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這是打算追究我的責任?不知月華犯的是沒有察覺之罪還是知情不報之罪?」我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嚴丹大步跨到我的面前,直直地看著我的臉,說道:「嚴某當日在茶樓已經答應替夫人保密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今日,與夫人一談,就是為了讓夫人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多謝軍師寬宏!孫朝良之事,月華只是隨心而做,如果真的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將來一定改過。」我拂身謝道。
「當日,夫人嫁入梁府,多少人懷疑夫人的意圖?嚴某沒有懷疑,所以希望夫人不要辜負嚴某的期望。」嚴丹似乎便沒有惡意。
我十分小心的反問道:「不知軍師為何力排眾意相信月華呢?」
「我覺得一個人不會無私到無視自己的將來。」嚴丹一副把人看穿的表情,接著說道:「自從凱旋那天見了夫人之後,從夫人的舉止言談嚴某跟是斷定夫人不是做那般事情的人。這次租戶的事情,從本質上看,嚴某十分贊成夫人的做法。只是夫人不是官場之人,不能明白官場的複雜,所以在減稅的事情上過於著急或者是沒有做得小心謹慎。」
我有些不明就理的問道:「那嚴大人攔住月華是為了?」
「租戶和孫朝良的事情以將軍的能耐完全可以擺平。嚴某今日與夫人一談,是希望夫人不要辜負將軍的一片心意。將軍自年少時就肩負重任,有時難免過於壓抑,近些日子,嚴某發現將軍倒是開朗了不少,幾次見將軍與夫人在一起還露出難得的笑容,可見將軍對夫人情誼非淺,所以嚴某思慮再三,才答應夫人不洩漏天涯茶樓之事。」嚴丹動情地說道。
我對於嚴丹對日旭如大哥般的愛護感動不已,誠心的答道:「夫君對月華的好,月華銘記在心不敢忘記。不管嚴軍師信不信,月華說一句,除了梁家,天下之大,再無月華容身之家。」說到這裡,心有慼慼然。
對於我,因為日旭的存在,家已經不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可以停留的有著家人的港灣。哪怕我知道,我已失去了自我的價值,哪怕婆婆嚴苛地無理地對我,只要是為了這個家,我甘之如飴,這個是我過去奮鬥了整個青春都不曾得到過的東西。
「夫人……」嚴丹見我回過神來,繼續說道:「你說的嚴某暫且就都信了,希望夫人記得今日所說的。」
「嚴軍師替我問候嫂子。」我客氣地說道。
嚴丹一作揖後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我不在意地提著點心盒子往煙雨樓內走去,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心境,不要在日旭面前失言才好。
「怎麼不多歇息一會?」日旭在樓梯口迎著我,伸手接過我手中的錦盒。
我抬頭一笑,說道:「精神恢復了就好。夫君因為我闖的禍而顧不得吃午飯,月華送來點心是理所應當的。」
「你總是擔憂這擔憂那的,獨獨不提自己擔憂。」日旭一邊從盒中取出點心,一邊說道。
「夫君怕是餓了吧?先吃些點心充充飢,隨後我們便回旭日園吃午飯。」我拿起一塊棗泥糕遞給日旭。
日旭沒有伸手接過,張開了嘴瞧著我一眼。我莞爾一笑,遞到他的嘴邊。日旭笑滋滋地湊上來咬了一口,還沒有吃完便說道:「這般吃最有味道。」
「夫君還有心情在這胡鬧?」我笑著說道。
「我為什麼沒有心情?」日旭說完,便張開嘴向我示意繼續送上糕點。
我會意地遞上芝麻酥餅,便說道:「孫朝良和殷雪的事情就這般結束了?」
「當然沒有,但又何必為了這個沒有心情?」日旭說完嘴中的點心,說道:「不過是朝堂之上的黨爭,自古以來都無法避免,孫朝良和殷雪的事情我有法子壓下,兩個平民的小事,皇上不會放在心上。我倒是有些擔心因為租戶的事情而使得一些臣子對我梁家心存芥蒂。」
「月華和夫君是不是親自去登門拜訪一下那些朝臣,以表我們的歉意?」我問道。
日旭搖了搖手,示意不想再吃點心,隨口說道:「倒不失為一個可行的法子。可是剛才在煙雨樓下,軍師告訴你的。」
「怎不能是我自己想出的法子嗎?」我故作生氣地說道,「剛才我只是向嚴軍師問問嫂子的情況。」怕日旭深究,我隨口說了個合理的解釋。
日旭仔細地看著我說道:「嚴家嫂子應該快要生了,到時候我一定要送份大禮。」
「夫君和嚴軍師十分投緣。」我試探地問道。
「豈止投緣,是互交性命的好兄弟。多少次,我們一起在沙場上共同進退,不論是多麼驚險的情況,都沒有人貪生怕死的退後一步。我們能有今天的聲望,除了多變的戰術,其實更多的勝在勇氣。」日旭的豪情霎那間迸發而出,「我們和嚴軍師結成兒女親家如何?」
我撲嗤一笑,說道:「夫君想得太遠了。」
「現在想正是時候。如果是兩個男孩或者兩個女孩,那麼結成兄弟或者姐妹也無妨。」日旭興高采烈地說道。
「夫君說的好像我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似的。」我收拾著桌上的點心盒子,一邊說道。
「呵呵!我是很心急。」日旭笑嘻嘻地看著我,「別弄了,讓下人來收拾,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那也先吃過午飯。」我叮囑道。
日旭拉起我往樓下走去,「不用,我帶你去外面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