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靈子在門前看見屋內的這一幕,心裡也是泛起一陣恨意,居然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這樣的男人還有沒有人性?哪知就在她滿腔憤怒的時候,前面進入屋中的師叔太虛子走上前了幾步,突然她的右腳踏空,身子跟著就是朝著這無底黑洞墜落了下去!
她渾身一顫,開口怒喝道:「卑鄙小人,膽敢陷害貧尼!」她在最後的一絲警覺,雖然不能算是反應及時,但是聽著這威利聲勢,也是將這劉氏二人嚇了一跳。
就在太虛子身子向下墜落的同時,那頭頂之上的網罩也是迅速的朝著黑洞罩了下來。光靈子抬頭見到這突然之間的一陣變故,開口驚喊一聲:「師叔!」
她見狀心裡自然是大吃一驚,害怕在這無底黑洞中暗藏有刀劍鐵戟,均是尖端朝上,落下之人不是全身重傷,就是命歸地魂。想到師叔就是這樣死在這等卑鄙齷齪之人的手中,任誰見了也會心裡不甘。更何況眾人還沒出川,就這樣客死異地,作為峨眉弟子的光靈子見此,心裡怎能平寂?只見到光靈子一聲長嘯:「破!」手中飛舞著一把利劍,就是朝著這天空中的網罩當空劈來,她要當面劃破這讓人見之厭惡的網罩,或許能夠救出師叔太虛子的希望!
隨著她的這一起身快速地飄移了過來,露出的果然是一記峨眉絕世輕巧飛掠功夫,在旁邊的劉氏二人見狀心裡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乖乖不得了,我們哪裡是這小尼姑的對手!
劉點急忙上前拉住劉大橫的右臂,低聲說道:「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劉大橫也正是在心裡驚歎著眼前的光靈子輕功高深,還沒有回過神來,當聽見耳畔邊劉點的說話聲響起的時候,微然轉過神來,跟在了劉點的身後,就是朝著賭莊外面的大門跑去。
其實劉大橫心裡仍舊是捨不得放下梁春秀,更是不想就這樣讓他離開自己尚未見面的兒子。
光靈子揮動手中利劍就是想將這頭頂之上的網罩來了個亂劍分身,可是她哪裡料及到,這頭頂上的網罩竟是韌性十足,普通的利劍根本就是沒能夠將這張網罩劃開絲毫,如果這張網是如此容易用劍劃破,那當初劉點一心設計的局謀也是付水東流,儘是枉然一遍!可見這張網,並非是普通的一張漁網的了。網罩將要落在洞裡的太虛子頭頂之上時,光靈子靈光一現,看見這張網罩的四周是用繩子縛牢住的四角,她當即就是將劍橫放,手腕一甩,就是將這網罩四角全部割斷,一張空網就像是沒有了四肢的動物,全然無力地落在了大洞之上。
光靈子低頭朝著洞裡看去,見到洞內的太虛子神情安然,身上並沒有絲毫受傷的模樣,心裡也是不免得放心下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並朝下面喊道:「師叔,你沒事吧?」
洞內的太虛子道:「沒事,我馬上就躍上來。」光靈子抬頭看向渾身被綁住的梁春秀,秀眉一蹙,道:「三夫人,我來幫你。」她說完這話,就是起身朝著梁春秀的床沿邊行去,先是動手揭開了梁春秀口中的棉花。
梁春秀口中得到自由,就是開口哭出聲來,淒淚道:「劉點你這個欺主害人的狗奴才,你不得好死。」光靈子轉頭看向門外,沒有見到劉點與劉大橫二人,心裡先是一驚,歎道:「兩個傢伙莫非是跑了。」當即身子一躍而起,就是朝著這門外走去,果然是沒有見到劉氏二人的身影。
光靈子見狀,不免歎息一聲道:「果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溜走了。連這最後的劉家賭莊也是不管的了。」她正說著這話的時候,聽見身後太虛子怒氣沖沖地跑了過來,東張西望了一陣,開口問道:「那兩個混蛋呢?」
光靈子轉身一看,見是師叔從地洞裡面已經躍上來了,當即就是躬身道:「師叔,弟子疏忽,讓那兩個人給溜走了。」太虛子嘴裡冷哼一聲,怒道:「算他們跑得快,不然我定要他們有好受的。哼!」她說完這話,就是轉頭看向床緣上的梁春秀,急忙走上前來,為梁春秀徹底鬆綁了。口中仍舊是怒容埋怨道:「這個劉大橫,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混蛋,竟敢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梁春秀雙眼無神地看向面前的太虛子,眼簾周圍還有方才哭泣留下的眼淚痕跡,這樣的梨花帶雨的憔悴神情,任何人見了,也會心生憐惜,心疼不已。
太虛子輕輕地在梁春秀背後拍了一拍,勸解道:「你不要傷心了。我太虛子會為你出這口惡氣,你就放心好了。」太虛子說著這話的時候,低頭看了看梁春秀那漸漸隆起的小腹,一見到這樣的情景,更是讓人心生眼淚,一個孕婦,竟是有眼前的這樣不幸遭遇,遇上了這樣不幸的婚姻,有哪一個旁人能夠看得下去?
梁春秀抽泣了小陣,緩緩從床上移步下來,就是要向面前的太虛子跪下,聲音淒然道:「師太,你就······」太虛子連忙扶起了她,微笑道:「三夫人,你這是做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武林中人的本分,你就不要這樣大禮了。」
梁春秀看向太虛子,愣了一愣,道:「師太,讓我跟你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太虛子聽到她這一請求,雖然心裡早就有點預感,可是在事情沒有真實到來之前,終究是自己的一絲臆測之想。現在事實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她也是心裡一酸。
光靈子久然不見師叔作答,忙著在太虛子的身後道:「師叔,你就同意了三夫人的請求吧。不然······不然······」
太虛子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光靈子,微然一歎,又是看向梁春秀,愣了片刻後才道:「夫人是身懷有孕之身,如果要加入我們峨眉,這一路顛簸,行程艱難,只怕會對不住夫人你的身子。夫人,你可想好了?」
梁春秀點頭道:「弟子想好了。弟子梁春秀叩拜師父!」隨著梁春秀的這一聲師父喊出了口,又見到梁春秀已經跪到在了太虛子的跟前,雙手成內拱狀,斌然有禮道:「弟子跟隨在師父坐下,無論任何的風吹日曬,弟子都是不怕。」
太虛子連忙上前扶起梁春秀,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嬌艷欲滴地少婦,心裡想到:我就收下她吧,看見她這樣的淒慘,我又是於心何忍了。
當即就是點頭微笑道:「好,好。你就是我太虛子第四個弟子。快快起來。」原來這峨眉派本來就是門徒眾多,但是劃分下來,每一名長輩的親傳弟子也是寥無幾人,就是面前的太虛子師太本人,到如今也是才三名弟子,加上這剛剛收下的梁春秀,總共也才四名。
而這跟隨著太虛子一道前來出門的眾弟子當中,也是各分其餘師父門下,並不是出自同一名師父了。光靈子上前扶住梁春秀,一臉歡喜道:「好了,我又多了個師妹。你以後就叫我師姐了。」她說完這話,嘻嘻地笑了一笑,顯得是非常地開心。
梁春秀躬身答道:「師妹見過師姐。」光靈子見狀,立馬將梁春秀扶住,道:「師妹快起,哪有這些絮禮,豈不是太過見外了。師妹就在太虛子師叔門下,待回峨眉之後,眾師姐妹見到師妹不知會有多麼開心呢。」
三人臉上都是一片溫馨表情,心裡各自懷有不同心事,稍後見到太虛子點頭道:「春秀,你入我的門下之後,我還是為你另外取一個法號才好。你們這一輩應該是靈字輩。《心經》上首言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你的法號就叫『空靈子』吧。你可記好了?」
太虛子這一深意法稱,自然是瞞不過梁春秀的心思,梁春秀稍又私自臆測想到佛經常言,萬事皆空,不可心中執念,然後又想起自己命運多舛,身世坎坷,真是悲中苦楚,一言難盡!
梁春秀微然躬身答道:「弟子空靈子記住了。從此以後,這世上便沒有了梁春秀這個人了。」太虛子點頭道:「空靈子,你能夠放下過往塵世,實在是難得,以後就跟隨我峨眉弟子一道,開壇講佛,度世上一切眾生。」梁春秀微然答禮點頭。
光靈子身在一側,見到這番情景,心裡亦是一歎:空靈子,空靈子,就是放棄紅塵,遁入空門的意思。只是三夫人她身懷有孕在身,即便是想忘記紅塵往事,又豈能是說放便放了。空靈子轉頭看向那遠邊的屋樑,道:「弟子一定謹遵師父吩咐,靜心念佛,度濟眾人。」
太虛子點了點頭,道:「本來我峨眉派在外收弟子程序繁瑣,現在正是處於亂世之中,也就不行那一套規矩的了。空靈子,我峨眉派一心要普度眾生,但是世道卻是艱辛萬阻,你一定要心裡有個底才行。我們這普度眾人,除了修行佛家經典之外,還要學會習武強身,這習武之道,有兩個目的,你可也要明白的:第一,這習武是在強健自己身體,並不是要我們去爭強好勝,行那鬥毆之事;第二,這當今魔教勢力猖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人神共憤,我們身為武林俠義正道門派,攘奸除惡可是我們自己的本分。你可是明白?」
空靈子點頭道:「師父訓導的是。想我姨父一家慘遭魔教勢力屠掠,我是恨不得早些學成神技,為我姨父姨母一家報仇雪恨。」
太虛子聽到他說什麼余家慘案的事情時,心裡也是隱隱覺得有點心痛,逐後又是點頭道:「正是,這才像是我太虛子的弟子。同仇敵愾,正義凜然!絲毫不遜於那些什麼武當、少林的門派。走,我們一起前往城郊農家。」太虛子說完這話後就是率先移動了步伐,朝著這門外走去。光靈子與空靈子相視一怔後,也是緊隨其後,一起向那城郊而去。
而在這城郊茅屋之內,不哭道長已經將自己身上的肩部刀傷包紮妥當。抬頭就是愣然地看著床榻上受傷的余出天,心裡默然一陣歎息,想到這面前公子年紀青青就是遭受這樣的家門不幸,加之自己現在又是身患絕症之樣,而他唯一的近親就是自己家門慘案的兇手梁春秀,可是想到這梁余二人之間的情緣竟是這起事情的開端,心裡不禁然多是無盡的感慨與無奈!元靈子在旁時不時就是朝著這茅屋外面望去,偶爾又是回頭看了看不哭道長,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話之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無語。不哭道長亦是傻傻坐在這床邊發呆,想起這一幕幕的往事,實在是難以讓人心裡明白,半天沒有摸索出事情的各種緣由後,心裡自然是很失望,他是多麼希望這余出天能夠醒來,為自己解開心中的疑惑。
就在這太虛子與光靈子動身前往這劉府賭莊的片刻時間之後,不哭道長又是想著:「這余出天現在傷成了這樣,如果這魔教中人是有心要來救治他的話,應該就是這最近一段時間會來這裡現身營救,唉,如果這些魔教中人真正的有把握救治好余出天的話,讓他們帶走總比好在我們這些俗人手中等死強多了。」可是又是想到這魔教中人凶性殘忍,這余出天真正的是與魔教有什麼說不清的關係時,只怕這事情會越來越不好處理的了。
就在這時,不哭道長將文治給叫到了跟前,又是多看了文治兩眼。文治被面前的這個道士看得極不自在,小聲問道:「道長,余公子還有救的嗎?」
不哭道長慘淡地一笑,問道:「你是余家的僕人,你心裡是很關心你們這位少主的。我是明白人,眼裡面是能夠看清這一切。我來問你,你可得要實話告訴我,你知道嗎?」
文治點頭道:「道長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就是,我知道的一定會老實做答。你放心好了。」文治說著這話的時候,雙眸已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這個道長,再也不東藏西躲的了,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他的答話才會讓對方完全的相信,也就是說自己能夠做到的盡可能的回答他所提出來的問題,自己是懷有十二分的誠意來與面前的道長回答問題的了。不哭道長見狀,微笑地點了點頭,道:「你是一個老實人,我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