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青幫。
就在蕭天和劉忠言等兄弟在台北街頭閒逛的時候,青龍帶著兩名手下走進了高宅別墅。剛踏進客廳大門,青龍就看到高世風和大兵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說著話,青龍微微一笑,道「原來大兵在這啊?」
大兵見青龍立刻起身恭聲道「龍哥!」
「好了,自家兄弟不用那麼客氣!」青龍沖大兵擺了擺手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後大兵也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麼?」靠在沙發上的高世風問道。
「老大,蕭南天回台灣了。」青龍目光炯炯說道。
「哦?!」高世風羽眉一挑,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隨後問道「回台灣幹什麼去了?」
「台灣江湖資格最老的前輩許海清病逝了,聽說他回去是參加許海清的葬禮。」青龍沉聲道。
一旁的大兵臉色微微露出些許的異樣之色,但是卻沒讓高世風和青龍看到。
「他帶了多少人回去?」高世風問道。
「不到二十人!」青龍肯定道
「大兵,你怎麼看這件事?」高世風突然轉頭沖大兵問道。
大兵微微一楞並沒有想到高世風突然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大兵略一皺眉像是慎重思考一樣,隨後答道「蕭南天本來就是從台灣出來的,他回去參加許海清的葬禮無可厚非,我不知道老大指的是什麼?」
高世風微微一笑,直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接著高世風面色深沉繼續道「上午老頭子給我打過電話,他聽說了許海清病逝了。想讓我替他代表青幫去參加葬禮。」
「哦!原來是這樣啊!」青龍恍然道「那老大您也決定去台灣了麼?」
高世風一拍大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邊走邊道「老頭子數年前曾經和許海清有過一面之緣,他們老一輩江湖最注重的就是禮數禮節了。
另一方面青幫和台灣黑道雖然並無太多的接觸,但是許海清畢竟是江湖公認的前輩,我們這些晚輩還是應該去悼念一下的,所以我決定明天去台灣。」
「老大,台灣黑道形勢錯綜複雜我們多帶些人手過去吧。」青龍站去身來建議道。
「是啊,老大。龍哥說的對!大兵也附和道。」
高世風點了點頭,道「人手的事情交給青龍辦,雖然只是一個糟老頭的葬禮,但是也是各大黑幫顯示實力的一次機會,我們青幫不能被別人給比下來。
大兵你留在上海繼續追查那兩個女人,還有我弟弟的事情我沒有告訴老爺子,如果他來電話你回答的時候要謹慎一些。」
「是,老大!」大兵沉聲道。台北,街頭!
一如往昔的燈紅灑綠,奔騰不息的人流車流,一切似平都和蕭天當初離開台灣的時候一樣。
「一個人的去留終究改變不了一個城市。」蕭天在眾兄弟的簇擁下走在台北街頭歎道。
劉忠言呵呵一笑,道:「每天台北這個城市去留的人都以數十萬計,我敢說這幾十萬人的去留改變不了城市的面貌,但是老大你的去留就足以改變台灣的面貌。老大你離開台灣為幾千萬的台灣人捧起了一個(政)黨留下一個總統,這就足以改變台灣所有城市的面貌了。」
蕭天邊走邊望著路邊到處可見的競選海報,搖頭無奈道:「我始終不把這個城市當我人生歷程中最光彩的一頁,或許當初的初衷是好的,但是現在看來已經背離了我當初所想。
如果說在台灣的這幾年我最值得自豪的應該算是有了你們這麼一幫生死兄弟,這有白手起家守住這麼一個產業,除此之外其餘不—足—道—也……」蕭天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緊接著就是一陣響徹街頭的爽朗笑聲。
雖然只是蕭天的街頭啐語,但是依然在忠言,火風和黑雨等眾兄弟的心頭湧動著莫明的感動。
儘管已近深夜但是街頭穿梭的人流依然很多,蕭天這二十多人聚集在一起行走街頭也是一道難得的風景,雖然蕭天和忠言幾人臉上不時的浮現一縷輕鬆的笑容,但是周圍的黑雨等十八鐵衛依然讓經過蕭天身邊的人流有一絲緊,是以很多人都避讓而行,所以儘管蕭天這邊兄弟很多但是前行卻沒有什麼阻礙。
走過幾個街頭來到一個相對人流較少的街邊,蕭天一抬頭一個裝修豪華的大酒店出現在眾人眼前。在劉忠言的建議下蕭天帶著眾兄弟走進酒店吃宵夜,酒店很寬敞裝修是仿歐式的風格,十五世紀的油畫和色澤鮮艷紅色地毯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在巴黎盧浮宮漫步的感覺。
沒有選擇樓上的豪華包房蕭天在廳選擇了幾張靠牆邊的桌子,蕭天看黑雨讓幾名鐵衛在大廳巡查就沖黑雨揮了揮手意思不用那麼緊張,蕭天讓所以兄弟都坐了下來。這樣算上忠言在內總共十十一人坐了四張桌子,黑雨見蕭天和忠言饒有興趣的點起了菜就帶上兩名鐵衛借口去衛生間在大廳裡外都巡視了一番。
大廳有四百多平大小,大大小小擺放了數十張桌子,服務生幽雅的端著托盤不斷的穿梭其中。可能由於時間很晚的原因不是很多人,不算蕭天四桌總共只有七桌客人,在大廳裡悠揚的古典樂曲聲中這些客人三五一桌的親切交談著。黑雨帶著鐵衛掃視一周見並沒異常之後就讓兩名鐵衛先回去,自己則朝洗手間走去。
方便之後的黑雨正在水池邊洗手,就在這個時候黑雨身後的另外四個門幾乎同時打開。透過對面牆壁的玻璃黑雨看到從裡面走出四個穿著整齊的服務生,四人幾乎同時站在水池邊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黑雨旁邊的一名服務生還友好的朝黑雨笑著點了一下頭隨後跟著另外三個人快步走出了洗手間。
想起四個人上衛生間都整齊化一的樣子黑雨沒來由的笑了一下,黑雨擦趕手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在裡面的潔具旁邊有一個透明的塑袋,而且上面的水滯斑斑。
黑雨揀起塑料袋發現只有一張a4紙那麼大,黑雨眉頭一皺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隨後黑雨來到另外幾個潔具旁邊都無一例外的發現相同的塑料袋。「糟了!」這兩個字黑雨脫口而出,隨後黑雨幾個箭步就竄出了洗手間。
出了洗手間四下張望黑雨並沒有看到剛才那四個服務生,就立刻朝蕭天所做的那幾張桌子而去。走進大廳的黑雨見整個大廳除了蕭天旁邊的那四桌就剩下三張桌子的客人,而且這些客人似乎都是剛剛才近來的,而且都無一例外的是高大的男子,目光有些陰冷。
就在這個時候黑雨赫然發現前面有一個服務生正端著一個托盤朝蕭天走去,走在後面的黑雨突然發現那名服務生的左手悄然從背後抽出一桿黑色的無聲手槍藏在身後。
看到這幕場景黑雨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左手一把勒住那名服務生的脖子,右手卡住他握槍的左手狠狠一擰,那桿黑色的手槍瞬間就對準了那名服務生的後心。
接著黑與狠狠的扣動了扳機,「撲」「撲」「撲」數團血霧在那名服務生的胸前爆開,服務生手中的托盤嘩啦一聲滑到地板之上。
與此同時黑雨沖蕭天那邊大聲喝道「老大,快走!」
看到這促然而起的變化眾鐵衛騰的站起身來立刻圍在蕭天周圍護送蕭天朝外面走去,臨走前抓起一把餐具的火鳳走在最前面。
一時間整個大廳裡面的氣氛立刻變的異常詭異起來,一種沉悶緊張的氣息悄悄蔓延。讓所有人奇怪的是不遠處那三張桌上的客人彷彿沒有聽到黑雨的這聲大喝,沒有見到不遠處道地而亡的服務生似的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大廳裡的音樂依然在回放著,舒緩的音樂和大廳裡面緊張的氣氛變得十分的不和諧。
黑雨端著槍站在幾十張桌子中間警惕的望著四周的動靜,不少服務生見到這幕場景都大叫一聲趴在了桌子底下。
黑雨臉色如炬的望著大廳的每個腳落的同時緩緩移動腳步朝外面走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張桌子平地飛了起來朝黑雨落去,黑雨飛起一腳踢在桌子中間,一張上好的餐桌就這麼被黑雨踢的粉碎。
桌子粉碎的瞬間一個端槍的服務生出現在黑雨眼前,黑雨反映奇快想都沒想落地的瞬間一槍爆在那名服務生的眉心處,子彈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在服務生腦門上留下了一個血洞,那名服務生倒地的瞬間黑雨發現正是在洗手間和自己打招呼的那個人。
黑雨立刻趕到近前揀起地上的手槍,雙槍在手黑雨氣勢陡然一漲。
隨後兩道身影從兩個方向竄了出來朝黑雨站立的地方扣動著扳機,黑雨就地一滾避開了一排子彈躲在一個大廳柱子後面,那名偽裝成服務生的殺手也消失在那幾十張桌子下面,黑雨和這幾名殺手的短暫交手只是短短半分鐘不到的時間,此時掩護蕭天的大隊人馬已經快走到發廳門口了。
走在最前面的火鳳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殺機,牢牢鎖定整個大廳每一個角落裡面的每一個人。
突然坐在不遠處那三張桌子上六名男子刷的一下站起身,轉身的瞬間從懷裡紛紛掏出數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對準了蕭天這邊。
六名殺手異動的瞬間火鳳微微揚起的眼角就已經注意到了,火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猛染的騰起半空手中數道寒芒朝那六名殺手飛去。
幾乎就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剛剛轉身端槍對準蕭天的那六名殺手突然之間靜止了身形,額頭上不斷滴落的鮮血告訴了所有人他們的生命已經終結。
六名殺手每個人的額頭上都紮著一種餐具,餐刀和鋼叉齊齊末入腦殼,瞬間讓六名殺手失去反擊的能力。
火鳳的身影幾乎瞬間出現在六名殺手跟前,望著已經失去光彩的眼神火鳳嘴角露出一死冷笑。平端在半空中的六把槍再被繳下的瞬間,六具屍體撲通一聲向後道倒去。
此時火鳳目光企及之處和黑雨對峙的那兩名殺手一個藏在大廳立柱的後面,另外一個藏在餐桌的下面。
火鳳把繳獲的五把手槍扔在護衛蕭天和忠言旁邊的黑龍幾人,自己留了一把手槍在手的火鳳並不欲多和這些殺手糾纏。火鳳大步朝其中一名藏身在餐桌下面的殺手走去,手中槍火不短衝起噴射著火焰,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細小的孔洞。
連續不斷的槍火壓制得那名殺手無法反擊,突然之間槍火停了下來。那名殺手知道火鳳手中的槍沒有子彈了。殺手冷哼一聲雙手端著槍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對準了火鳳,但是他猛然間發現他竟然失去了目標。就在這個時候,這名殺手忽然覺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殺手心中陡然一驚。
一臉駭然之色緩緩轉過身,他最後看到一張帶著戲弄目光的眼神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隨後就聽到「撲」的一聲槍響,仰面倒在地板之上。
就在這個時候黑雨也解決了另一名殺手,和火鳳一樣繳了殺手的槍。
這十把槍就成為了火鳳黑雨和眾鐵衛手中的武器,走在最前面的黑雨剛走到酒店大門口就退了回來一擺手,沉聲道「從後門走!」
眾兄弟透過玻璃窗赫然發現在大門外路面上足有數十名拿著槍和長刀的男子朝酒店大門走來,蕭天臉色陰沉望了窗外一眼命令道「快走!」
隨後蕭天一行人快速的穿過了酒店大廳和廚房從酒店後門走了出來,蕭天等人剛退出,大廳帶面的殺氣騰騰的人馬就殺了近來,領頭的是一個長頭髮的男人穿著黑色西服,目露凶光,圓目一瞪順著大廳和後廚方向就追了過去。
剛踏出酒店後門進入一條潮濕的小巷的黑雨突然聽到一陣槍響,連忙帶著眾鐵衛退了回來。手中握著手槍的幾名鐵衛靠在廚房門口和小巷裡面隱藏的殺手開槍互射對峙著,微探出頭的黑雨赫然發現小巷兩頭都擠滿了人,此時酒店的前後都已經封死了。
真是前有猛虎擋路,後有惡狼追蹤!蕭天這二十一個人被上百荷槍實彈的人馬團團圍困在酒店廚房,衝不出去也退不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火鳳把手槍遞給旁邊的蕭天,扔給黑雨一句話就消失在原地,隨之不見的還有兩把廚房專用的刀具。
「在這裡撐上三分鐘,三分鐘後帶天哥從前門出去!」
三分鐘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算漫長,但是對於一個深陷絕境中的人來說三分鐘卻足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蕭天和劉忠言站在眾鐵衛的中間,由於這些年經過多少次的生死磨難,所以兩個人雖然深陷絕境但是卻沒有一絲緊張,從容和鎮定就是南天兩大核心人物現在真實的寫照。
聽到黑雨幾人在門邊阻擊敵人不斷響起的槍聲,蕭天腦海中在仔細思索著到底是誰想殺他呢。而且出動了這麼多的人馬,能動用這麼大手筆阻殺自己的人一定是大幫派。
是竹聯幫趙爾文麼?又或者是青幫的高世風?這兩個人都有這個可能。但是眼下是個敏感時期,趙爾文應該不會如此衝動行事,即使想幹掉自己也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更何況自己回到台灣趙爾文並不一定知曉。難道是高世風?
蕭天認為這個可能性也不是很大,青幫畢竟在大陸吃的開,在台灣卻不能隻手遮天,高世風應該不會派這麼多人堂而皇之在台灣阻殺自己,這太不明智了。
蕭天不斷在心中否定著自己的推斷又陷入另一個謎團之中,在旁邊的劉忠言望著蕭天陰晴不定的面孔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就拍了拍蕭天的肩膀沉聲道「這個人一定會露出馬腳的。」蕭天面色凝重的望著劉忠言點了點頭。
三分鐘一點一點在持續不斷的槍聲中流逝,廚房以及大廳方向不時穿來一死沉重的聲響,不過很奇怪卻聽不到其他聲音,比如叫喊聲又或者是槍聲,但是讓蕭天等人失望的是的確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眾兄弟都看到剛才在門外至少有五十人以上的打手。
三分鐘到,此時黑雨等人手中槍的子彈也快打完了。
「我們走!」蕭天輕喝道。
「老大,要不我們再等一會。」其中一名鐵衛建議道。
「不必了!」蕭天果斷道「火鳳說三分鐘一到就出去就一定沒問題!」說完蕭天帶著眾人從廚房朝大廳走去,出了廚房蕭天等眾兄弟就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幾乎每個人致命傷就是勃間的血痕。
幾乎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的驚恐,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死亡前的難以置信,或許他們從來就沒有想到有人可以在這麼多荷槍實彈的殺手中間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揚起手臂的瞬間,必然有一條生命喪命於刀口之下。
沖廚房到大廳之間走廊的地板幾乎都已經被鮮血侵滿了,踩上去滑膩膩的,整個走廊都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當眾人走出走廊來到大廳的時候,發現整個大廳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只有從大廳外面街燈慘淡的燈光照射進來。
就在大廳中間站著兩個人,身形苗條的毫無疑問是火鳳,火鳳對面站著一個男人,由於男人留著長髮使得黑雨幾人查點把他當成女人。
兩個人面對面一動不動,讓火鳳對面那個男人不動的是火鳳手中的一把餐刀,這把餐刀砥柱在男人的喉結處。儘管男人臉上寫滿了驚駭之色,但是眼神卻依然固執堅強。
此時整個大廳躺下了不下五十具屍體,斷體殘肢零散的出現在血紅色的地毯之上,偶爾鐵衛會一腳踢中一個腦袋,這個腦袋就如同皮球一般骨碌到遠處,好在經歷了血與火考驗的鐵衛心志已經比鋼鐵還要堅強,否則尋常人見到這一幕一定會立刻嚇死過去。
蕭天帶著眾鐵衛來到火鳳和那個男人跟前,此時火鳳正在逼問男人到底是誰派他來的。
「是誰派你來的?」火鳳冷冷問道。
儘管火鳳架在男人喉嚨旁邊的刀奇寒無比,讓領頭男人有一絲驚駭,但是他依然沒有回答火鳳的問題。
火鳳上下打量了男人一遍,突然用日語問一相同的一個問題。這個時候聽到火鳳這一提問,男人眼神深處明顯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甚至喉結都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這些細節都被火鳳看在眼裡,就在這個時候火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接著沖黑雨道「護著老大快離開這裡!」
「是,鳳姐!」黑雨答道。
蕭天等人剛離開火鳳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寒光,突然火鳳左手一把抓住男人的頭髮往旁邊一擰,右手反手握著餐刀猛的朝男人勃間動脈扎去,一尺多長的餐刀直沒入男人勃間從男子後心處露出了刀尖。
「撲」的一聲從血管裡面奔流而出的血柱順著刀身竄出半米多高,而此時火鳳早已經悄然離開了,垂死的男子捂著自己的脖子不斷在地上掙扎著,慘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