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蝶身子一晃,流雲和水蘭各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奪門而進的朱清寒,小喬滿身是血地被他抱了進來,躺在清寒的懷裡,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朝氣,一臉蒼白地窩在清寒的懷中,右手無力地往下垂著,好像死人一樣。「小喬,小喬,你怎麼了,小喬……」小蝶哭哭啼啼地奔上前來,握住小喬的手,卻覺她的手一陣冰冷刺骨,整個人都要昏厥在場了,幸得後邊趕回來的楊武將她扶住了。
「楊武,楊武,你告訴我,快……快告訴我,小喬怎麼了,她怎麼了,她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啊,她是不是,是不是快要死了,她的手怎麼,怎麼這麼冷?」小蝶嗚嗚咽咽地看著楊武,卻是話也說不清楚了。「少奶奶她已經沒有事情了,你,你別激動,少奶奶她不會有事情的!」楊武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地勸說著,一邊將事情的始末說與小蝶聽了。
「流雲,幫小喬把衣服找出來,我要給她換衣服。水蘭,再去弄些火炭進來!」清寒急急地將小喬放到了床上,一邊吩咐了流雲和水蘭各自忙開了,小蝶亦是吩咐了其餘的下人去廚房燉補品,楊武和卓平則去了水房打來了滿桶的熱水,一屋子的人全都忙得不可開交。待得為小喬清洗完畢之後,清寒便抱著她上床躺下,一刻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小心地擁抱著她,將自己身上的暖氣傳給她。
大家見得二人已經上了床,也不好多做停留,收拾了一下雜物之後便關了房門出去了,臥房裡。只有小兩口的溫情與關懷。清寒吁了口氣,緊緊地擁著小喬,閉了閉眼。簌簌的眼淚竟是忍不住地流了出來。昨天出門的時候她還在他面前撒嬌,深情地與他吻別。不過一天而已,那個活潑好動地人卻如木偶一般躺在了自己的身邊,人生真是無常啊。如果自己晚去一步的話,如果沒有大嫂出現地話,如果……想起這些.,.清寒便覺得心裡如刀割一般難受,深深地自責起來,在最危險的時刻,他竟是連自己最心愛地女人都保護不了。只要一想起小喬在他懷中不住地顫抖,不住地流血的場面,他的心就開始作痛。好在,好在一切都挽回來了,過不了幾天,他又可以見到那個撒野胡鬧的小丫頭了。
清寒重重地吁了口氣。抱緊了小喬,貼緊了她的後背,在她地耳邊輕輕低語:「小喬。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要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的!」目光堅定沉穩。卻是重於泰山的承諾。只是他永遠也想不到,這樣的痛苦和折磨還只是剛剛開始。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更大的風暴。
「秦漢,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好好的三少奶奶怎麼會弄得滿身都是血的回來了?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還有,老爺怎麼也會在那裡?」洛映紅一臉地不解和困惑,細細地審訊著秦漢。秦漢只是低著頭,卻不言語。剛才回來的時候朱鴻烈已經交代過他們了,不要提起葉驚鴻的事情,免得洛映紅又無端地猜疑起來,又要掀起一場家庭風波。
「三少奶奶她,她是被天門地人抓走的!所以……」秦漢抬起頭,低低地回答著。「天門?」洛映紅往後退了退,想起了那個嗜血地夜晚,心中湧起一絲莫名地抽痛,這個名字,亦如一條毒蛇一般狠狠地在她的心上咬了一口,天門,她五十壽辰上收到地最震撼最令她難忘的一份大禮。
「老夫人,您別擔心了,身體要緊!三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情的!」慕雪見得洛映紅的臉已經變了色,唯恐又刺激了她的情緒,拍了拍她的肩膀,緩和地勸說著。洛映紅舒了舒眉,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歇氣的朱鴻烈,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猶豫著。自從因為小喬的事情兩人鬧得不愉快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哪怕是在自己生日那天,他也只是象徵性地對她笑了笑,說了一些與賓客一般的祝福話,除此就無其他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亦不過是同床異夢的陌生人而已。自從知道他是中州五虎之後,他們之間的契合就更加少了,他來找過自己幾次,想和她解釋清楚,可是都被她漠然地拒絕了。她不想聽他的所謂解釋,那些解釋於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而這些最基本的他都給不了自己,嫁給他二十多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根本就是一張白紙,她甚至都弄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有著一種被人忽視和玩弄的感覺。
「你怎麼會去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洛映紅淡淡地開了口,幽幽地掃了他一眼。「沒事,受了點驚嚇而已。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清寒那裡,麻煩你過去跑一趟了!」朱鴻烈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一邊揉了揉太陽穴,葉驚鴻那一張不成人形的臉在他的腦海裡不斷地回放著。
「你這算什麼意思,我好好的問你,你為什麼不肯回答我,我也是關心你啊!朱鴻烈,我嫁給你二十多年了,我自問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過是出於一個妻子對丈夫的關心而已,為什麼連這一點點情面你都不肯留給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洛映紅輕輕地咳嗽一聲,有些生氣地看著朱鴻烈,這算什麼,不鹹不淡地一句沒有什麼就可以擺平她了麼?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婆婆,公公他……」蕙蘭想為他解釋些什麼,已經給洛映紅一眼瞪了回去:「蘭兒,你不要插嘴,不要替他說些情面話,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笨蛋。事情發展到這個樣子,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把我這個老婆子打發的。不要讓你在我心中賢惠孝順的形象大打折扣!」蕙蘭被她這麼一說,卻是一臉發白,低了頭,再不多說什麼了,靜靜地退到了一旁,一邊看了一旁的慕雪一眼,使了個眼色。
慕雪身子微微一怔,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嗯了一聲,拍了拍洛映紅的肩膀道:「老夫人,您看這不是……」「慕雪你什麼都不要說,我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我心裡憋著一口氣,已經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忍著沒有出聲,我一直忍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今天我實在是無法忍下去了。朱鴻烈,你告訴我,我要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在你的心裡,我是你的妻子還是僅僅只是你安身立命,隨便*角的歸宿!」慕雪話還沒有說下去,洛映紅已經一臉冰冷地打斷了她,幽冷沉寂的眸子凝視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朱鴻烈,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冰涼起來。蕙蘭呆呆地站在了一旁,斜眼掃了一旁的朱鴻烈,他要怎麼回答婆婆,如實和她說嗎?以婆婆那樣的性子,是絕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可是,看洛映紅的樣子,今天是非要和他攤牌不可了,朱家寧靜和諧的日子,似乎已經不多了,那些潛伏已久的矛盾,再也無法按耐下去。
「朱鴻烈,你看著我,我要你回答我,你聽到了沒有?」洛映紅快步上前,一臉激動地看著朱鴻烈,咬了咬牙道,「我和你夫妻二十多年,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你有什麼話都放在心裡,什麼都不肯和我說。記得我當初嫁給你的時候,你對我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我尊重你,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可是你呢,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有沒有坦誠地對待我!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就是當年的中州五虎,朱鴻烈,你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事情,還有多少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今天你必須一五一十地給我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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