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若洋打完最後一個電話終於沒點了,小小緩緩收起電話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四個小時,而手術室的燈光還在亮著。
面容焦脆身體疲憊不堪的小小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連日疲勞應戰再加上舊傷未癒又添新傷,現在的小小都在憑藉著一種不服輸的毅力支撐著,她要撐到最後那一刻,也就是龍五平安的那一刻。
疲勞至極的小小艱難的走到走廊依靠在坐椅上,雙眼始終盯著手術室上面的那盞指示燈。
又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等終於熄了,主治大夫吉村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手術室裡緩步走去,小小上前一步問道「手術進行得怎麼樣?」
吉村大夫面色沉重的說道「經過我們詳細檢查最終我們在他身上找到四處彈片造成的傷口,有兩處並無大礙,但是有兩處卻非常麻煩。有一處彈片射入了他的大腿之中壓迫了他的坐骨神經,手術時我們雖然取出這枚彈片,但是對於這枚彈片到底給坐骨神經造成多大傷害,還得到他傷好之後再做定論。」
「最後那枚彈片呢?」小小追問道。
吉村深望了一眼小小,由於半響緩緩說道「最後那枚彈片起初我們並沒有發現,這枚彈片射入了他的後腦之中。」
「什麼?!」小小一聲咆哮,雙手死死抓住吉村大夫的肩膀大聲追問道「射進了他的後腦?那他現在怎麼樣?」
好在旁邊有忽視在,否則吉村這把老骨頭都會被小小搖晃散掉,吉村見小小的焦急模樣,連忙繼續到「你先別擔心,雖然射入了他的後腦之中,但是並沒有危及他的聲明。只是這枚彈片靠近腦神經,依我的醫院現在的醫療技術水平還不足以把它取出來,等他傷勢好一些之後需要轉到東京大醫院手術治療才有機會取出腦中的這枚彈片。」
「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復原的機率有多大?」小小一臉肅容,此時小小再度回想起龍五受傷的那個場景,儘管在後腦被射入彈片以及大腿無法挪動的情況之下,龍五還是拚死護住小小,殺四了大半的花田會殺手,這得需要怎樣的堅強和忍耐力啊!小小此時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彷彿在滴血一般的疼痛。
這難道就是保龍一族的宿命麼?
「他的情況不太樂觀,現在正在深度昏迷之中。至於復原的機率就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也許手術後會和正常人一樣,也許會變成植物人過一輩子!」吉村大夫沉聲道。
「什麼?!——」小小臉色蒼白踉蹌退後數步,最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馬上急救!」吉村大夫大聲喊道。
…………………………
「可他們現在並沒有威脅到你的生命,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人可以威脅到你的生命。」
「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在我的視線之內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如果我們今天死在這裡,你最大未了的心願是什麼?除了尋找你哥哥之外。」
「看來我即使為了這句話今天也要帶著你活著離開這裡。」
游離之中,頭頂上蒼白的急救燈不斷閃爍著,小小的雙眼無神的凝望著,腦海中不斷迴盪著龍五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儘管不算浪漫也稱不上甜蜜,但是此時在小小的心中卻是這個世界最動聽的話兒。
小小知道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依龍五的身手是絕對可以安然而退的。「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在我的視線之內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這句承諾重重的砸在小小的胸口,龍五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即使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住流彈也絕對不讓小小受到一絲傷害,這就是保龍一族的血性,也是龍五用自己的行動向小小表達著無聲的愛戀。
在小小身邊的龍五永遠都是不善言談的男人,他不會去說,但他會去做,他會像呵護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小小,個性張揚的小小也許只有依靠在這樣男人的肩膀才會覺得安全,也許這樣棲息的港灣才會讓小小這艘小船永遠停留。」你不要有事啊!?「小小腦際傳來一聲祈求。
想龍五小小的眼角默默流下了兩行熱淚,隨後緩緩閉上雙眼昏睡過去。
小小太累了。
謝濤謙,辛剛在日本留學時的同學,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當辛剛領命重返東京尋找著蕭天的時候,第一個就把電話打給了他。謝濤謙是東京大學裡同年級中的問題人物。如果不是父母強行把他留學到東京的話,相信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踏上日本這片土地。
也正是因為謝濤謙這種性格使得他團結了在東京大學一些受到日本學生歧視的中國留學生自己組成了一個社團,名叫新勢力社團,取意為日本本土新興之勢力,而謝濤謙也被東京大學裡面的華人學生尊稱為「謙哥!」但是和謝濤謙極為熟稔的辛剛則更習慣用「大謙」這個暱稱來稱呼他,這個暱稱只專屬辛剛一人所有。
在東京大學新勢力社團經過兩年多的發展,勢力也越來越大,逐漸的吸收其他一些大學的華人學生以及社會上的一些華人,新勢力專門和那些仇視中國人的日本社團鬥爭,雙方時常發生打架毆鬥事件,所以謝濤謙都已經是在學校掛了名的問題人物。
在東京大學謝濤謙能惹事,但是學習卻沒有落下,每次年級組考試幾乎都是第一名,堪稱能文能武,是大學校園裡面眾多女孩崇拜的偶像。
正因為謝濤謙的新勢力社團在東京擁有比較廣泛的人力基礎,所以辛剛希望能夠借助謝濤謙的勢力最可能的縮短搜尋蕭天的時間。
但是經過一個多月的搜尋絲毫沒有關於蕭天的任何消息,這讓辛剛臉上遍佈愁容,每次上海電話打來辛剛的回答幾乎都是一個,沒有任何消息!好在李東他們並沒有給辛剛過多的壓力,只是安慰他繼續尋找,不要氣餒。不過辛剛心裡卻不是個滋味,在極度鬱悶的心情的影響下他拉著謝濤謙到一個酒吧去喝酒。
辛剛舉手幹掉了手中的一大杯啤酒,然後重重的砸在了桌面,接著衝著酒保大聲喊道:「再來一杯!」
酒保望了一眼桌面上數個酒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接著又給辛剛端來一大杯啤酒。
「好了!別喝了!」謝濤謙伸出手攔住了辛剛握著酒杯的右手,大聲喝止道。
「是兄弟,你就放開我!」辛剛望著對面的謝濤謙冷冷說道。
最後謝濤謙還是抵擋不住辛剛那執著的眼神,緩緩鬆開了手看著辛剛把一大杯啤酒送下去。
「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我問你找的人叫什麼名字,是幹什麼的,怎麼來的日本,你都不說。就給我一張照片,你真當我是福爾摩斯啊,憑著一張照片就能在東京這麼大一個城市裡把人給找出來?」謝濤謙十分不滿意的沖辛剛大聲說道。
「你告訴我,那次在大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警察明明說你已經溺水身亡了,你怎麼又活了呢?這段時間你到底去哪裡了?」
「回東京之後為什麼不到學校去報道,不到警察局去說明情況?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倒是說啊?」謝濤謙一連問了無數個問題,說到最後謝濤謙忍不住大罵起來。這些問題也是謝濤謙自從見到辛剛之後問過無數遍的問題,但是辛剛每次只是說「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現在還不是時候!」
辛剛剛要抬頭說話,謝濤謙用手一指辛剛鼻尖,大喝道:「你***別告訴我,現在還不是時候啊!你要是再這樣,你的這個忙我就不幫了!」
辛剛瞪著血紅的雙眼拉著謝濤謙的手沉聲道:「大濤,不要讓我為難,好麼?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
「md!剛子,你當不當我是兄弟!」謝濤謙啪的一拍桌子沖辛剛大聲喊道。酒吧裡的酒保聽到謝濤謙的喧鬧剛要過來制止,正在氣頭上的謝濤謙轉身沖酒保喝道:「你給我回去好好呆著,惹惱我,我把你這酒吧給砸了!」
現在並不是酒吧人最多的時候,加上辛剛這一桌整個酒吧不超過三桌,所以謝濤謙這一聲暴喝立刻讓酒保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半句。
「你要是當我是兄弟,就把一切都告訴我!否則從今天起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兄弟!」儘管謝濤謙個頭不高,但是發怒起來也頗有氣勢。
「大謙,你何苦要逼我呢?我也是為了你好。」辛剛坐起身來緩緩說道,隨後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重重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一切都告訴我!」
接著辛剛藉著酒勁就自己這一個多月以來身陷日本生化實驗基地遭到非人虐待,最後被蕭天帶人解救出來和生化基地日本軍人血戰的事情身謝濤謙描述了一遍,當然最後也把蕭天是如何陷落日本的情況也跟謝濤謙說了一遍。
當辛剛把整個經過說過錯,謝濤謙就如同聽了一次天書一般,好半天都張大了嘴合不攏。
「說完了?」謝濤謙輕聲問道。
「完了!」說著辛剛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聽到這裡謝濤謙伸手上前故意摸了一下辛剛的腦門,然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也不發燒啊,怎麼淨說胡話呢?」
辛剛沒好氣的啪一聲打掉謝濤謙的手,冷冷道:「你認為我是在和你講故事,是麼?」
謝濤謙嘴角掛笑的悶笑幾聲,臉上寫滿不相信。
把謝濤謙一切反應看在眼裡的辛剛嘴角的笑容似乎凝結在臉上,隨後就見辛剛一把撕開自己上身的衣衫,露出上身遍佈的傷痕刀傷,這些都是在生化基地留下來的。有的是被日本生化軍人折磨造成的,有的是在跟隨蕭天征戰生化基地時受的傷,一道道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痕是如此清晰的出現在謝濤謙眼前,彷彿一道道刀光劍影在謝濤謙眼前飛過,一切不容得他不相信。
「這一切都是真的?!」謝濤謙收拾起他玩笑的神態,鄭重問道。
辛剛一合衣衫,自嘲的說道:「沒有經歷這一切我也情願這只是一個故事,誰能想到這的確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一段傳奇!」
「你要尋找的人就是救你的人,他的名字叫蕭南天?」謝濤謙求證道。
「不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永遠的大哥!」辛剛正容道。
「好!剛子,你的這個傳奇讓我越來越期望見到這個人了!你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從今天開始我把新勢力下所有人馬都派出去,不分晝夜的搜尋他,一定要把他從日本給找出來!」謝濤謙鄭重許諾道。
「謝謝你!大謙!」辛剛由衷說道。
「剛子,這麼說你也殺人了,你真的殺人了?」
「你的那位大哥到底是什麼背景?他是國家軍隊的麼?還是他的私人武裝?」
「他們是怎麼潛入那個生化基地的?」
「這幫日本雜碎真他們的該死,竟敢抓我兄弟!有機會我也幹掉他幾個!」
…………
辛剛和謝濤謙兩個人相互攙扶著緩緩走出酒吧的大門,謝濤謙邊問旁邊的辛剛,一連竄的問話隨著二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