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二年八月七日,星期日。
美國國會繼續開會,正如布裡諾所料,在這一天,由於昨天經濟形勢繼續以議員們無法正視的速度惡化著,激進派議員們的觀點得到了更多的議員的贊同。
就在開戰議題幾乎要成為事實的時候,布裡諾再次站了起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而做為金融管理委員會主席的伯頓對於布裡諾的意見,禮貌地予以嗤之以鼻,「當年薩達姆擁有的只是一片貧瘠的土地,一支土崩瓦解的軍隊,我國政府只是要求其流亡,都無法得到許可。而布裡諾議員居然會指望,現在擁有數萬億美元資產,控制著數十萬億甚至上百萬億美元,身後站著一個擁有五百萬軍隊,擁有核彈的大國的吳世道會乖乖地接受我們的審判嗎?
而且,我想布裡諾議員也知道,從二零二零年開始,夢幻之都向中央政府所上繳的稅收佔到整個中國稅收的百分之三十七,而且夢幻之都所繳交的稅收額還在以每年百分之二十三的高速增長著。誰都知道吳世道是夢幻之都的靈魂,如果失去了吳世道,夢幻之都的形勢難以預測。布裡諾議員認為中國政府會允許這樣的事實發生嗎?」
「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做先禮後兵,這樣做對我國並沒有任何損失,相反還可以彰顯我國和平的誠意。倘若我們的這個提議無法得到吳世道以及中國政府的同意,那麼我們再來討論戰爭的問題也不遲。最起碼,我們不必獨自完全承擔開戰的責任。」
伯頓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布裡諾的話有著更加不可抵抗的正義xing。所以,最後議員們採納了布裡諾議員的意見。在美國時間中午一點三十分的時候,美國國會向外界宣佈了他們的這個決定——要求中國政府引渡吳世道,接受他們的審判。
結果,在這一天下午,他們的這個決定遭到了包括美國人在內的全世界媒體的嘲笑。而其中以《華盛頓郵報》的評論最為尖刻。
這份百年老報在評論中寫道:「……難以想像,我國政治家的政治智慧既然會枯竭到這個地步,竟然開口要求勝利的一方來接受審判,這種行為已經不是愚蠢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的了……我簡直可以清楚地看到戴著眼鏡的吳世道在聽到我國政府這個決定的時候,將口裡的茶水吐滿電腦屏幕,然後無法自遏地開懷大笑的樣子……當我無意中翻閱歷史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國的政府現在越來越像兩百年前的清王朝了……」
而在美國時間下午三點三十分鐘的時候,夢幻之都新聞處向外發送了一個新聞——「夢幻之都特別行政首長吳世道先生將在美國時間二零二二年八月八日早晨十點抵達美國,就目前美國混亂的經濟形勢進行磋商。」
美國時間二零二二年下午四點鐘之後,全世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消息,那就是——吳世道將親赴美國,接受美國的審判。沒有人可以理解吳世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包括盧美霖和中國政府,而當兩者在向吳世道查詢此事的時候,他已經在飛往美國的專機上。
而與此同時,幾乎不可思議的是,從美國時間下午四點開始,全世界關於美元的交易幾乎全面停止,在這一天有關於美元的交易額萎縮到了前一天的百分之五十。
很顯然,全世界的貨幣投機商都被吳世道的這一舉動給搞得有點手足無措。在前一個小時,他們還沉陷在一種狂熱這種。那是一種深信吳世道可以帶領著他們徹底侵佔美國這座世界上最大的金融堡壘,然後任憑他們洗劫的狂熱。然而現在,幾乎已經被他們當神一般頂禮膜拜的領袖卻突然宣佈他將接受美國人對他的污辱。
「吳世道到底在想什麼?」
全世界的人都搞不懂,貨幣投機商們也搞不懂。所以,他們將會持幣觀望,知道他們搞清楚吳世道的真正意圖。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極為不正常的情況,是因為幾乎所有的貨幣投機商都相信一個事實——吳世道在主導著這場戰爭,他的態度決定一切。他就像端坐在羅馬角鬥場最高處的羅馬皇帝一樣,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的大拇指,到底是向上,還是向下。而在他伸出大拇指之前,所有的角鬥士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
對於吳世道的這一回應,而且是如此之迅速的回應,美國政府以及美國國會也是始料不及的。新聞官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起草任何一封可以給外界媒體公佈的新聞稿。
因此,與吳世道比起來,美國政府在這次事件中的反應顯得慢得出奇——一直到美國時間,晚上八點四十多分鐘的時候,新聞官才站到了記者面前。
「……對於吳世道先生如此之迅速地回應,總統表示十分地欣賞與欽佩。總統認為,這將會大大有助於目前局勢的改觀……我們希望在未來的幾天裡,國會與吳世道先生之間能夠產生出一個可以挽救美國的辦法……」
所有有經驗的記者,都從這份新聞稿中看出來,美國總統被吳世道搞得有點糊塗了,他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了。不然的話,他不會允許新聞官在如此之重大的事情面前,使用如此之含糊其詞的用詞。
不過,記者們還是從這份幾乎沒有有意義的話的新聞稿中發現了一個敏感的問題——整篇新聞稿中並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提到關於審判二字。
「……這是和平的最後一次希望,希望美國和吳世道都擁有足夠的勇氣,迎接它的到來……」在準備在第二天發送的報紙中,《紐約時報》的總編親自在頭版頭條裡這樣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