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得怎麼樣了?有什麼收穫?」明麗寬敞的房間裡,趙元豐在桌子旁邊坐下,一臉鄭重地看著僕僕而歸的錦衣少年。
「回爺的話,阿七在宮裡來信說,玉妃此次的回家省親確實是受了皇上的旨意,不是私自出宮的。回家的當晚,德公公有來找過娘娘。」錦衣少年雙手作揖,將自己從宮中得到的情報向元豐稟明了。元豐眉頭一蹙,哦了一聲,搖了搖手中的檀木香扇道:「德公公來找她幹嗎?這事情看來是大有文章。玉妃娘娘突然回家省親,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有些湊巧了!哼,隨便了,她回不回來也不礙事!」
「豈止是湊巧啊,依咱家看,這事情根本就是有預謀的,王爺您想想,這陶望三可是玉妃的引薦人,現在他死了,唯一的線索就在玉妃娘娘身上了,皇上讓她回來,說不定是別有深意,是想讓王爺你……」劉公公呵呵一笑,正要將話說下去,卻見得元豐的臉色已經不似先前那般和悅,趕緊懨懨地閉了嘴巴。
「怎麼不說下去了?」元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續道,「繼續說,我想聽聽公公的高見!」「咱家的意思是陶大人的死和他們朱家的人可能有點關係。皇上讓玉妃回來省親,是想讓王爺你暗地裡監視她。陶大人最後留下來的線索也是與芙蓉鎮有關,所以咱家就這麼猜著,也不一定對!」劉公公呵呵地笑了笑,一臉謙卑地看著元豐,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要是記得沒有錯的話,劉公公好像和玉妃娘娘有過小小的誤會,是不是?」元豐悠悠一笑,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掃量著劉公公。劉公公臉色微微一變,繼而呵呵地笑開了:「沒有,沒有啊。奴才怎麼不記得了!那,那也應該不算是什麼誤會吧,宮裡頭常常認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倒挺圓滑的,當了太監這麼多年,果真當出了點派頭。你和德公公的那點事情我也很清楚,只要你全心全意為我辦事,本王是不會虧待你的,終有一天,會讓你當上太監的首領。你有這個誠意嗎?」元豐一臉玩味地看向劉公公,語氣中自有一股不怒的天威。「奴才自當為王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如若奴才有什麼異心,王爺你儘管砍了奴才的腦袋當球踢!」劉公公臉上掠過一絲欣喜之色,福福地向元豐跪拜下去。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皇宮裡,不但是朝廷大臣的爭鬥,後宮女人的爭寵,太監也不例外。身為太監,他們已經是男人中的恥辱,如果不在手裡抓點權力的話,一輩都只能讓人踩在腳下,被人呼來喝去。
「我倒是不覺得是皇兄想讓我來監視她,說不定是皇兄讓她來監察我的。哼,真是想不到,皇兄對我還是有戒心。」趙元豐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顯得很是凝重。自古帝王的疑心都是最重的,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可以不惜一切,不念恩情。想不到,他亦是逃脫不了飛鳥盡,良弓藏的結局。只是自己一向逍遙灑脫慣了,對於權力之爭,從來都是無所謂的,也因為這樣,皇上對他的態度要比對其他的兄弟要好。可即使淡薄如此,他依然都是皇兄眼裡的一個威脅吧。想著這些,元豐諷然地笑了笑。出生帝王之家,親情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那麼爺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皇上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我們還是沒有查出什麼東西,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會更加讓皇上不高興的!」錦衣少年的臉上隱現出一絲擔憂,神情肅穆起來。
「凌天,今天晚上要麻煩你去朱府走一趟了!」元豐意味深長地看了錦衣少年一眼,凌天會意地點了點頭,眸子裡的寒光又凝重了一些,提了烏金軟劍,退出了房間。劉公公淡淡地瞥了凌天一眼,低下頭去,默不作聲了。
元豐釋然地吁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的那一叢開得正旺的粉色芙蓉,妖嬈美艷,為這淒涼的秋日平添了幾分生氣。那個深閨宅院裡的女子,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小喬,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會美麗的放手,在身後默默地祝福你。假若有一天你累了,倦了,我的懷抱還是你避難的港灣,你只要知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遺棄你的。小喬,為了你,我可以與天下為敵。元豐若有所思地吁了口氣,搖了搖手中的檀木香扇,目光凝重地看著那一叢芙蓉,喃喃地念了起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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