多人掙扎過,想要反抗命運的束縛,指天罵地。最後又怎樣呢?

    赫捨裡現在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她所預知的歷史,因為她的出現,漸漸出現了脫軌的痕跡,關鍵是她親眼看見玄燁為六阿哥傷心,親耳聽到他說伺候過六阿哥的人,全部殉葬。而且,就在不久前,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承慶的身上。

    命運,強大的命運,就好像一座大山,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赫捨裡的面前崩塌。她很怕承瑞會變成第二個承慶,而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看著他粉身碎骨。

    這種切膚之痛,直接刺傷了她,只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她就止不住害怕得渾身發抖,那是她的兒子啊!

    赫捨裡突然的情緒波動把近在咫尺的玄燁嚇著了,伸手圈抱住她:「怎麼了?好好說著話,怎麼哭了?」「臣妾沒哭,臣妾只是……只是想起了二阿哥……我,我親眼看見……」

    「赫捨裡……赫捨裡?」玄燁詫異地感受著妻子突然爆發的情緒:「祖母說,承慶病重的時候,你闖進臥室去看他了。」玄燁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沒想到竟讓你一直記到現在,早知如此,當初為什麼要闖進去呢?」

    「我怕。我去的時候,太醫說已經停藥了。我怕他等不到你趕過去就……他才四歲……我以為太醫可以救他的,我以為只要救活一次就能救活第二次的……我真的很怕,我看見他小小的身體上。有好多針,我聽見他哭,哭得整個阿哥所都聽見了……」

    赫捨裡一邊說著,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承慶當時躺在床上,身體被布條固定住,身上插滿金針的一幕幕在腦中交替閃現。他哭得那麼淒慘。那麼絕望。赫捨裡只覺得整顆心好像裂開來那麼痛,恐懼的情緒緊緊拽著她。

    「如果,承慶的臉換成承瑞,我要怎麼辦?」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鑽入她的腦海,並且盤踞在那兒,久久不散。

    兩個人那麼近,玄燁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心中不可抑制地歎了一聲,老婆膽子其實比老鼠還小。偏偏總是裝出義無反顧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又不懂醫,闖進去也救不了他。

    哎……玄燁長歎一聲,他直起身子。讓她整個人都靠向自己,雙手扣著她的腰,把她整個納入自己的氣息範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真的,都過去了。」

    好半天,赫捨裡才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但身體還在顫抖,臉上掛著淚,抬頭望向玄燁:「對不起,我。臣妾失儀了,請皇上恕罪。」

    玄燁無所謂地摟緊她:「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本以為,承慶的事情,最傷的,是昭嬪。沒想到。卻是你。說實話,那之後,做噩夢了嗎?」

    「有……」情緒發洩後的赫捨裡出奇的乖順,只是小小聲地應了一句。「我就知道,像這樣的記憶,很難消散的。我竟然疏忽了,何況那時,你還懷著孩子……」玄燁柔聲道。

    「是臣妾不好,和皇上沒有關係的,是臣妾忘了規矩,不該進去的……」

    「好了,說出來就沒事了,以後都不會有噩夢了。那些事,也許永遠都忘不掉,但再也不會出來打擾你了。」玄燁似乎是感同身受。

    輕輕撫摸她的發,低下頭,臉頰貼在她的額上。承瑞,真是老婆的命根子了。生他之前,她焦慮過。生完之後,看著她表面上鎮定,他幾乎就要被騙過去了。今天才發現,原來她的內心,片刻都不曾停止過焦慮。

    而且,更讓他感動的是,她愛承瑞,同樣也喜歡承慶,如果不是真心喜愛,又怎麼會在承慶殤了這麼久之後還念念不忘,甚至成了噩夢的根源呢?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愛屋及烏?

    當晚,玄燁放下乾清宮裡堆積如山的奏折,留在坤寧宮陪老婆。不能不說,他的老婆真是極少有這種受驚兔子一樣乖巧的表情,以及……

    玄燁滿意地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順便輕吮了一下,惹得懷裡的身體又抖了一小下。敏感的身體,大氣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細膩溫柔的心,她不堅強,不勇敢,不果斷,不過這些,只有他知道。

    這才是他愛不釋手的原因,無論是一年,還是十年,他總能在她身上發現自己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怪她平時偽裝得太好了,連祖母都沒有發現,卻被他發現了。

    幸好,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孩子的額娘,未來他的孩子們,一定會比他小時候更幸福。承瑞,臭小子,阿瑪有時候都忍不住要嫉妒你啊!至少,你額娘她從沒有這樣擔心過我!

    恨恨地想著,動作卻很輕柔,看著懷中人緊閉雙眸,眉峰輕蹙。指腹滑過,撫平她的糾結:把那些煩心的事兒,全都扔給我。你只管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

    康熙十二年正月十六,玄燁正式把承瑞帶進了上書房,交給了高士奇,讓承瑞拜他為師,跟他學習。而且,他不顧太皇太后的反對,給兒子配了足夠的侍女太監之後,就把他送去了阿哥所。讓他開始一個人獨居。

    赫捨裡知道這個消息後,自然是好一陣的緊張親自到阿哥所去給承瑞檢查寢室,內務府本來就不敢怠慢,送來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現在得知皇后親自檢查,更是謹小慎微,反覆檢點。

    太皇太后收到風之後,輕歎了一聲,把原本想過去探望的蘇嘛拉姑撤了回來:「格格,你去趟寧壽宮,說下午我請她喝茶。」

    太皇太后請喝茶,這已經成了被她傳召分派任務的代名詞了。仁憲皇太后是明白人,因此一到時間就帶著幾個宮女去慈寧宮報到了。

    慈寧宮茶室裡,這會兒已經聚了不少博爾濟吉特氏的太妃。見到仁憲皇太后,當然都得起來見禮。皇太后一一還禮之後,就在太皇太后的左手邊坐了下來。

    蘇嘛拉姑親自送上茶碗,太后一嘗,不由輕歎了一聲:「這滋味,許久未曾喝到了。」太皇太后同時感歎:「是在,入關這麼多年,差點把這味道給忘了。」

    底下的一眾太妃應和道:「是啊,一直喝著寡淡的綠茶,我們都以為已經適應了呢!但今天再次喝到家鄉的茶,才知道原來一點都沒忘。」

    太皇太后聞言笑了一下:「幸好格格一直在我身邊,我才能喝上純正的家鄉味道。但是可惜……」說到這裡,她的笑容斂去:「可惜我們的皇帝,竟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味道……」

    眾人的臉色各異,心裡開始琢磨太皇太后請她們來喝茶,究竟是什麼意思。「皇帝生在京城,從生活環境不一樣,喝不慣磚茶也是沒有辦法的,皇額娘不用如此掛懷。」仁憲皇太后輕聲說。

    「沒有辦法?不必掛懷?」太皇太后輕哼了一聲:「他現在越長愈大,主意也越來越多,私自把承瑞送去阿哥所,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我怕將來,他不只是不喜歡磚茶,而是像他阿瑪那樣了!」

    此言一出,眾太妃哪兒還能拿得住茶碗,紛紛起身請太皇太后息怒。仁憲皇太后卻垂下眼瞼做恭順狀,心說:來了,重點來了。說了那麼多廢話,這一句才是重點。接下去就要派任務了吧?

    事實證明,和太皇太后過招久了,很多定式都不用去猜測,肯定就會出現。「我琢磨著,下回選秀,該挑一個了。」

    太皇太后如是說,大家瞭然,果然是這麼一回事,三次選秀,蒙古八旗的秀女都沒有參加,太皇太后一直忍著,沒發表意見。

    一是因為小時候的玄燁討厭端敏,認為蒙古女人個個都像端敏那樣蠻橫不講道理。所以阿瑪不喜歡,他也不喜歡。

    二是因為母家實在是沒有適齡的姑娘可以送進宮來了,皇帝登基的時候才八歲,結婚的時候才十二歲,實在是來不及生出符合這樣年齡條件的嫡女來。

    如今就不一樣了,玄燁二十歲了,孩子生過好幾個了,性格好惡已經趨向成熟,這個時候給他安排一個博爾濟吉特氏的妃子,他應該會因為要顧全大局而接納下來。就好像他接納了鈕鈷祿氏,接納了張佳氏一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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