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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0章 鶴頂紅管用,你試試? 文 / 三歎

    蕭北舒被她唬的不輕,從她滑倒,滾落也不過眨眼的功夫,他想也沒想,便護著她一同滾了下去,直到他的背部裝上一株松樹才停止了下落的趨勢。[.]

    身上疼的緊,可他更擔心軟軟靠在自己身上的阮筠婷。

    「阮姑娘,你還好?」

    「沒,沒事。」阮筠婷半晌才對準了焦距,強撐著坐起身來,手掌接觸冰雪,疼的她蹙眉,低頭一瞧,左掌心劃破了三道口子,定是剛才摔倒時抓住枯枝劃傷的。

    白嫩的手上出現鮮紅的傷痕,顯得越加觸目驚心,蕭北舒看著都覺得比自個兒被傷的撞傷都疼,忙從懷裡掏出一塊巾帕給她包住手,自責的道:「都是我的不是,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拉著你走野路。」

    阮筠婷疼的直抽氣,傷口裡怕還有木屑的,但這會兒也不方便處理,只能先暫時止血,回頭再說。

    「不怪你,是我太笨了。踩到石頭,腳下一滑就崴了腳。」

    「什麼?你扭傷腳了?」

    「還好,應當不嚴重。」掙扎著站起身,試著讓疼痛的左腳承受力量,果真疼的緊,一點力都不敢用。

    見她臉色煞白,腳上手上都傷了,蕭北舒陽剛氣十足的臉上滿是歉疚:「都是我不好,若不拉著你來就好了。」

    「不礙事,你怎麼樣?沒傷著?」他護著她滾了這麼遠的路,應當也傷了。

    「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緊。我先扶著你回路上。然後找人來接你。」

    「只能如此。」

    蕭北舒攙著阮筠婷沒受傷的右手,半扶半抱的將她帶到了正面的台階上。讓她暫且在石凳上等候。自己則理了理衣裳,確定無異樣後才三兩步登上台階找人去了。

    阮筠婷坐著石凳,看看左右才知道原來他們滾落的距離並不遠。(葉子·~)還是在半山腰上。身上疼,左腳踝和左手也疼,今日出門不利。還不知待會兒審奏院的活要怎麼做,想想都覺得頭疼。

    阮筠婷坐著石凳,背對著樹林,所以她不會發現樹林中此刻正有一雙窺探的眼睛望著她。

    那人瞧了半晌,見她並未有所動靜,才原路折回半山腰東側的小園。

    小園開墾出來,原是供人遊玩的。從正面的山路和坡路皆有小路到達此處。不過如今天寒地凍。沒什麼人能冒著嚴寒來瞧雪景兒,這處小園就成了山中鮮有人來秘密談話的好去處。

    而此刻,有兩人站在此處。身著黑色棉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是山長。另一身著灰鼠貂絨大氅,頭戴貂絨帽的貴氣中年男子。則是裕王爺韓蕭雲。

    「回王爺,剛才的人並無異樣,蕭先生上山尋人去了,阮姑娘在正面台階旁的石凳坐著等著人來,看樣子應是腳扭傷了。屬下斷定他們沒有發現這處有人。」

    裕王爺點頭,對侍衛擺擺手。侍衛躬身行禮,閃身退了下去。

    「想不到阮筠婷和蕭北舒也有交情。」

    「是啊。」山長捋順鬍鬚,笑道:「阮姑娘是特別的女子,在書院人緣甚好。」

    「哼。禍水!」裕王爺不以為然,負手冷哼了一聲,他可不會忘記她惹了呂文山那件事,更不會忘記他的愛子是如何急赤白臉的要去求皇上開恩,似乎她與水秋心的關係也不一般,今日又與蕭北舒在一兒。這樣的女子,在過了兩三年,哪裡還有男人逃得出她的手心。

    山長聞言一笑,並不置喙,只歎道:「不過君蘭舟退了學,很是可惜,他是可造之材,成績優異,先生們對他評價也甚高。哎,王爺看人眼光精準,當日推薦了他,想不到他竟如此辜負了王爺的栽培,可惜,可惜。[.]」

    提起君蘭舟,裕王爺的心中也很是悵然,搖搖頭道:「人各有志,本王還要多謝當日山長的幫忙。」

    山長忙行禮道:「不敢不敢,王爺言重了。我等教書育人,最要緊的就是為我大梁國培育人才,這門第觀念著實也阻攔了不少學子成才之路,王爺肯打破陳規,才叫老夫敬佩。」

    「哪裡,本王也算是為皇兄分憂了。雖說人各有志,但君蘭舟也算是個好苗子,本王會再去勸說他,將來若是他回心轉意,還望山長能夠通融。」

    「王爺言重了。王爺是為了江山社稷,竟能紆尊降貴與老夫說起這些,老夫深感佩服,自愧不如啊。」山長行了一禮。

    裕王爺聽了這話覺得熨帖的很,笑道:「罷了,本王還有要務,就不多打擾山長,現行告辭了。」

    「老夫送王爺。」

    「免了,山長留步。」裕王爺轉身向前,待走了幾步時卻突然回頭,道:「還請山長繼續多加『關照』蕭北舒。」關照二字咬的極重。

    山長聞言心頭一凜,肅然道:「是,王爺吩咐,老夫定會招辦。」

    裕王爺滿意的點頭,微笑離去。看著他的背影,山長慢慢蹙起眉頭,不知蕭北舒到底如何開罪了裕王爺,自他入了書院起,裕王爺就開始命他每月將蕭北舒的行動向上告知。將山中竹園給了蕭北舒居住,面上是給狀元爺一個清淨讀書之地,實則則是方便監視。

    但山長是聰明人,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的也不能知道。所以他只照著吩咐辦事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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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弄成這樣?不知道的還當你被土匪搶了。」水秋心用給雞拔毛的姿勢抓著阮筠婷的手,毫不留情的用針挑出裡頭的毛刺兒,不管她疼的瑟縮,口中的斥責也毫不留情,嘲諷道:「木刺留在肉裡其實也不怕,待到化膿腐爛了,自然就會隨著膿水擠壓出來。你倒好,圖方便?」

    阮筠婷疼的齜牙咧嘴:「水叔叔,你輕點。」

    她那委屈的樣子,讓生旁邊的阮筠嵐和君蘭舟都目露不忍。

    「師傅,輕點。」

    「你若行你來。」

    君蘭舟才求情一句,就被水秋心瞪的低下頭。

    阮筠嵐也嘮叨:「好好的走個路也能摔倒,還扭傷腳,審奏院那邊才剛消了假,若再告假也不知成不成。」

    「告假自然是不成的。」阮筠婷苦笑:「本就是去受罰的,怎能總是藉故不去,皇上知道了也會多想的。」看向水秋心,阮筠婷眨巴著明眸討好的道:「水叔叔,有沒有管用點的藥?就是那種用了就感覺不到疼的。」她腳上的扭傷現在疼的厲害,已經腫成饅頭了。審奏院不去還不成……

    「鶴頂紅管用,你試試?」

    「……」阮筠婷無語的低頭,若是吃了那個她就永遠感覺不到疼了。

    水秋心拿了藥膏扔給阮筠婷,讓她自己上藥,又吩咐君蘭舟去預備烈酒和火折子。

    阮筠婷上了藥,就見那邊水秋心已經將烈酒倒入陶碗放在炕沿上,然後以火折子點燃,藍色的火苗立刻竄了上來。

    「脫了鞋襪,我看看。」

    「哦。」阮筠婷並未多想,抬起左腿便要照做。

    阮筠嵐卻道:「水叔叔,我和蘭舟還要看著嗎?」學醫之時,無論什麼病患症狀水秋心都要求他們跟著看,阮筠嵐要上學,所以精力並不完全放在學醫上,君蘭舟卻不同。女子的腳只能給夫婿看,水秋心是大夫,君蘭舟卻是外人。

    水秋心回頭看了眼面色不動的君蘭舟,道:「若不想學就出去。」

    「師傅,我想學。」君蘭舟面色肅然。

    有了這番對話,阮筠婷才覺得有些不妥,可她畢竟是現代人,夏天穿涼鞋露著腳丫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又是在治病,便大大方方的脫了棉靴和白布襪子。

    水秋心半跪在炕前,抓著她如同白玉雕琢成的蓮足放在支起的右膝頭,以手沾了點燃的熱酒搓揉她紅腫的腳踝,並且按壓腳底的穴位,扳著腳面活動……

    若今日醫治旁人,君蘭舟定然能平心靜氣的學習,可現在眼前的畫面太讓人臉紅心跳。阮筠婷沒有纏足,肌膚若凝脂細膩,指甲晶瑩玉潤,還塗了鮮紅的蔻丹,顯得膚色雪白,玉足小巧透著可愛,他從來不知道女子的腳也是如此好看的,他不記得阮筠婷手指甲塗了蔻丹。如今很是好奇,素來裝扮淡雅簡單的她,倒是有心思打扮自己的腳。

    阮筠婷疼的齜牙咧嘴,額頭上已泌出汗水。水秋心給他按摩之後,又取了藥膏來均勻塗抹,再用繃帶包紮。

    「扭傷雖不重,可最好也要歇息半個月。你下來走動兩下。」

    阮筠婷依言起身,本以為神醫治療之後定不疼了,放心大膽的邁了一步,卻發現腳上疼的更厲害了,毫無心理準備的她險些摔著,忙攀住阮筠嵐的手臂。

    「怎麼更疼了?」

    水秋心命君蘭舟收拾藥箱,拿了布巾擦手:「這幾日是會疼的厲害。我看你還是告假。」

    「哎,不成的,真的不能再告假了。」阮筠婷坐回炕沿,穿上鞋襪,披上石青色的素緞披風,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腳疼也比皇上一高興砍了我的頭舒坦。」

    「那你以後就多留神,別受這種傷。」水秋心仍舊沒什麼好氣。

    待她離開了,屋裡的三個男人才同時歎了口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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