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時候,山下弟子又上前來稟告有人拜山,是青城派的人,空靈子與蒙靈子相顧一笑,算是料中了上午的話。這次來峨眉觀禮的是青城派長老華有為。
空靈子上前亦是與他詳談了少許,道謝之餘,雙方說道俱是蜀中名門,一定要聯手將魔教勢力驅逐除川蜀靜地。
蒙靈子相陪在旁,心中肚明,想著:「這青城派與我峨眉本來是有走動的,只是最近幾年,青城派討好少林,與峨眉也漸漸疏遠了。上午少林來訪,下午青城就派人來了,可見青城得到的消息很是迅速。」
次日,英靈子倒沒有回來,而是又等候來了更多的江湖中人,來者以武當派的不吵道長為首,後面跟隨著的是河南八卦堂的副堂主解寬,還有華山派的雲傷天,是先故雲傷然的兄弟,七七八八地總共也有百來號人物,全是江湖中比較出名的二號人物,代表著本門一派前來觀禮,人數上,一下子增加了這樣的多。
空靈子心中歡喜,知道多半是受少林臉面,派人前來觀禮的,大多不是成心相助,不過也罷,來者是客,空靈子沒有將外表的情緒表露出來,反而是很平靜的樣子。與田靈子、蒙靈子、明靈子以及一些自己提拔上來的峨眉新人共同來歡迎各派到來之人,場面看來很是親密。
夜幕時分,空靈子勞累了一日,早早回到了歸寢之處,靜下心來,細細沉思,想著:「這英靈子或許是看見峨眉一下間來了這樣多的人,不便一時回來現身。有了這樣多的人,我也可以睡安穩覺了。」
哪知她才躺回到了床面上,突然見到自己的床緣後邊閃出了一個人影,蒙著面巾,朝著空靈子喊道:「小姐,是我。」
空靈子恍然大驚,倉皇之際,將身畔的利劍握在了手中,差點就大聲喊了出來,一聽來人的話聲,當即放心下來,原來是文治。
空靈子連忙起身,好奇道:「是文治文管家嗎?」文治將面部上面的黑巾拉開,道:「正是我。小姐,近來還好吧,我在此先恭喜小姐繼承峨眉掌門之位了。」
空靈子忙打住道:「不說這些,我也日夜牽掛著我的孩子,不知道我生現在怎麼樣了?他還好吧?」
文治歎息一聲,道:「小少爺身上得了一種奇症,是連嘯用內力將他的病情暫時控制住了。」
空靈子一聽這話,想到了塗鳳嬌說過的余我生病情,急道:「那現在穩定住了沒有?」
文治點頭道:「小姐放心吧,即便是不要我的性命,我也將小少爺的病情控制住的。這一次我來這裡,不單是為了你能夠當上峨眉掌門人一事,還有,是想知道你在懷著小少爺的時候,可否吃過什麼奇怪的東西?連大哥已經查明了一件事情,還請小姐不要大意。」
空靈子當即道:「我在懷孕期間,曾經吃過張王月為我開過的一方保胎藥,其餘就沒有吃過什麼怪東西了。不知道你們查到什麼事情了?」文治坐下來,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猛地喝了一小口後,才神定自若說道:「就是你身旁有張王月的人,你自己要小心為妙。或許那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空靈子反而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淡淡地說道:「原來如此,多謝你的提醒。我會盡量小心的。」
文治道:「你很聰明,我相信靠你的直覺,早就猜到我說的人是誰的了,我今天來這裡見你,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就是有關神鷹教內部的事情,你知道,在那先前,神鷹教內部分裂,我是站在了連嘯這一邊,只是現在神鷹教又開始復合,連嘯與張王月二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漸漸地變好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
其實空靈子的心中,頗為不喜歡所謂的正魔之鬥,只想帶著自己的兒子過上那平平淡淡的生活,哪知道,陰差陽錯地,自己倒頭來還捲入到了正魔雙方的爭鬥之中,現在聽見文治說到這些,勉強還是強打精神,微微地笑道:「你說吧,我慢慢聽著就是。」
文治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來還是有一絲的痛苦之樣。但也僅僅是閃過一絲的憂鬱,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稍下即逝,微笑一下,勉強地說道:「現在連大哥與那張醫仁王月表面上好像是談妥了,至於這背後的條件,就是張醫仁王月不會再對付連大哥,雙方先結盟,想來以此為誘餌對付正教中人。你現在貴為一派的掌門,有的事情,千萬不要輕信外面的話,我的話就說到這裡。一有異常的情況,我會來通知你的。」
文治的這個消息,對於空靈子來言,似乎並沒有多麼的重要,但是對於江湖中人來說,卻是一個難得好消息,看來這魔教最近時間內是有一場大的變故,而借助這場變故,會將正教中人全部召集到了那裡,然後再來一個大姦殺。其心是多麼的險惡與歹毒。
空靈子稍下一想,心中一陣感慨,突然靈感一來,想著:「我何不藉機來造勢,然後將正教中的所有人的目光向我看齊,豈不是爽快。」當下仍然是不露聲色,心中早已盤算好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文治稍下又說道:「不知道小姐當初的那張藥方還在身上沒有,我能否帶走,依照上面的法子,為小少爺開一張處方,爭取將小少爺身上的病情根治了。」
空靈子心想:「既然這處方是那張醫仁開出來的,你又何必來我這裡索要什麼處方條子呢?」
當即心中頓悟,終於是明白了當中的關鍵,想著:「哼,原來你們雙方雖然是和好了,那只是表面上的事情,你們的心裡對對方還是有一些顧忌。」
當下也沒有必要來將話說破,回頭轉身走到自己的床榻邊,心中微微地慶幸著:「那張處方我倒是沒有帶上身上,幸好我的記憶力可以,將那處方上面的細節全部都記下來了。」只見到她走到那床邊,拿出了一張繡娟,又從左邊暗角裡面拿出了一支毛筆。
文治見狀,當即明白,問道:「小姐能夠記下來?」
空靈子點頭道:「自然,我讀過的書雖然沒有我表哥的多,但是我的記憶力可以,看過的東西一般是能夠記住。你放心,這藥方上面的東西很少,我能夠一字不差的將它全部默寫下來。」
當下見到空靈子將自己的衣袖捲起,右手執筆,在那墨磯上面沾滿了寶墨,朝著那繡娟上面寫來。
不過片刻時間,那一張乾淨整潔的繡娟上面就被濃濃的墨水給玷黑了,空靈子放下手中的毛筆,笑道:「讓你見笑了。從小本來就不喜歡讀書,更加別說是習字了,還好,有一個愛讀書的表哥,我耳聞目染,才知道一點點學問。寫得不好。」
文治笑道:「小姐過謙,江湖中人,只怕誰也及不上小姐你這般了。大家都是只會動刀舞劍,很少人會玩弄文墨。」
當下將那繡娟展開一看,見到上面的藥名劑量寫得均是十分的仔細,連連說空靈子記憶力甚佳。
空靈子道:「你回去之後,大概還要隔多久才會來呢?我是想念我生那孩子了,很想來看看他。」
空靈子說著這話,斂緊了雙眉,心中一直就是有一個糾結,始終是化解不開,那就是對余我生的牽掛與擔憂,尤其是現在聽說到他還患有重病,如何不讓這個做母親的心中傷神呢。
文治點了點頭,將那張繡娟放到了懷中,道:「我會盡力來看你的。」
空靈子道:「再過三日,就是我繼承這峨眉派的掌門人日子,那天,你能不能將我生抱過來讓我看一看。」
文治臉上頗有為難之色,道:「那天是你的重要日子,我抱來,只怕不方便。」
空靈子堅持道:「沒有事情的,我參加完這掌門人大會之後,夜幕時分,我到後山來找你,怎麼樣?」
文治心裡還是有點擔憂,想著:「余我生年紀尚小,萬一半中央的時候哭泣出來,只怕會引來很多人的猜疑。」當下將心中的困惑說了出來。
空靈子心中一陣怏然,歎息一聲,道:「你說的很對,可是,可是,我心中很想見一見他。他是我現在唯一的一個牽掛。」
稍下抬頭又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聽說他生病了,心中滿是牽掛,可我又沒有在他的身邊,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文治當即道:「小姐放心,小少爺在那裡,一定很安全的。」
空靈子只能將心中的牽掛再一次深深地埋在了心間,想念之苦,憋得越久,反而漸漸地加重了。
文治當下沒有了其餘的事情,匆忙來了一次,又匆忙地離開了。
空靈子送走了文治,心中怏然失意,沒有見到文治還好一點,一見到他,就讓空靈子心中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一想不要緊,可是想到他身患有疾,就不得不又焦頭爛額地愁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