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靈子點頭道:「那好,前輩這樣說,就算是大家心照不宣,彼此都有誠意合盟了。這最後關鍵的,還是要請我們峨眉掌門人與前輩商議。我看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就委屈前輩一下,喬裝改扮一番,就到我峨眉的後山隱居吧。」溫彩溪點頭道:「這樣也可以。慢,我還有話要說。」
蒙靈子正準備站起來離去,哪知道對方還有話說,頓時都一臉心疑,想到對方一定是有什麼苛刻的條件。蒙靈子與華靈子二人只得重新坐下,看住了溫彩溪。
溫彩溪道:「我去了哪裡,身子不再方便了,所以,我也想有自己的自由活動空間。」原來她生性多疑,知道自己一旦去了峨眉後山,只怕會遭到峨眉派的多方刁難,那樣自己一個孤家寡人,哪裡會是整個峨眉派的對手?所以,這防人之心不可無,當即想到了自保這一節。
蒙靈子點頭道:「這個我明白,我峨眉派是名門正派,說出來的話一定會遵守諾言,前輩大可放心。」哪知道溫彩溪嘿嘿一笑,道:「聽你們說了你們掌門人的英名果斷,不再拘泥於佛門,這樣的精明之人,我還是防備一點才好。更何況,我是初次去那個地方,開始的時候,我相信貴派掌門一定是不會為難我,但是事成之後,或者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的時候,那防備之心可不得不有。不管是杞人憂天也好,無中生有也罷,這一節我是一定要保障的。」
蒙靈子好像非常體諒對方的心思,笑道:「前輩,大家合盟,講究的就是一個誠意,如果前輩這樣多疑,只怕我們雙方之間的合盟會有一點小小的麻煩。前輩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溫彩溪不吃這一套,道:「你方才說我年紀高壽,我知道自己或許活不過十年了,但是這晚年時光,我只是想平平安安渡過而已,不想節外生枝。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當年的度虛子師太在的話,我或許會考慮取消這點小小要求,但是今日不同於往日了。畢竟你們峨眉出來的可是一位少年俊傑,都說年輕人詭詐,我這點可不得不防。還請師太見諒。」
蒙靈子無可奈何,其實溫彩溪這一層的擔憂也是正常的,誰讓空靈子本人的信譽不是很好,當年就是陰謀玩弄權術才將峨眉掌門之位「霸佔」而來的,後來又帶領江湖好漢一起去剿滅魔教,事情不成,反而是損兵折將。與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接觸,自己不多長一個心眼能行嗎?
蒙靈子道:「不知道前輩所言的要求是什麼?」既然對方將話說開了,索性自己也就坦承布公一些。華靈子也面顯緊張之色,時而轉頭看向蒙靈子,也發覺對方有些緊張。
溫彩溪「嘿嘿」一笑,用手指向了地面上的余我生,道:「我的要求就是將這小子扣在我的身邊當人質。」蒙靈子一呆,轉頭望向余我生,此時的余我生正是背轉著身子,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方才蒙靈子上前去輕輕一拍,已經將他弄醒,只是點住了身上的啞穴,不讓他說話,而將這裡的商議機密全部讓他聽見,一來是教育他該怎麼樣與這樣的惡人打交道,二來他是空靈子的兒子,自己商議不成,還有一個人在旁作證,少了空靈子本人對自己的猜忌。
余我生當聽見要用自己做人質的時候,心裡一驚,只是身子不能夠動彈,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心想:「要讓我天天對上這個魔頭,那我以後的日子不是苦不堪言?還有,我還要去順慶呢,才沒有時間去你們一道回峨眉。」
溫彩溪久然沒有聽見對方表態,心中很是疑惑,當即又追問道:「怎麼,師太,考慮清楚了麼?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建議你馬上飛鴿傳書告訴你家掌門,我可是要聽她的回訊。」這飛鴿傳書,來回就是一日兩天多的時間,實在是有些大費周折。並且書信來回一圈,更加會讓遠在西蜀的空靈子掌門心生憂慮,不知道這信該不該發出呢。
溫彩溪又道:「你如果能夠拿定主意,你說話也是一樣,我信任你。」蒙靈子一愣,轉頭看了一眼華靈子,華靈子能夠體諒蒙靈子的心情,雙眉微蹙,顯得心事重重模樣。過來好一陣後,才聽見蒙靈子說道:「前輩既然這樣說,那我就代掌門人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溫彩溪心中冷笑:「哼,我能夠與你們峨眉派合盟,到底是你們佔盡了便宜,結果呢,居然還要來商談什麼條件。」
蒙靈子也不管溫彩溪答應不答應,就說道:「你知道余我生身上患有疾病,這疾病只有那歸魔劍才可以鎮撫,我希望你能夠將那歸魔劍歸還給余我生,不然,只怕他身上的疾病很久都不能夠好轉的。」余我生心下一陣感慨,也知道蒙靈子的良苦用心,她這是在盡量與對方商談條件,落到最大的好處。
溫彩溪笑道:「笑話,我會貪圖那樣一件小玩意嗎。寶劍既然是余我生的,我自然是會給他的。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你就放心好了。」
余我生突然心中一想:「方纔幾次情況下,都是自己身上的穴道自然化解,這一次我還能不能呢。」當即坐下,又想專心來想身體內的那個內勁,這一想之下,頓時就覺察到了體內一股暖流在身體內不停的流竄,沒有一定的方向,而是身子四周都那個感應到這股暖流帶來的熱浪。余我生心裡一陣驚歎,想到:「該不會是出現年少的時候在雪地裡面發生的情景吧?」那一年在雪地的情景,如是眼前景象,歷歷在目,最是難忘。
果然,沒有過多久,余我生就覺察到身體內的暖流又朝著下面的方向流來,方才大部分感覺只是在身體上半部分,現在居然在身體四周都能感覺到了,說明週身的已經被完全貫通,他不明所以,本是想將那股暖流暫時緩和一緩,希望不要太過激動噴發。哪知道即便是有這樣的想法,已經不能夠完全控制了。那股暖流不停地來回激流,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面滲出了少許的熱汗,手心、胸背少許之後亦是如此。
而這靜悄悄的一切,首先發現余我生異常情況的是華靈子師太,她轉首過來,突然見狀,嚇了一跳,當即輕輕低撞了一撞身旁的蒙靈子,蒙靈子看了過來,臉色也是變顏。而那青石板上的溫彩溪,卻渾然沒有知覺,誰讓她雙眼變盲,看不見呢。
蒙靈子本來是站起,正準備離去的,可是眼見到這樣的情景,哪裡還有想法離開了。只是愣了一愣,當即就轉頭看向了溫彩溪,怒道:「溫前輩,你是不是給少公子吃過什麼東西?」雖然這余我生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疾病,但是無能如何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樣大的變化,本就好好的身子,怎麼會突然朝上面冒出了濃煙,而且這濃煙要像還有旺盛的跡象,想到的第一個可能就是這溫彩溪給余我生吞服過什麼東西。
華靈子急忙一步躍上去,用手親自來扑打余我生身上的濃煙,蒙靈子則是轉頭向溫彩溪問話。溫彩溪眉頭一皺,當即就猜中了是這余我生小子身上又一次發生了病變,但是蒙靈子與華靈子二人不明緣由,所以才會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怪在了自己的頭上。
溫彩溪微微沉吟,當即身子一起,飛快的朝著前面的余我生蹲坐的地方飛來,速度之快,異於常人。她走近到了余我生的身邊,一把就將身邊的華靈子推開,上前握住了余我生的右手,發覺到余我生右手血脈跳動,似乎有衝破表皮的危險。溫彩溪當即說道:「余我生,快些將體內這股內勁給我難捱下去。」
余我生神智已經有點模糊,根本就沒有聽見溫彩溪在自己身邊說話,只是一味地喃自說道:「不行,不行,我不行了。」邊說邊搖頭,模樣看來似乎有點癡傻。溫彩溪見這余我生沒有反應,當即伸手來再一次點中了余我生的啞穴,沒有想到方才蒙靈子明明點住了余我生的啞穴,結果到頭來,余我生就自行化解了。如何不奇!
余我生直覺到體內的那股內勁突然急劇之下,有一種大雨驟襲的感覺,說不出的涼爽,體內的那股內勁原本是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了,越來越旺,好像就要衝破藩籬,哪知道這一場「大雨」襲來,稍下功夫,那股炙熱的內勁再一次迅速的重新抬頭,重新更加兇猛地往上面直冒,這是一種反擊之力,余我生的體內,好像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廝殺,雙方各不相讓,正是悍烈之極。
就在下一秒,下一刻,這股比試好像突然降低了下來,原來溫彩溪探出了余我生體內的這股內勁的變化形式,心下一陣揣摩,知道此病只是一時的誘導的作用才會導致出這樣嚴重的變化,要想完全根治,在溫彩溪這樣的前輩高人自己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夠暫時的將這股強大的內勁給壓住,不讓其繼續滋長,才是現今的第一要務。
而要壓住這股強大無比的內勁,方纔的那股冰寒之力顯然不能夠,還需要加大這冰寒之功的力道。所以,最後,還是溫彩溪逐漸的加大了自己體內的那股冰寒內勁,直接灌輸到了余我生的體內,只是希望那股暫時將余我生炙熱內勁平息住。同時間,在余我生的體內,這兩股力道交鬥得就是更加精彩了。
而站立在一邊的華靈子與蒙靈子二人,目瞪雙眼,驚奇地看住眼前這一切,發現余我生頭頂上面的濃煙已經在漸漸地開始減少,要不了多久,或許就可以將方初那嚇人的症狀完全鎮撫住。蒙靈子與華靈子二人心中均是自知,這余我生方纔的驚人表情不是自己所能夠控制的,相反,再來看溫彩溪,二人也心中明白了少許,方才心疑是這老婆子要來害余我生的心思也是冤枉了對方。
就在蒙靈子與華靈子二人心生竇疑的時候,那在為余我生療治身上疾病的溫彩溪身上突然顯現出來驚人的變化,方才原本是在余我生的頭頂上面冒出了一道又一道嚇人的熱氣,現在居然轉移到了溫彩溪的頭頂上面,只見到溫彩溪的頭頂上面緩慢地升起了裊裊炊煙!再來看余我生本人,頭頂之上突然冒出了股股寒熱冰氣,整個身子的開始凝結起了一塊又一塊的寒冰,似乎要將余我生整個身子包裹在其中!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