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少爺也真是的,出手怎麼會這麼重,你看看,臉都給打腫了!」流雲一邊用手帕給小喬捂臉,一邊責怪起來。「好了,就當我吃褲了,過一兩天就會消腫的!他也是為了他妻子嘛,總之呢,有個男人肯為自己出頭,不管是對是錯,我都覺得,那個女人一定是很幸福的!」小喬沒事地笑了笑,吁了口氣,反倒誇讚起朱清龍來。
「看看你有沒有發燒?」流雲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印象中的小喬可沒有這麼好說話的,連忙伸出右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行了,少來!」小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拍開流雲的手,站起身來,聳了聳肩膀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也是我的錯,都怪自己不好!」
「小喬,我真的覺得你變了好多哎!要是以前的話,你哪裡會這麼好說話?」流雲道。
小喬看著化妝鏡中的自己,摸了摸紅腫的臉,輕然一聲歎息:「做人媳婦真是不容易,尤其是這樣的大富人家!其實馨瑜姐姐也有一句話說對了,女人總是身不由己的!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總會去遷就他的一切,女人可以為了男人甘願放棄生命的全部,可是在男人的世界裡,女人永遠只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以前不能明白這裡面的意思,可是現在好像有點懂了!」她和清寒本來就是兩條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如果沒有朱尹兩家的聯姻,他們都有著各自的人生軌跡,可是現在,緣分已經緊緊地將他們拉攏到了一起。就像尹馨瑜和葉無咎的愛,經歷時間的洗禮和考驗,便是一生的不離不棄。
而她和朱清寒了,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也有馨瑜和無咎之間那樣的默契,她也不知道這段感情究竟還能走多遠。
「姑爺!」小蝶在門口打起了招呼,看著僕僕歸來的朱清寒。朱清寒嗯了一聲,逕直回了房間,小蝶四下尋望一番,又吩咐了楊武二人小心看守著院子,一邊關了房門,隨後進了裡屋。
「怎麼樣?你娘還在生氣嗎?」小喬看著歸來的清寒,細心地尋問起來。「沒有了,已經消火了,把我臭罵了一頓嘍!」清寒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笑了笑,見得她紅腫的小臉,心疼起來,「你的臉……」
「沒事情,過一兩天就消腫了。流雲已經給我上了藥,很快就會沒有事情的!」小喬微微一肖,甩了甩頭髮。「都腫成這個樣子了,小喬,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清寒幽幽地歎息一聲,愛撫地看著小喬。
「行了,又不關你的事情,你呀,以後做事情不要這麼衝動了。人家怎麼說也是你二哥和二嫂,我才不想被人說是我在挑撥你們一家人的關係。以前呢,我在山寨也常常和兄弟們打架,可是打過了之後又好得不得了。怎麼說你們都是親兄弟,打架就是不對,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兄弟之間只有團結了,這個家才會好的!」小喬拍了拍清寒的肩膀,當起了和事佬。「想不到你懂的東西比我還要多,看不出來,你這麼大大咧咧,還會明白這些東西!不錯嘛!」清寒暖暖一笑,握住了小喬的手,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那是當然,我雖然不如馨瑜姐姐那樣博學多才,但是這些簡單的做人道理還是懂的。其實了,我小的時候爹也請過一些老師教我東西,可是我嫌那些東西太煩了,所以一直沒有好好學,什麼都是個半二調子。況且,我也沒有想過要當什麼才女,才女不好當的!」小喬哼了一聲,在他的胸口捶了一拳,「你呀,就知道小看我!」
「話說回來,二嫂口口聲聲說和尹家勢不兩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啊?」清寒搔了搔頭,有些困惑地看著小喬。小喬也是滿臉的不解,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流雲和小蝶。小蝶輕輕一歎,說出了事情的始末。四年前,王丞相之子王炳坤到金陵一帶遊玩,偶遇尹家的小姐,見得她的天姿國色,深深地迷戀住了,對她進行了多番的騷擾,想強娶馨瑜做他的妻子,馨瑜寧死不從,在一次的糾纏過程中,馨瑜錯手將他推下了山坡,摔斷了他的一條右腿,令王炳坤成了殘廢,故此王尹兩家就這麼結下了仇怨,尹家這幾年生意的沒落,也都是權相王洪在從中作梗,自從秦檜一黨被滅之後,以王洪為首的一派在朝中的勢力逐漸豐滿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情,怪不得二嫂會這麼痛恨小喬,一進門就那樣刁難!不過她這口氣是出錯地方了!」清寒自失地笑了笑,呼了口氣,「能夠讓這麼多青年才俊迷戀折腰,你家小姐一定是國色天香,文采出眾了!」
「那是當然,我家小姐的風姿可不是一般小姐所能比的,而且小姐是易安居士門下的弟子,傳承了易安的風骨,男人不喜歡才怪!」小蝶頗是自豪地道。
「哎,可惜了,這樣的奇女子不能做我的妻子,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清寒感慨地道。小喬無趣地白了他一眼,酸溜溜地道:「不是我打擊你,馨瑜姐姐要求很高的,葉大哥追了她很久馨瑜姐姐才和她好的。你這個樣子,馨瑜姐姐瞧都不會瞧的,紈褲子弟是馨瑜姐姐最討厭的人了,你呀,就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天鵝肉吃不到,吃山雞肉也不錯啊!,蠻有風味的!」清寒笑道。流雲和小蝶撲哧一笑,覺得這二人說話一唱一喝卻是有趣極了。
「你,你罵我是山雞,你……你這個臭男人,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烏龜王八蛋。你放心好了,過完這十天,連山雞肉你都吃不到了,喝你的西北風去算了,哼……」豈有此理,每次說話都讓他佔了上風,真是慪火死人了。
「什麼意思?什麼再過十天,你……你要走嗎?」清寒面色一冷,緊張地看著小喬。「廢話,我不走的話難道我還在這裡呆一輩子啊,你那個二嫂啊,恨不得把我剝皮拆骨,我可是沒有那個心思和她耗力氣!當初代替馨瑜姐姐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現在事情已經都說清楚了,我想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我跟他們說好了,一個月,是我最大的期限,而且山寨裡也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打理!」小喬哼了一聲,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一次,她說的也不是氣話,兩天前,她接到了冷毅的飛鴿傳書,老爹的病情又復發了,要她趕快回去。
「今天下午你不是答應得好好的麼?要跟我在一起的,你怎麼又反悔了?你說話怎麼這樣言而無信?你耍我是不是?」清寒臉色森冷,緊緊地抓著小喬的肩膀。
「我,我沒有反悔,我只是……覺得這個地方根本就不適合我,我不要每天帶著假面具去迎合你的家人。你搞清楚了,我不是那個才華橫溢,什麼都會都懂的尹馨瑜,我是風小喬,是黑水寨響噹噹的女俠風小喬。這十幾天我已經裝得快要瘋掉了,再要我繼續下去,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辦?而且我爹他……」小喬歎了口氣,她好怨自己要把自己陷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境界裡。
還沒有等她說完,清寒已經冷冷地打斷了她,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裝一下別人有什麼不好?你在這裡有吃有穿,沒有人虧待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很多女人都巴望著嫁進我們朱家,做夢都做不到,為什麼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嗎?你怎麼比那些大小姐還要難伺候!」清寒一臉的不悅,從小就生長在這樣富貴的家庭裡,很少有人去違背忤逆他的意思,而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不費力氣的,可是這個女人,總讓他有種抓不實,摸不著的感覺,天生的優越感讓他習慣了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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