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奇門遁甲之術畢竟不是人人能夠學得來的,即便是有心想要學習,那也是需要名師帶領,還要靠自己的天賦與努力,不然休想得到其學問的精髓之處了。而再看這些在江湖中走動的精通此行學術的後生晚輩來看,已經到了人才凋零、後繼無人的危險時代。想要出來幾名真正精通此道的高人,難上加難了。
那溫道見見到這些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也僅是微微一笑,神情間多是從容自在,眼睛裡面好像根本就是沒有將面前這些人放在心上似的。
首先是那姓譚的老者開始向溫道見發話:「我聽說河南的鐵沙門黃老英雄並不會什麼奇門遁甲之術的,閣下既然是黃老的關門弟子,難道不是得其黃老英雄絕學嗎?」
溫道見道:「我師父會不會這奇門遁甲,我自己心中有數,這位英雄只是沒有聽說罷了,何必又這樣盤根問底,豈不是太過沒趣了。」
江湖之中,各派林立,至於這些小門派背後的小動作,很少是有人過問的。加之江湖中人本來講究本門技藝保密,各成一家,不為外傳,那是本門的秘密,外人這樣打聽的話,已是犯了江湖中的潛在規矩,讓別人以為是在偷竊他派絕學,雖然不是明搶,但是有心人在場聽來,心下都是雪亮三分。
這樣一來,打聽之人倒是有點像是無恥之徒,十分讓人看不起的。溫道見這樣地一擠兌姓譚的,別人本來也是心中都有同樣的疑惑,但是聽到他這樣一說,心裡知道這姓譚的本是無意間的一個問話,到頭來倒是變得這樣的尷尬,都是心中替那姓譚的叫屈不值。在場眾人都是心中微然驚訝,也是不再敢這樣貿然相詢的了。
果不其然,那姓譚的聽到這溫道見這樣一說,臉上一紅,微覺尷尬,乾咳了兩聲,退在一旁,不再貿然相詢。
那第二出場的年輕公子黃冬本是來自僻遠小島,對於中原這些的繁文縟節的規矩不甚明瞭,加之他本來就是年輕,自古以來年輕人都有年少氣盛習慣,看來這種看法在很多年輕人身上都是挺適合的。正見到那黃冬緩步走了出來,朝著溫道見道:「閣下方才被人說得玄乎乎的,在下這個不足之才倒是想要來領教領教。請問,閣下懂得奇門遁甲的佈局有多少局呀?」
這奇門遁甲之術,自古以來它的局陣變化多端,本來就是從那遠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陣法,逐漸有人改進創新,陣法漸漸擴大。但是後來傳承的時候,這奇門遁甲之術本就艱澀難懂,枯燥難學,門人人才不繼,這樣下來就是越傳它的局陣也就越少了,後來又是各種客觀的、主觀的原因,有許多流傳到民間的沒能讓人看懂看明白的稀奇古怪的陣法後來就漸漸地湮滅了。
據傳這奇門遁甲的局陣最開始的時候有四千多局,到黃帝的時候就只有他看懂的流傳下來的一千零八十局了,而後,再到漢朝開國勳臣張良的手中,也就只傳承下來了七十二局,可見這們絕學也是漸漸地人才稀落,局陣也是逐漸失散了,雖然張良傳承下來了這七十二局,可是也很少有人能夠將這局陣學全看懂的,能夠從中看懂學會十來二十局的,就可謂是天下間難尋的奇才了。
而這黃冬,雖然是自小學習這些陣法,也算是他聰明博學的了,但是到今也僅僅會的還是十局不到,九局多點。可是照他這樣的年紀看來,已經是少有的奇才。所以他向來就是有些自負,現在看見這溫道見的表情,自然間就是有點氣惱,想來這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溫道見轉頭看了看面前的年輕人,笑道:「這奇門遁甲的局陣不應該是懂的局陣越多就是越厲害的。年輕人,學會一局陣法,最關鍵的是還是要懂得觸類旁通,一學三用,那樣即便是只學會了一種陣法,也可以說是敵破千軍,橫掃千里,縱橫無敵於天下了。這局陣的擺設,一要看地勢,二要看天氣,三要看人力物力,就如同那孫吳兵法上講到的兵陣一樣。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只有利用好了這些,才可以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溫道見的這話,聽來很有道理,這小島上來的年輕人哪裡來吃這一套,心中想著:「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的真本事。」
只見到黃冬邁步走了出來,朗聲說道:「聽你說得這樣厲害,你敢來與我比試比試嗎?」聽他這樣一說,那後面的倪英傑、萬花紅也是走了出來,倪英傑先是在這黃冬的耳邊小聲叮囑道:「黃賢侄,容我先行與這廝較量一番,你就先旁觀意下,最後你來出手。」
黃冬聽著這話,心中想著:「也好,我就先讓這些人來對付一下此人,我看清實力後,待會再重創於他。」因為這站出來的四人當中,也只有黃冬一脈是真正的奇門遁甲絕學的大宗師一派,實力應該是最強的,所以是要留在最後來出場,只是他年少氣盛,太過心急了一些。倪英傑轉頭朝著溫道見道:「這位溫兄弟既然才學過人,我們這些同行眾人難能夠錯過同門學習較技的大好機會。」他說著這話的時候,微微轉頭看向身旁的萬花紅與黃冬二人。溫道見眉頭一皺,拱手道:「不知閣下想要如何比較呢?」
倪英傑道:「這奇門遁甲之術可謂是博大精深,變化萬分。能夠融於各種技學當中。我想與溫兄弟來一場武比,不知溫兄弟意下如何?」
所謂武比,表面上一看,好像是雙方在比武較技,但是如果真正中要融入到這奇門八卦的易經絕學,可就不是簡單地隨便比試武藝的了。那要看你腳上踏著的八卦方位、手上使著的奇門開合絕學一併所用才行,這外行人一看,有些不太明白這道理,但是只要是旁觀者,無不心中讚歎這融入奇門遁甲絕學的武比可是真正的精彩絕倫、妙招紛呈。與那平常的俠客武比,簡直不是一個等次。像這武當派的太極、八卦門的連環刀訣、少林寺的羅漢陣等等天下武功,都是借鑒著了這八卦易經的一些絕學逐漸組建而創立的,但是要說到真正的奇門遁甲絕學,這些只是粗枝末葉,根本難以與那真正地奇門遁甲絕學武功相比的。
溫道見聽到這人要武比,心裡自然是明白他們的本意,也是拱手朝著倪英傑道:「這位先生既然說是要武比,那麼我就接下了。只是······」他轉頭看向了黃冬,沒有將話說全。
黃冬道:「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便是了。」
溫道見這才道:「我們說好是武比,只是沒有綵頭來助興,未免讓人感覺不到精彩。所以我建議,這比試的結果還是有綵頭最好。」
眾人聽到他說「綵頭」二字,心下都是一陣醒悟般的驚喜。當即就有人笑道:「看來這比試有好看的了。」
黃冬皺緊了眉頭,看向了洪奮沖,想來聽他的意見,畢竟這老頭才是這行人馬的總指揮,自己還是不敢越位超次。洪奮沖也是眉頭一皺,心裡明白:「這溫道見此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什麼企圖不成?」他轉頭看向了太虛子、韓春嬌二人,希望二人能夠猜出這溫道見的心思。
溫道見又是轉頭看向了四周眾人,朗聲一笑,道:「各位,大家都是武林中名頭響亮的豪傑,江湖中的規矩應該都是沒有忘記的吧。溫某並非是喜歡討要什麼名利,只是覺得有了綵頭這比試起來才能讓大家高興。大家都是明白人,前程前往華山參加降魔大會,應該說是未卜生死,艱險難測。」他又將話停住,明顯是話沒說盡,太掉人胃口了。
洪奮沖朗聲說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這樣拐彎抹角的。」
溫道見微微地一笑,朝著洪奮沖拱手一禮道:「洪老英雄當年一條神鞭打遍了整個甘州大地,可謂說是英雄無敵,後人神思起前輩風采,每每都是嚮往追憶,好不讓人羨慕萬分。而今,魔教未除,仍舊在武林中興風作浪,這些本該是我們後生晚輩的份內之事,不料仍舊是叨嘮了前輩的清修,實在是抱歉慚愧。」他說著這話又是朝著洪奮沖躬身作揖,態度看來極是真誠。洪奮沖微微地拱手還禮,沒有說話。
溫道見這才繼續說道:「前輩這樣的老英雄實在是不應該這樣一路勞頓的。這樣大家倒是於心何忍了呀?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不知道他們怎麼看?」他說到這裡,而是轉頭看向了身周眾人,微微地笑了一笑,又不說話了。
眾人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是猜到了他要說的條件:此人分明是衝著這隊人馬的總指揮的頭銜而來的。
這時,那洪奮沖的身旁一個弟子開口哈哈地笑了起來,道:「閣下說了大半天,就是想當什麼總指揮吧?就憑你這樣的人,豈配當什麼總指揮,你不覺得自己是在癡心妄想嗎?」這下,四周眾人一陣騷動,有人的那即就是嚷呼道:「看來這人是不服從洪老英雄當我們這行人馬的總指揮了。」
這時,那陳月影又是走了出來,看向眾人,開口說道:「眾位,請安靜片刻。」眾人心裡都是驚奇,均是想到這中年婦女難道是和這個姓溫的是同路中人?四周眾人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那陳月影這才說道:「各位,這位溫兄弟看來是武技了得,他方才只是說的心疼洪老英雄老年疲倦的話,我想他說的並非完全沒理,至少我是不想看見洪老英雄這樣的老人再為武林瑣事所煩。既然這是江湖之事,就該江湖中人一起來料理。大家認為這話對嗎?」溫道見抬頭轉向了旁邊山丘,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好像是在等候著眾人的商量一般。
眾人聽到這陳月影的話,有少部分人覺得在理,點頭私語不斷,更多的人都是抱著旁觀者的心態,愣在那裡,一言不發,好像這事本就與自己無關。
陳月影這時又是繼續說道:「既然這位溫兄弟自負如此才學,如果真的屬實的話,我們又何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所以,我提議,如果溫兄弟真的能夠藝技群雄的話,我陳月影贊同他來當我們這隊人馬的總指揮,率領大家共同抵抗魔教。」陳月影又是轉頭看向了洪奮沖,道:「洪老英雄,你就當是我們這隊人馬的軍師,大家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大家以為如何?」
全場一片寂靜,正在這時,人群中有人高聲一喝道:「我就不相信這姓溫的能夠勝過倪兄弟,我贊同這樣做,如果這姓溫的真正地勝過了大家,大家就推舉你為總指揮。」
聽到終於有人開始這樣說了,後面有聽見一大眾人隨聲贊同附和,溫道見這時也轉過頭來,拱手朝著四周之人道:「各位,幸蒙大家這句諾言,我溫道見並非說是要當什麼總指揮,我只是想盡溫某一點微薄之力,為天下武林多謀俠義,也是一心主張殲滅魔教妖孽。所謂天下武林,本就是應該同生共進退,這不是某一個人的私事,而是有關天下武林的大事,要想帶領大家順利到達華山參加大會,這前途道路看來極為艱難,溫某忝為武林一派代表,不願自身埋沒才學,只想畢生奉獻於武林正道前程中,我想洪老前輩英雄本是過來之人,心中一定明白失意才學之人心中的鬱悶與無奈。溫某不才,卻也不敢退後,就這樣來毛遂自薦了。倒讓大家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