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靈子一聲冷笑,道:「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我冤枉了你,還是你故意來玷污著師父的清譽。」
空靈子道:「我的這套劍法只是師父在順慶城中的時候交給我的,家師告訴我說,這套劍法是本門鎮派之寶,一般不是輕易傳授出來,我聽說後,遲遲不敢來接受著師父的這份恩情,師父說我與魔教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加之她讚我天資聰明,以後必定是有所成就。這樣我才接受了師父的這番恩情。當時,我聽師父說起峨眉掌門人是名叫度虛子師太的女尼,很是得高望重,早就有心將峨眉掌門之位傳遞給家師,家師臨行出走江湖的時候,度虛子師太念及到與家師之間的交情,才將這套劍法傳給了師父。我僅僅只是聽恩師這般說的。」
田靈子冷哼了一聲,心中想著:「沒有想到你倒是利索,又將事情的原因推到了度虛子師叔的身上。」
眾人聽著這話,均是心中一陣默然,有人想著:「原來這都是度虛子掌門人的意思,怪不得會有這樣的結果。」
「但是說來說去,都是死無對證,也不知道空靈子這話有幾分可以讓人相信了。」
「她將話說到了度虛子師太的身上,不知道首門一脈中可否有弟子出來反駁。」
所謂首門一脈,就是指的度虛子師太的親傳弟子,度虛子是虛字輩的大師姐,得高望重,所收弟子甚多,幾乎是佔據了峨眉派靈子輩弟子一小半多的人。
如果有人將原由又推到了度虛子的身上,還不知道又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田靈子道:「你說這話有什麼證據,誰會相信你的話?」
空靈子心中早就生氣,只是礙於眼前同門這樣多的人,不便立馬發作,當即抬頭問道:「師姐,這些我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夠將我峨眉發揚光大,如何來剷除魔教勢力,這才是當務之急,家師遭到魔教妖孽的殺害,我們身為她的弟子,此仇不可以不報,方才魔教妖孽出來的時候,也沒見到大家多麼的積極來對付魔教中人,實在是讓我心中生寒。」
她又立馬將話題轉移,不願意在這個「小事」上面多做糾纏,當下沉聲道:「我家師將本門劍法傳承在我的手中,當時就告誡說,一定要將魔教勢力逐出中原,還我天下武林一片淨土。今天,我很榮幸地當上了峨眉派掌門人,空靈子在此立誓,一定要將魔教驅逐川蜀,為家師、師叔報仇雪恨。」
她的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說出來,台下眾人一起拍手稱好。倒是將田靈子說得羞紅了臉頰,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才好。
空靈子轉頭看了看田靈子,道:「師姐,家師是遭到魔教妖孽殺害,從今以後,師妹當上本派掌門人,還請師姐多加指教,爭取早日將魔教剷除,為師父在天之靈討還一個公道。」
說完這話,空靈子還朝著田靈子微然躬身行禮,算是師妹恭請師姐相助一臂之力。態度是如此的誠懇,禮節又是這般的到位,更是讓田靈子無地自容,田靈子本是火爆脾氣,哪裡能夠拉下這個臉面,當時生氣地拂袖轉身回到了台下,一句客氣話也沒有說。場面看來極是尷尬。
空靈子見狀心中想著:「哼,就憑你,還想與我空靈子來鬥,只怕回家去在反省反省幾年吧。」心中不由得一陣得意。
身旁不遠處的英靈子轉頭朝著空靈子一陣微笑,眼下好像只有她才能夠猜透出空靈子的心思,見到這一幕,她的心中也是驚讚一聲:「多日不見,這個女子手段越來越老辣了。」二人相視微笑,心知肚明。
當下英靈子出來說話,極力推薦空靈子出任掌門要職,後來大家將具體事情草草整理了一番後,直到天色黃昏之時,眾人才逐漸散去。
空靈子終於如願以償地登上了峨眉派掌門人的寶座,當下心中知足。
吃過晚飯後,獨自一人來到了英靈子的臥寢處,空靈子打聽到了英靈子所住房間的位置,心中微微地一驚,原來英靈子的歸寢處居然是在後院前端,上次空靈子來到峨眉的時候,就是從這後院中跑出來的,沒有想到當初經過了她的門邊,卻也沒有看見她,空靈子喃自搖頭歎息一聲,來到了英靈子門邊,敲門道:「師姐休息了嗎?」
英靈子在裡面應答道:「我早在此恭候著掌門師妹的大駕,如何敢歇息呢。」
隨著她話語落聲,就聽見了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面的英靈子穿著一件薄薄的僧衣,裡面擺上了香燭,點上了香蠟,裊裊香煙縈繞在整個房間,聞來真是沁人心扉。
空靈子進來笑道:「師姐好雅致,原來在這裡歇息呢。」英靈子道:「快別這樣說,怎麼,看見你這個樣子,孩子生下來了?」
空靈子笑道:「早就生下來了,是個男孩。」英靈子道:「原來是做母親了,怎麼,不見你的孩子?擱放在哪裡?」
空靈子道:「放在一個熟人家中。」英靈子打趣道:「原來是有人幫你照料孩子,聽說你那負心的表哥去世了?你一個人照料著孩子,頗要多費點心思了。」
空靈子道:「正是呢。沒有想到他那樣的命短,真恨我不能下去陪他。」
英靈子揮了揮手,道:「休要提及他了,他後來對你還好吧?哦,對了,孩子有名字了嗎?叫什麼?」
空靈子道:「他後來對我好不好,你該是知道的了,我這次來這裡,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到你這裡將當時的情況打聽清楚呢。孩子已經有了名字,就叫余我生。」
英靈子默默地念了一遍:「我生,我生,這個名字真有意思,是你取的嗎?」
空靈子道:「算是吧。師姐,你還沒有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呢。」
英靈子用手整理了一番僧衣,道:「不急的,你我已經是相見了,難道還會害怕我跑了嗎?坐下來,慢慢說。」
空靈子道:「倒是不怕你跑,而是害怕你不說實話,故意來欺蒙我。」
說完之後二人相視一笑,那一笑,二人心中本來就各懷鬼胎,笑出來的面容看來是那樣的不自然,微微有點僵硬。
空靈子就坐在了英靈子的對面,道:「我到後院的禪堂中去的時候,看見你們已經離開那裡,但是,在石壁上面還看見了你留下來的一行字跡,那是你的筆記嗎?」
英靈子道:「不錯,那正是我的筆跡,你不明白當時發生了何事,現在我也來說給你聽。」
英靈子說到這裡的時候,起身走向了門外,朝著戶外看了一眼,確實這周圍沒有了其他人的時候,才安心地將房門與窗戶關嚴實,回頭走了進來,道:「想必你也該知道,神鷹教內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前任缺淚使連嘯竟然敢反叛我神鷹教,你想必也知道吧?」
空靈子早就耳聞這件事,微微地點了點頭,道:「聽說過,你繼續說吧。」
英靈子緩了一口氣,歎息一聲,道:「當日,你表哥余出天進到那後院禪堂裡面的時候,正是連嘯帶領著門下兩個弟子前來反攻張王月與覆雨使。當時,我們三人本在那裡面淺飲茶水,哪裡會知道突然生出了變故,連嘯本來武藝高強,當時又是發狠成狂,所以第一交手之後,倒是我們吃虧了。」
空靈子點了點頭,好奇道:「當日我表哥也進去了,難道也參與到了你們之間的纏鬥?」
英靈子微微地笑道:「自然是了,只是他來得也很是時候,當時,如果張王月與溫大哥奮力一拼的話,說不準,那個連嘯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只是,你表哥的出現,將連嘯眾人給嚇走了。」
空靈子道:「後來我表哥到底是與張王月一起回魔教總壇了?」
英靈子道:「不錯,後來,張王月將你表哥帶回到了總壇,在那裡揭穿了連嘯的不軌企圖。最終導致了神鷹教內部的混亂。」
空靈子道:「不是在綢莊後院那裡,連嘯就已經帶人來攻打了張王月,他還有膽量回總壇?」
英靈子道:「在順慶那個時候的交戰,連嘯眾人俱是蒙上黑巾的,當時只看見他們的兩隻眼睛,還不能夠確定那就是連嘯本人,只是後來張王月分析認為就是連嘯親自來偷襲的。連嘯偷襲不成,以為自己的詭計沒有被發覺,自然還是要回總壇的。」
空靈子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道:「我後來進了那甬道中,見到那裡面有許多的鮮血,不知道那是誰受了這般沉重的傷?」
英靈子道:「當時,連嘯主要是對付著張王月,一支冷箭從那石壁外面射進來,當時就穿透了張王月的後背,那箭上淬有劇毒,明顯是考驗了張王月的醫術。張王月見狀,當即將毒箭從後背上拔了出來,雖然這樣,身體內還是殘留下了少許的毒液。後來,張王月還昏迷過好幾次,想必就是那劇毒在體內作祟,當時沒有想到那劇毒會這般的厲害。」
空靈子點頭道:「還真是沒有想到這連嘯會使用這等手段。」
英靈子道:「你並不認識連嘯,沒有與他接觸過,自然是不瞭解這個人的為人了。他嘛,可以說是無惡不作,非常地陰險。幸好當時他還沒有向溫大哥下手的,就已經被張王月提前察覺到了。如果他敢來傷害我溫大哥,我一定是不會與他甘休。」
空靈子心中想著:「看來她對她那溫大哥還真是情深意重。」
英靈子稍後又說道:「你後來是不是將甬道盡頭的那扇巨石大門打開了,順著石壁到那山崖下面去過?」
空靈子點頭道:「不錯,你能說一說,你在那石頭上面留下來的話,是什麼意思嗎?是你最終帶走了余出天的?」
英靈子道:「余出天是被張王月帶走的,但是那句話,確實是我留下來的,我是留給你看的,卻沒有想到連那個連嘯也看見了。」
隨後就聽見了她一聲冷哼,十分的不自在,道:「師妹,如果我說得不錯的話,你今日在廣場上面使出來的蛇長劍法,只怕是連嘯等人傳授給你的吧。哈哈,真是巧妙,巧妙。」
她又是搖頭一笑,很是歡快的神情。空靈子心中納悶,雖然自己會這蛇長劍法,但是要說到事前就已經察覺,那是欺人之話,這中間,只有文治或許明白一點,沒有想到英靈子竟會說出這番話來,如何不讓空靈子驚訝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