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會計報完信馬上就跑回家了,周衛國老婆扔下手裡的活向田里跑去,路上因為緊張還摔了一跤。當她看到血泊中倒著的周衛國,一下子癱倒在地。
喘了好幾口氣她才還過神來,爬起來去扶周衛國,但周衛國的身體很重,她扶了好幾次也沒有成功,這時候才想起要找人幫忙。不顧身上沾染的鮮血,她又往回跑去,邊跑邊想著應該找誰。
周家因為連續幾代單傳,在村裡成了小戶家族中的小戶,平日裡也沒有什麼人來往,這時候能幫上忙的,她想了想竟然沒有找到,這才暗歎自己平常與人交往太少了。她突然想起周晴在客廳的記事本上,留了一個手機號,讓她有急事的時候打電話。周晴天天晚上回家,這個號碼她還從來沒有打過。現在看來只能先找她回家幫忙了。
周衛國老婆衝進客廳,用沾著血的手指撥通了周晴的手機,把事情略一說明。放下電話後,她馬上翻出了家中的紗布,又找出收藏的生石灰,帶上這些又跑步回了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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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晴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說:「波哥,我是周晴,天翔的爸爸出事了,讓人在田里打傷了,你跟我一起去看一下,我們到大地實業的樓前廣場上會合。」
周晴放下電話就起身下樓,在電梯裡意外地碰到了呂恩。呂恩受聘為大地實業法律部主管後,在沒幾個月的時間裡,招兵買馬將法律部成立起來,除了為大地實業保駕護航外,慢慢還開始了網上咨詢和業務受理。雖然法律部的工作人員年紀都不大,經驗不是很豐富,但他們在呂恩帶領下幹勁十足,這一年的時間裡竟然也在國內法律界闖出了點名氣。
不久前呂恩受理了y市一件企業糾紛案,今天他打算跑一趟y市,把事情重新調查一下,意外地在電梯間碰上了周晴。
呂恩說:「上午好周少姐,你急匆匆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周晴說:「你好呂哥,天翔父親出了點事兒,我要趕緊回去一趟。」
呂恩馬上說道:「周少父親出了事,這可不是小事,我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周晴一想呂恩懂法律,要是有什麼事兒,他在最好了,就點頭答應了,「我剛才打電話給保安公司,讓那裡過來個人陪我一起去,我們都到樓下廣場會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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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一早安排完今天的巡邏值勤任務,又到監控室去查看了一下情況,一切正常。他回到自己的經理室,把肥肥叫了過來,讓秘書泡上茶,兩人瞎聊起來。
保安部在大地實業成立後不久就重裝改組,成立了一個獨立的保安公司,主要負責大地實業、酒店和小鎮的保安巡邏工作,大波擔任了保安公司的經理,手下的那四個兄弟分別為第一隊至第四隊的隊長,每人領著二十多號人,每天分四班輪流值勤。
兩人正討論中午下班後到哪裡去吃飯,電話突然響了,大波放下電話就開始大吼大叫了:「胖子,趕緊召集其他兄弟,翔哥的老爸被人欺負了,三分鐘後保安公司門前集合!」
大波等人並不知道大地實業的底細,這一年多來,他們從一群混吃混喝,*收保護費過日子的混混,一躍成為公司經理、隊長,每月工資都已近千,手下有百多號人員,年底酒店還有分紅,這一切全是拜那個翔哥所賜,大波等人對劉浩當初的英明決定敬佩不已,而對翔哥更是沒話說,只是這一年多來卻沒有見到他,問他那個漂亮的小女朋友,她說到bj學習去了。
保安公司有自己新建成的五層辦公樓,同時也兼宿舍,原來的健身房這次更被做了大規模擴充,肥肥出去後不久,緊急集合的廣播聲就響了起來,不當班的**十號人除了離家近回家去的,還有四十多人到了公司前列隊等候。為了把保安公司搞好,大波安照翔哥電話裡的指示,花重金專為公司聘請了兩位退役教官來訓練這幫傢伙,所以這些保安人員的素質還是可圈可點的。
保安公司每個隊都有一輛面的,大波自己有轎車,四輛面的塞滿後,大波、肥肥、麻桿、大鳥鑽進大波的轎車,沙皮今天當值,不能離崗。
眾人風一樣衝向大地實業的樓前廣場,把在廣場上等候的周晴和呂恩嚇了一跳,周晴對下車的大波說:「怎麼這麼多人,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去一趟。」
大波像火燒般的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翔哥老爸就是我們的老爸,有人敢欺負他,去了再說。」
呂恩見四輛面的上的人,不少穿著保安公司的制服,大部分人手裡都提著橡膠棒,便對周晴說:「我看讓他們把制服脫掉的好,不要把麻煩惹到保安公司的身上。」
周晴點頭同意,對大波說:「讓他們把制服脫下來,把武器也先收起來,去了看情況再說。」
大波安排三個兄弟把命令傳達下去,於是車上的人紛紛下車脫制服,幸好現在是初春,裡面都有毛衣等物,要是夏天光著膀子就難看了。
於是周晴領頭帶路,呂恩開了自己的車隨後,大波其次,四輛面的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出發了。
田間的路因為每年收莊嫁都要用到,所以路況還可以,大家在周晴的帶領下,直接把車開向田間。
周衛國的老婆帶著紗布和生石灰回到田間,把生石灰敲成粉撒在周衛國頭部和背部傷口上,然後輕輕地給他包上紗布,邊做著這項工作她邊哭著,嘴裡絮絮叨叨地埋怨周衛國:「孩他爸,你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啊!你說你逞什麼強,大不了我們不種這片地了,你幹嗎跟人家打架呀,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忍一忍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你要撒手不管我們娘倆,可叫我跟兒子怎麼過呀!」
當周晴一行人到來的時候,周衛國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血也止住了。周晴跳下車就撲到『他』媽媽身上,地下的一灘血和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周衛國,讓還是個女孩子的她有些承受不了。
呂恩趕緊下了車,他的年紀比較大,對周晴說:「人需要趕緊送醫院,讓洪經理處理一下這裡的事情,我們送周先生去醫院做檢查治療。」
周晴心想幸好呂恩跟來了,要不這血淋淋的場面還真讓她不知怎麼辦了,這畢竟不像她在辦公室簽一份文件那麼簡單,錯了可以重來,大不了損失一部分金錢,可是人要是有個閃失就不能重新來過了,那時候她可怎麼向『他』交待呀。
大波他們車上人多,田間路不好走,這時候才趕上來,大波一下車就和那三個兄弟喊:「他nn的,下手的那龜孫子跑哪兒去了!」
面的上下來的人中,有的去幫呂恩和周晴小心翼翼地將周衛國抬到周晴的車上,周衛國老婆這才起身看了看身後,嚇了她一大跳,什麼時候來了黑丫丫一片人。
麻桿上前說:「阿姨,我們都是天翔的好朋友,你快告訴我們,是誰對周叔下的手,我們去抽了他的筋!」
周衛國老婆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場面,眼見這幾個人咬牙切齒,好像比自己都要恨下手的人,自己兒子什麼時候交了這麼一幫朋友啊!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過。雖然心裡疑問不少,但她還是對麻桿等人說:「我估摸著肯定是因為趙家佔了我們的地,天翔他爸找人家理論,結果沒談到一起就打了起來,具體下手的人是誰,我想不外乎是趙三寶趙五寶他們,這件事情我們村的會計應該清楚,是他到我們家報的信兒。」
周晴已經將周衛國抬上了車,她對大波說:「波哥,這裡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兒我給你擔著!」周晴來之前又打了幾遍『他』的手機,依舊是沒有信號。來到這裡一見到周衛國的傷情,她的仇恨、憤怒被激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心上人現在為國家做大事,今天就算把下手打傷周衛國的人滅掉,『他』也不會怪自己。
「走!」大波一揮手,指揮眾人向村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