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線之後,吳世道轉過臉看著盧美霖,苦笑道:「美霖,你說得是對的。」
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吳世道忙忙碌碌地盧美霖反問道:「怎麼了?」
吳世道把手裡的計劃綱要遞給盧美霖。盧美霖拿過去看了看,「中文?我不是太看得懂。」
吳世道於是把這個計劃綱要地內容簡要地跟盧美霖講了一下。盧美霖終於理解吳世道為什麼說她是對的了。
她笑著對吳世道說道:「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他們最終一定會理解你的,對自己的朋友有信心一點!」
吳世道聽了盧美霖的話,想了想,輕鬆地笑了起來,「嗯,這次你又說對了。」
「嗯,為了獎勵我,就陪我好好去吃一頓晚飯吧,明天還要去拜訪老師呢。」盧美霖說道。
「好,不過只有一個小時,然後我就要趕去見那個鼎鼎大名的張一謀,而美霖你就要委屈你一個待在房間裡了,不然,我安排人陪你去逛街?」
盧美霖笑著搖頭道:「為什麼你走到哪裡都不能閒下來呢?」
吳世道無奈地笑了笑,「沒有辦法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勞碌命了吧。」
「你真是太可憐了!」盧美霖伸出潤滑白皙的雙手俏皮地捏著吳世道的臉,「我陪你一起去吧。」
吳世道笑道:「好……啊!」
另一邊,結束會議之後的肖天依然坐在原地,表情略顯嚴肅。
「怎麼?覺得世道的這個計劃綱要做得不好麼?」坐在旁邊的陳威廉笑著問道。
肖天搖搖頭,「我的心情跟計劃的好壞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跟世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有關?」
肖天反問道:「威廉,難道你沒有想法嗎?」
陳威廉認真地點點頭,「當然有,我的想法就是我覺得世道的這個計劃是天才之作,神來之筆。」
肖天臉色一變,奇怪地問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陳威廉也反問道:「我為什麼不這麼想呢?就這個計劃本身來說,我敢說除了世道,再沒有別的人能想出這樣氣勢恢弘的構思,更不要說是做了。」
「可是,你真的對世道拿自己跟自己至愛的人的感情出來販賣,牟取暴利沒有一點看法嗎?」肖天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話。
聽到肖天說出這話,陳威廉一點都不例外,他笑著拍了拍肖天的肩膀,「肖哥,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可是,你知道世道他是怎麼想的嗎?」
肖天問道:「你知道嗎?」
陳威廉答道:「我當然知道,不然我又怎麼會贊同他?」
肖天問道:「那你說,他在想什麼。」
陳威廉答道::「他現在心裡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要傾盡全力,去改變這個世界,讓它變得更好。」
肖天顫著身子笑了一下,「改……變這個世界?」
「聽起來是不是很想十歲的小孩子的狂想?」陳威廉看了肖天一眼,交著手走到窗邊,「但是這就是世道今時今日內心真正的想法。而這也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堅決的想法之一。」
「威廉,你居然會當世道的這種玩笑話當真?」
陳威廉從窗口轉過身,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看著肖天,「肖哥,你覺得我的能力如何?」
肖天答道:「除世道以外,你的能力是我平生所認識的所有的人當中排名第二。」
陳威廉問道:「如果離開世道,我陳威廉是不是也可以闖出一片天下。」
肖天答道:「以威廉你的能力,足以獨自開天闢地,成就一番大業。」
陳威廉問道:「那你覺得,為什麼我會甘心情願的讓世道成為的上司,而我又為什麼會這樣盡心盡力地幫他的忙呢?」
肖天答道:「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想不通的地方,不過我猜你是因為吳世道曾經幫助過遠宜,所以用這種方式回報他。」
陳威廉仰起頭,爽朗地笑笑,「有恩必報,只不過是市井小民的道德觀。我陳威廉堂堂偉丈夫,數十百億的財富都視如糞土,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別人的一點小恩小惠就賣身投靠呢?」
「那你是為了什麼而跟著吳世道?」肖天問道。
陳威廉笑了笑,說道:「為的,就是剛才被你認為很可笑的理由——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肖天不解地看著陳威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陳威廉繼續說道:「世道對名利之淡泊,我想肖哥你跟我一樣清楚。財富和權勢根本就不能帶給他任何成就感,更無多少樂趣可言。無論夢想工業,還是將來比夢想工業大上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公司都好,對世道來說,都只不過是一種客觀的存在而已,並不能給他感官上帶來任何快樂。」
「如果世道真的是個醉心名利的人的話,他不可能會在一個縣圖書館裡待十五年,等到二十七歲才出山。他之所以走上創立夢想工業的道路,只是因為一時之憤而已。但是當他真的走上了這條路之後,他開始慢慢地發現,事情已經不是那麼簡單。在這個世界上除非你什麼都不做,只要你做事,那你自己的事就決不可能只與自己有關。所以,世道的路開始變成一半為了自己,一半因為對他人的責任。這一點我在半年多以前他在紐約跟我說的一番話,我就知道了。」
「什麼話?」
「只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那是平庸的人才有資格說的話。但是威廉,你只有把你身邊的人,你所看見的人,你所知道的人的所有的幸福都囊括在一起,為了他們共同的幸福去奮鬥,去努力,你的人生才可以永無止境的前進而不感到厭倦和無聊啊。」
肖天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陳威廉的表情開始顯得有些激動,「在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商人那麼簡單,他所要做的也絕對不是積累財富那麼簡單,他的眼光與胸懷所到之處是我從未想像過的深邃與寬廣。相對他他腦中那種深沉,偉大的思想來說,他那我平生僅見的天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而我在那一刻,看到了他的心胸裡隱藏著的這種偉大的願望。在那一刻,我就決定了要終身跟隨著眼前這個人,通過他將我的人生發揮到極致。」
「不過,我跟著他回到中國並不是沒有心理負擔。因為我知道他之所以走上這條路,並非出於自願,只是出於一時之忿。而回國之後,尤其是產出歐陽飛和方文興之後,他的這種氣忿日漸平和,而行事也逐漸開始疲軟。這個情形曾經讓我一度緊張,我擔心一旦陷入溫柔鄉,那麼那個心懷天下的吳世道是不是還會存在。但是天意如此,不久之後,傳來了知晴的消息。當時,我擔心到了極點,我不知道這件事對世道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要麼是徹底地摧毀,要麼是完全地重建。」
「之後,世道是長達一個月的苦苦思考。而這一個月裡,我也是飽受煎熬,即做為一個朋友,為他感受到的痛苦而難受,又做為一個同伴,為他是否會中途而廢感到擔心。」
陳威廉的臉漲得通紅,「但是上一次的高層會議,還有這一次的這個宣傳策劃,讓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世道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如果說過去的吳世道是在出世與入世之間猶豫的話,那麼現在的吳世道已經下定決心要入世了。就像那九天之上的龍已經下定決心要降落凡塵一樣,它所發出的萬丈光華,必定會遮天蔽日。」
「這跟用知晴的事情炒作有什麼關係?」肖天覺得彷彿有點跑題了,於是問道。
陳威廉深呼吸了一口氣,「英雄是要流血的,而世道他流下的第一滴血,就是徹底地忘記知晴,忘卻自己。在世道的心裡,從今往後,這個世上不再存在吳世道這個人,也不再存在雪知晴這個人。在世道的心裡,現在只有一個為了改變這個世界而活著的人,以及一個為了愛人而死去的人。現在,知晴也好,吳世道也好,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如果利用它們能夠讓遙遠的夢想更快達成,那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肖天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說話,良久之後,才終於緩緩地歎出一口氣,「你覺得世道他能夠做到嗎?」
陳威廉笑笑,「無論是我們還是世道,所能決定的只是做與不做,至於能不能做到,這種事情就留給蒼天去煩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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