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菲和朱姓保鏢說話時,秦峰已經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仍是段嫣然,小丫頭對這能千里傳音的仙界法器分外感興趣,接到電話便脆聲說道:「喂,您好,我是段嫣然,請問是哪位上仙?」
秦峰笑道:「嫣然哪,我是秦峰啊!」
「啊,秦仙師?你沒事啊?」段嫣然的聲音忽地緊張起來:「玄光鏡裡面說你坐的那輛火車最後爆炸了!還說你和那些叫做赤日教恐怖分子的魔頭同歸於盡了,真的嚇死嫣然了。雖然南仙師她們說你不會有事,但嫣然還是擔心得很,現在聽到你的聲音,才敢放下心來。」
「呵呵,小嫣然心眼兒還真是好啊!對了嫣然,想不想到北京來玩玩兒啊?」
「北京?真的麼?我真的可以來華夏仙界的首府嗎?」秦峰這神棍扮得很徹底,華夏國在他口中也變成了華夏仙界。
「當然沒問題了!嗯,周雅琪也放寒假了,你讓她陪你來吧。讓南晨星給你們訂機票,坐飛機過來。」
「飛機?就是從玄光鏡裡看到的那種可以在天上飛,一晝夜可行萬里的神器?哈,太好了,嫣然有機會乘坐神器啦!」小丫頭在電話那邊歡快地叫著,忽然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那個飛機上不會有魔頭吧?要是飛機也爆炸的話,從那麼高的天上摔下來,嫣然的輕功再好也沒辦法啊。」
「不會的。」秦峰道:「赤日教這次搞出了這麼大的事,人員損失慘重,又被國家政府給盯上了,短期內絕對沒辦法再搞出什麼大事來。你只管和周雅琪放心坐飛機過來,保證不會有事。」
「嗯,好,那我去找周仙師說啦!」
「好的。對了,來了以後就打這個號碼,我的給電壞了。」報出了王菲菲的電話號碼後,秦峰說了聲再見,掛斷了電話。
王菲菲聽秦峰又提到周雅琪,知道那姑娘是什麼角色,不無擔憂地道:「阿峰,你就不怕沒遇上恐怖分子,反讓雅琪發瘋把飛機從裡面給拆了?」
秦峰笑了笑,道:「她這個月的瘋病已經發過一回了,給我一頓暴打打醒了。只要不受到嚴重刺激,不會再犯的。」
話音剛落,旁邊忽然響起一把略有些沙啞的男子聲音:「菲菲!」
秦峰和王菲菲扭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西裝,帥得很沒天理,但眼神有些陰鬱,皮膚過於慘白的男子帶著四個保鏢大步向著二人走來。那個朱姓保鏢已經迎了上去,帶著諂笑叫了一聲「趙公子」。
那被喚作趙公子的年輕男子並沒怎麼理會朱姓保鏢,他看著王菲菲,嘴角露出燦爛的微笑,走到王菲菲面前,柔聲道:「菲菲,你來這裡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分公司辦公大樓就在車站對面。聽說你在這裡等了快五個小時,怎麼不到我樓裡去等呢?」
王菲菲沒好氣地白了趙公子一眼,頭一扭,懶得再看他,道:「我為什麼要去你那裡等?你是我什麼人?」
「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你未婚夫麼?」趙公子溫和地笑著,從進來到現在,他看都沒看秦峰一眼,略有些陰鬱的目光始終落在王菲菲身上,「過完年我們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怎麼還跟我這麼生份?」
秦峰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凝固了,眼中開始閃動危險的光芒。
在趙公子說話時,王菲菲一直注意著秦峰的神情。見秦峰斂起笑容,眼中閃過一抹紅光,便知秦峰已動了氣。她跳了起來,衝著趙公子氣呼呼地道:「趙飛揚,你給本小姐聽好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是我未婚夫!這門親事是我爸和你爸訂下的,與我無關,我並沒有同意!你就別癡心妄想了,休想我和你訂婚!」
趙飛揚笑容不變,溫柔地凝視著菲菲的眼睛:「菲菲,華夏國有句古話。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雖然現在時代變了,可是華夏國的大家族,還是照著古訓行事的。」
「呸!」王菲菲輕蔑地道:「我王菲菲可不是那拘泥三從四德的大家族女兒。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要訂婚,去和我爸訂婚吧!勸你早斷了這念想,我爸沒有權力預定我的人生!」
「我知道,你這是女孩子固有的叛逆。」趙飛揚依舊笑得燦爛,秦峰從旁看見他的笑容,不知為何忽然生起一種驟遇強敵的感覺——很明顯,這姓趙的公子臉皮厚度不在秦峰之下,無恥程度也絲毫不遜於他。只聽趙飛揚繼續說道:「你不願跟我訂婚,只不過是因為這一切是你父親安排的,所以你要抗拒。畢竟你是在亞美歷加生活了十一年的女孩兒,那邊自由的風氣已經影響到了你。但是我不在乎,只因我知道,你嘴上雖說不願意,心裡卻是很願意的。而且,你其實是喜歡我的,這我都知道。」
秦峰聞言不由打了個寒戰,這姓趙的,真他媽絕!
王菲菲氣極反笑,「我喜歡你?哈哈,我會喜歡你?趙飛揚,不要以為你有錢有勢,長得又帥就是全世界女人的夢中情人。我王菲菲偏偏不喜歡你!」說著,她一把拉起秦峰,理直氣壯地挽著秦峰的胳膊,大聲道:「告訴你,我喜歡的是他!從小時候起就喜歡上他了,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直到這時候,趙飛揚的目光才落到秦峰身上。但只是飛快地瞟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彷彿害怕秦峰那身髒衣服會污了他的視線。
「菲菲,你不是小孩子了。」趙飛揚凝視著王菲菲的雙眼,緩緩說道:「你就算想氣我,也該找個像樣一點的。可是看看你現在找的這個人……能氣到我麼?這下子我更加肯定你心裡是喜歡我的了,否則的話,你也不會找這麼個人來氣我。走吧菲菲,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居然伸出手來,去拉菲菲的小手。
他修長潔白的手伸至中途,忽然被一隻沾了許多泥灰油漬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