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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五章自私一 文 / freezingstone

    燭光忽明忽暗,我脫口而出地說道:「愛有時候也像射箭一般,錯過了時機,面對的便是重重障礙。當初你為什麼那麼強硬的拒絕?不,我問錯了,為什麼等到我嫁作人婦,你才來袒露自己的情深意重?」

    一陣沉默,只見屏風前的瘦弱人影對著半截蠟燭輕輕一吹,原本昏暗的營帳忽然暗了下來,就如我和苻清流兩個人的心。

    「劉卿賦,我的真名。」苻清流的聲音穿透整個屏風,「已經打算放棄報仇的我,還是希望你叫我苻清流。」

    我背轉過身子,輕輕說了一聲:「清流,早些休息,明天還要上路。」雙手緊緊拽起,苻清流是覺得愧對自己的先輩,所以才放棄了真名。

    我睡不著,卻不敢翻動自己的身子,怕驚動了屏風外的苻清流。白玉膏的藥效似乎有些退散,肩頭的痛楚有些加劇,我的呼吸聲有些重,只得抓緊衣服的領口,隱約見有一個堅硬的東西處碰到我的掌心,按摸之下,原來是那只三色的翡翠髮簪,此刻症隱隱透著光亮。

    「你以前並不是真正喜歡我吧?只是為了逃離那個家,逃離那個沒有親情的地方。」苻清流顯然也沒有睡著,但是這話似乎是一種自言自語,「我對你並不瞭解,所以才說了那樣的絕情話,你的幸福不能斷送在沒有愛的婚姻中。」我有些無法呼吸,為什麼要那麼確實地告訴我,你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對一個弱女子的悲憐之心?只是早已經習慣冷眼對待一切的你,可知自己用錯了方法?

    「在你婚後的幾次相遇,我才發現自己和你是太過想像的兩個人,一樣的冷漠眼神,一樣的寂寥背影,一樣的滿身是刺。」苻清流默默的說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冷漠的眼神變得有了溫度,寂寥的背影也有人在一旁護著,滿身的銳刺也慢慢變成了辛苦的隱忍。是為了他,對嗎?」我真的變了嗎?為什麼我的一切,反倒是苻清流看得那麼真切?一陣寂靜,苻清流的喃喃自語沒有了。難道只是他的夢語?

    我依舊睜著眼無法入睡,心堵得厲害,原先那個獨斷獨行,一身桀然傲氣的我,如今卻變得優柔寡斷,一身重負。這便是我為了有一個家而付出的代價?歎了口氣,強迫自己閉眼睡去。

    「月華,你睡得可好?沒有噩夢的侵擾吧?」緩緩的,深沉的。

    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讓人無需睜眼便習慣的笑著說道:「夫君怎麼從邊境回來了?」

    「你的肩膀傷了?是誰傷的你?我定不饒他!」粗糙的雙手輕輕撫在我的肩頭。

    我忍不住睜開雙眼,看見日旭蒼涼的臉龐和心痛的眼神,抬手摸著他皺起的雙眉,笑著說道:「用過白玉膏了,很快就會好了。你怎麼回來看我了?」

    「我怕你晚上作噩夢,怕你有絲毫的差遲。」日旭的臉有些模糊不清,聲音也越來越遠,「為何與苻清流同帳而眠?為何你們促膝長談?夫妻情深,你至我於何地……」

    「夫君,你聽我解釋,我是為了保護那些糧食,不要走……我睡不著……」眼看日旭離得越來越遠,我著急的想起身追他而去,卻剎那間不見了他的身影,「夫君……夫君……」我一路追著,卻始終趕不上日旭的步子,眼看著日旭的影子默入黑暗中,我奔跑過去卻突然如掉下懸崖般也落入了黑暗之中,「月華,天涯海角,吾願隨你……」看見苻清流正看著我,與我一同墜向深淵,眼神痛苦中夾雜著怨恨。

    「啊——」我一聲驚呼,一絲亮堂的光線射來,習慣的用手擋在眼前。原來一切都是做夢。我傻傻地一笑,日旭怎麼會從前線到這裡?透過手指間的縫隙,床前似乎站著一個人影。

    「做噩夢了?」苻清流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似乎只有關切,「你的過去究竟是怎麼樣的?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噩夢?那麼多的痛苦?」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坐起身子說道:「不必探究那麼多了。我是不是睡過頭了?你怎麼不叫醒我?千萬別耽誤了行軍的時間。」

    「現在只是卯時,全隊上下都還在休息。」苻清流慢慢說道,「不過你剛才的那聲叫喊是不是把人吵醒,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點了點頭,索性下了床,說道:「既然如此,我把那條路上的一些關卡要塞與你說說。」披了擱在一旁的斗蓬,我便往屏風前走去。

    「月華……」苻清流在身後猶豫了再三,把我叫住,似乎有什麼想說,可當我轉身望去,卻只看見他的眼神閃爍,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你這裡沒有地形圖,真是不方便。」我可惜的說道,攤開之前給苻清流的紙,指著途中的一個用硃砂構描出的地方說道:「與那個都領說的一樣,沿途最危險的便是這個落峽谷,周圍是高低錯落的群嶺,敵人極易埋伏在那處,我們一定要小心。」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這落峽谷是武朝的境內,為何要擔心有伏兵?」苻清流指了指落峽谷和嘉峪關的位置,不解的問道,「羌族不至於那麼囂張吧?」

    「我也同樣問過嚴丹這個問題,所以才說這裡沒有地形圖真是麻煩。」我笑著說道:「這落峽谷的西側,是荒蕪的高坡,高坡後便是羌族的國境,所以如果羌族的人知道我們的行徑路線,有足夠的時間穿過那高坡,便可以埋伏在那。」

    「只是那樣的話,他們人數一定不會很多,而且唯一的目的便是奪糧,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毀糧。」苻清流點了點頭,尋思地說道:「如果梁日旭真的派人來接應我們,我們便不用害怕什麼了。我們全力趕往邊境,在鴻木鎮稍作休整,以最快的速度過了落峽谷。」

    「嗯,軍師也是這樣說道所以我才懇求你走那條捷徑。」我輕鬆的說道,苻清流顯然同意了,「軍師還提醒說,這鴻木鎮是我們通往嘉峪關最後一個落腳的地方,同樣要注意羌族的伏兵。鴻木鎮外有一條小河,沿著小河往上游而去,便是落峽谷外高坡的附近。」

    「那豈不是比落峽谷還要危險?」苻清流眉毛一挑,神色也變了些許。

    我搖了搖頭說道:「嚴丹說,將軍有一個習慣,便是行軍到鴻木鎮會留下一小隊人馬駐守,作為防範,所以我們可以不用擔心。」

    「不過是一小隊的人,能有多大的保障?」苻清流坐了下來,仔細看著嚴丹所畫的路線,「梁日旭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過往都打勝仗,一旦想退兵,都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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