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我生問道:「你將我們帶到這裡做什麼?這裡距離所謂的谷家舊院還有一段距離的。」溫彩溪道:「你難道忘記了,我有地道的麼?你去過我的地道,你認為那裡只有一個出路嗎?哈哈,這裡就有一個去谷家舊院的地道出口。」
余我生聽見這話,頓時心裡一陣訝然,實在是沒有想到這老婆子雖然雙眼已盲,但是辨位認識地方,卻是有過人之處。這裡,只有谷遺湘一個人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茫然地看住了二人,心裡對這溫彩溪是厭惡透頂,最討厭這惡人,只是自己武藝低微,不能夠為姑姑報仇而已。可是眼下這老婆子居然沒有為難哥哥,這點多少有點出乎谷遺湘的意料之外。
余我生問道:「你看不見道路,怎麼知道這裡就有你設計出的那地道的出口呢?」溫彩溪道:「我雖然看不見道路,但是只要你小子將方向說對了,我就能夠算準地方。」余我生心中不相信她有這樣了不起的本事,心思:「哼,你就是吹牛吧,在我們兩個晚輩的面前,故意假裝了得,其實吧,也不過是騙人的詭計而已。」
谷遺湘看見這溫彩溪心裡就來氣,當時別過臉去,想要靠近在余我生的身邊,心中想著:「她畢竟是一個盲人,而我與哥哥二人好好合計一番之後,應該是可以逃脫的。」
溫彩溪道:「你知道我輕功飛躍的速度是多少?我早就在心中默算過,我最快的速度是數一個數字可以前躍二十步,最慢的也就有十步,這樣總計核算來,每一次數一個數字就是十五步左右,我們從三地到這裡,總共我默默在心底說過了一百個數字,所以,這裡就該是我的那個地道考口處。」余我生頓時啞然,心裡驚歎道:「這老婆子果然是神人,這法子看似簡單,卻對於她這樣一個盲人來說,算是高明之法。原來她方才說的話不是吹牛,是真的能夠計算出這裡的路程。」
谷遺湘聽見溫彩溪的話,也是一驚,忙轉頭看了過來,反正她是盲人,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在瞧她的。溫彩溪又說道:「如果我沒有算錯,天色已經很晚了,就快要日落西山,我們今晚就暫時在這裡歇息一宿,如果誰喊肚子餓了,我就為你們點上穴道,我去取點食物回來充飢。」
余我生忙道:「我們可不要再吃草了。如果是草,我們寧願餓死。」溫彩溪道:「我知道,在那山底是沒有法子,我對那裡畢竟不熟悉,必須要有人將我帶出來,我才能行動不會受到約束的。好了,現在出來了,你們二人自然是可以不用吃那樣的美食了。」余我生心裡暗暗咒罵:「還美食,畜生的東西我們才不稀罕呢。」
谷遺湘卻是說道:「我們不餓,即便是餓了,也不會吃你拿來的東西。哥哥,你說呢?」余我生聽到這話,心裡面還是有一陣難受,勉強點頭道:「我也是。」
溫彩溪哈哈一笑,對谷遺湘道:「姑娘,你難道就想餓死在這荒山野外?你死了,誰還來為你的姑姑報仇呢?你可不要委屈了自己,挺過來了後,你就可以殺我為你姑姑報仇了。」谷遺湘想起了姑姑的生死大仇,而又面對自己的無可奈何的低微武藝,心裡面頓時覺得自己太過無用,這仇人武藝這般了得,要想報仇,只怕今生今世都難以夙願了。谷遺湘低下頭,不再說話。
余我生道:「喂,我剛才在下面那樣罵你,你要殺要刮,我絕對不會皺眉,但是請你不要為難我的妹妹。」
溫彩溪點頭道:「你還知道你罵過我麼?很好很好。余我生,你說我會怎麼樣來處罰你?」余我生搖頭道:「我說過,要殺要刮,悉請遵便,我絕對不會皺眉的。」
溫彩溪搖頭道:「你是我的徒弟,一個土地居然敢來罵師父,哼,我溫彩溪也算是見到了頭一遭。但是我如果將你殺死了,而又不放過你妹妹,你又能奈我何?我鬼蜮什麼時候會聽別人的話,更何況,你還是一個毛頭小子。」谷遺湘忙道:「你要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亂殺無辜。哥哥本來是自願前來的,你就不該為難他了。」
溫彩溪道:「呸!你哥哥膽敢辱罵師父,這罪孽難道還小嘛?不過,谷姑娘,你倒是可以救你自己與你哥哥,就看你願意不願意幫忙了?」
不用問,世人都知道,所謂的法子,不外乎就是想要對方將所謂的那個寶貝交出來,不然,這結果,還真有點玄。
谷遺湘緩緩地說道:「你要的那件東西,我只怕是沒有機會給你了。」溫彩溪聽見這話,神情頓時一陣緊張,立馬上前拉住了谷遺湘的右手,追問道:「你說什麼,你姑姑說過那本書在什麼地方了?」
谷遺湘搖頭道:「姑姑還沒有說就已經去世了。是被卞菊花害死的。」溫彩溪連忙追問道:「卞菊花?她找到你們姑侄二人的?」
谷遺湘點頭道:「不錯,正是她的突然出現,姑姑心裡一急,當時一口鮮血從喉結裡湧流了出來,沒有過多久,就這樣死了。」谷遺湘這話說完,頓時心中傷悲,當即流下了眼淚,輕輕低抽噎了起來。
余我生頓時咬牙切齒地說道:「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卞菊花竟然是殺死谷珍婆婆的兇手。那方纔的時候,我們就該一劍將卞菊花給殺死。留下這個禍害,遲早一天會遺毒天下。」溫彩溪只是淡淡一笑,道:「原來抓到卞菊花的時候,她口中說到的知道你們姑侄二人下落的事情是屬實的,我最開始還以為是欺騙我的呢。」
溫彩溪繼而又轉頭望向了谷遺湘,問道:「你說是卞菊花害死了你的姑姑,然後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姑姑在臨終之時到底給你說了什麼?」谷遺湘道:「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溫彩溪摸不透這小姑娘的心思,點頭道:「你先說來聽一聽,至於相信不相信,那是我的事情。」
谷遺湘回頭瞥了一眼余我生,那雙眸之中更是一種傷心欲絕的悲哀。谷遺湘道:「姑姑教導我不要報仇,谷家不該再出走江湖了。姑姑臨死之前,也沒有說及你們要的什麼寶貝。」溫彩溪當即搖頭道:「我不信,你姑姑晚年的時候武藝那樣高強,實在是沒有想到臨終的時候,怎麼會說出這樣話,你一定要實話告訴我,知道嗎?」
谷遺湘搖頭道:「我自然是要說實話了,姑姑她老人家都走了,難道我會這樣對她不敬嗎?」溫彩溪想了一想,覺得沒有半分道理,頓時愣在了那裡,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余我生挪移著腳下步子,漸漸靠近在了谷遺湘的身邊,輕輕低握緊了谷遺湘的雙手,示意對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
谷遺湘感激地看了一眼余我生,不過片刻之後又是低下頭去,不敢多正眼觀看余我生了。畢竟這個少年為了自己性命安危,捨身犯險,如此恩情,在少女的心思之中,難道就真的只有那麼平時間的兄妹之情嗎?這個疑問自然是有待商酌的。溫彩溪突然開口問道:「喂,丫頭,你以前就不認識你的姑姑嗎?」
谷遺湘道:「自然不認識了,以前,我還真以為我是一個孤兒,可是,稍下我找到了一位親人,但是沒有過多久,這位親人也最終離開了我。這就是宿命吧。」溫彩溪咳嗽了一聲,道:「你不是卞菊花抓來的?」谷遺湘不願意在余我生的面前回答這個問題,含糊地回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與那卞菊花有沒有關係,我也不清楚。」
溫彩溪突然側轉過身子,又一次地朝前點住了面前二人的穴道。余谷二人不明所以,沒有過多久,就聽見了前面的山崗之上傳來了蒙靈子、華靈子、王靈子三位師太的說話聲,看來她們三位是落後了一大截,這個時候才勉強地跟了上來。
待那三人走遠,溫彩溪才又為這二人解開了穴道。溫彩溪不想事情耽誤太久後會突然生變,當即對身前的二人說道:「走,跟上我,進我的地道內再說。」余我生抱冤道:「這天色已黑,我們行走不便,怎麼能夠隨你一道進地道呢?」
溫彩溪回頭道:「沒有關係,不會太遠的。你們現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先去尋找到了出口再來接引你們。」當即一個人就往那黑夜之中離去了。留下了余谷二人。
余我生心中大吃一驚,原本以為這老婆子會點住自己的穴道,哪裡知道這老婆子說走邊走,什麼也沒有為難自己與妹妹。余我生當即上前來關心地問向谷遺湘,道:「妹妹,你沒有事情吧?」谷遺湘點頭道:「沒有事情。對了,這個魔頭怎麼這樣放心讓我們留在這裡?」
余我生也是不解,不過稍下心中便是有了一個理由,道:「這老婆子一定是以為我們武藝低微,即便是我們要逃,也逃不遠的,而這魔頭武藝高強,只怕幾個箭步,就可以追上我們。」谷遺湘微微地點了點頭,心下生恨,緩緩地說道:「哥哥,你說這老婆子是不是很可恨?」
余我生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的,一方魔頭。不可恨才怪呢。對了,妹妹,你怎麼會這樣想。」谷遺湘輕聲道:「哥哥,雖然姑姑臨終前叮囑我不要報仇,但是我心裡不甘心,我一定要手刃此賊。」
余我生心裡面一個唐突,心思:「沒有想到溫柔善良的妹妹,在心裡面對仇恨也是埋下了這樣深的種子。」余我生茫然地搖頭道:「妹妹,我看就看開點,我們怎麼會是這魔頭的對手。我不希望你出事,你最好不要去冒險。」
余我生說及此話,又是輕輕地握緊了對方的纖手。谷遺湘心裡一陣感激,勉強地止住了內心的激動,道:「哥哥,你難道認為我不該報仇嗎?這樣的惡人,存在世界上,不知道還要害苦多少的人,我們手刃此賊,也算是替天行道。」余我生當即上前輕輕地摀住了谷遺湘的櫻唇,立馬說道:「傻妹妹,千萬不要太過顯露了,這樣的惡人,還是以後慢慢商量對付她的法子。一定不要操之過急。千萬不要讓她回來聽見了。」
谷遺湘道:「哥哥,我不怕。」余我生放開了手,悵然一歎,道:「妹妹,你知道嗎,這惡人是袁婆婆的朋友,你還記得袁婆婆嗎?」
谷遺湘一呆,想起了與自己相處一段時間的魔頭袁**,頓時心裡面一陣茫然,轉頭好奇地問道:「哥哥,你這話可是真的?」余我生乾澀一笑,道:「你看你,我哪裡有閒情來騙你了。她的確是袁婆婆的朋友,你是知道的,袁婆婆當年外號可是鬼母,而這溫彩溪,卻是鬼蜮,她們合成二鬼。其實吧,這些人,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袁婆婆對我們可是有恩的。所以,我最開始才願意拜她為師的。」谷遺湘神情也是一呆,茫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