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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回喜宴2 文 / 蔡思訓

    余出天與梁春秀在回家路中,早已計較妥當,回家先保持沉默,裝作沒事發生一樣,雖然這有點為難了一向任性調皮的梁春秀,可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她也只得強忍收斂。余出天先前已經說好了在飯後與父親好好商量一下這事。

    一家人平平靜靜吃過晚飯,眾人都是很奇怪:調皮任性的梁春秀居然能安靜地吃完一頓飯,這可不是她平時的作風。不過好奇歸好奇,只要她能變規矩,至於是什麼原因,大家好像並不關心。只有餘出天的父親余世宏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安,但又想道,反正她馬上就要嫁出去了,規矩去做新娘子那才是好事。逐又心中決定飯後趁她心情不錯的時候將她要嫁人的事一併告訴了她。

    但余世宏心中仍舊有些擔心,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她不要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大發雷霆才好。

    飯後,余世宏還是先在後院中反覆踱步思量這事。余出天一連進來幾次,本想與他商量梁春秀的婚事,可一見他焦頭爛額的樣子,只得怏怏然離開了。余世宏踱步有了半個時辰,悠然一拍額頭,歎道:「怕什麼怕,她還是我的外侄女,她膽敢不聽長輩的話麼?」他為自己壯了壯膽,決定還是實話告訴梁春秀。在旁一直看著他踱步的余夫人連碧青也是一籌莫展,只得聽余世宏的主意了。

    余氏夫妻二人來到梁春秀的閨房外,先是靜聽小陣,發現裡面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之後才敢前去敲門,萬一遇上梁春秀不高興的時候,那可就得早些不說為妙。

    劉大橫這樣的一方惡霸,自然是沒有哪個女子會自願嫁給他的,更何況是梁春秀這樣的暴烈女子。余世宏上前去輕輕敲門道:「春秀,休息了嗎?姨父與姨媽想跟你說件事,你能開門嗎?」他的話才一說完,梁春秀的門立馬就打開了。

    只見梁春秀一臉容光煥發的樣子,真像是知道自己快要當新娘子時的那種滿心歡心的模樣。梁春秀笑道:「我等你們很久了。我就知道他是不會讓我失望的。」余氏夫妻二人聽得這話,甚是驚訝,她居然知道自己要來找她。自從今天她從江邊回來之後,好像全變了個樣似的。連碧青道:「春秀,你知道我們要來嗎?」

    梁春秀拉起她的手,笑道:「侄女當然知道。姨媽,姨父。你們快請進。」余氏夫妻二人相視一怔,均是不明白這個外侄女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三人進得屋內,余氏夫妻坐在圓桌上位。梁春秀居然向二老親自倒茶敬禮,十分有禮的大家閨秀模樣。連碧青看著這些,內心甚是不安,不好意思道:「春秀,你······你今天真是懂事。你有什麼開心的事嗎?說出來我跟你姨父也樂上一樂。」

    梁春秀大咧咧地一笑,道:「你們都是知道的,還要我說什麼呢。」余世宏在旁拉了一拉連碧青的衣袖,嘴角往外一努,意思是快些回去了,他已隱隱覺得有一些不妥,今日還是先別說,以後再找個時間說明一切。連碧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她更是巴不得快點離開才好。

    只見她和顏一笑,裝作糊塗道:「是了是了。確是是件讓人開心的事。那你早點休息,我和你姨父先回房。」梁春秀聽到這裡心中已喜:「姨媽這話是同意了我和表哥的婚事,謝天謝地,我可以不用嫁給那個惡霸了。」依她平時性情,忍不住就要開懷大笑了,但她現在還是強自忍耐住了。

    今天她已知道余出天喜歡自己溫柔,姨媽方才也稱讚自己懂事,既然他們都喜歡自己學做靜女的樣子,就得裝出來讓他們開心,可千萬不要讓他們認為我有半分不好的地方了。為了表哥,為了自己的將來,改變自己以前的凶橫野蠻還是值得的。只聽梁春秀溫聲細語道:「姨媽和姨父好不容易過來一次,就多待一會兒無妨。」

    余世宏驚得冷汗一冒,有些失態,忙擺手道:「不了不了,改日再來。」梁春秀滿心沉浸在與表哥成婚的喜事之中,居然未有過多在意二老那不同尋常的慌張神情。連碧青也是很害怕,二老都是以為她話有深意,讓人心生不安。於是余氏夫妻二人攜手匆匆離開了梁春秀的房間。

    余氏夫妻二人剛一到庭院門內,就看見余出天站在房門外,樣子似是十分焦急,在屋外不停地踱著方步。

    他一見父母歸寢,忙一個箭步迎上前來,小心翼翼問道:「爹,娘,表妹她······她怎麼樣了?」余世宏一把拉住兒子的右臂,小聲道:「天兒,你表妹她······她中邪了。」

    余出天一怔,轉頭看向母親連碧青。連碧青忙道:「別聽你爹瞎說,走,進屋去說。」

    一家三口走進屋內,連碧青連忙上前關好門窗,見著他父子二人規規矩矩坐在凳上,自己也回到桌旁,道:「老爺,你說說看,到底該怎麼給春秀說她的婚事。」

    余世宏望向余出天,道:「天兒與她很要好,不如······不如······」

    余出天忙道:「不,不行。爹,我······我不能去給她說的。」余世宏與連碧青一起問道:「為什麼?」

    余出天一臉愁苦,長歎一聲,於是便將今日與梁春秀在江邊的事告訴了二老。余世宏驚歎道:「夫人,這可不行,余家可不能娶這樣的女子。春秀必須嫁給劉大橫,我們余府收了人家那麼多的聘禮,這可不能說退就退。」

    連碧青也是點頭道:「她雖然是我親妹妹的女兒,可是她畢竟是個瘋丫頭,怎麼看也配不上我們的天兒。天兒如果娶了她,余家上上下下全都要被她鬧翻了天。我也不會答應的。天兒,你說,你喜不喜歡你表妹?」余出天臉上一紅,沉默半響,只道:「孩兒一直把她當妹妹的。」

    余世宏笑了笑道:「這就對了,既然我們一家三口都是不喜歡她,那就是一致同意將她嫁出去了。」余出天臉有憂色,道:「可是,爹,她非常討厭那個劉大橫的。我們該怎樣才能將她嫁到劉家呢?」余世宏眉頭一皺,道:「這可由不得她。實在不行,只有將她騙上花轎了。至於到了劉家,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連碧青淡淡一笑,道:「老爺,你平時做生意,不是就有許多鬼點子的嗎?這騙她上花轎的事,你得拿主意了。」

    余世宏沉默小歇,歎道:「她是在我們余家長大的,我們也算是對得起她的爹娘,她這出閣之後,我們也算是交付了肩上的一擔重任。她在余家平時做事雖然有些過分,我們也不要多去計較了。這次她的出閣,余家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的,算是為她送大行。雖然有些委屈了她,也算是她來欠還我們余家的養育之恩吧!從此以後,余家與她之間的親情就割斷了。」

    余出天聽到這話,內心一驚:「父親終究是一個商人,他竟然把親情也當成了來往生意的籌碼。」他內心不免生起一絲有對梁春秀的愧意之情。連碧青雙眼閃爍淚花,道:「老爺,你······你一定要為春秀舉行一個盛大的婚宴,她嫁出去之後,我怕······我怕她會闖什麼禍,她的性子那麼的暴烈,怎麼能夠與劉大橫相處了。萬一她被劉大橫欺負了,她還沒有一個可去說理的地方了。唉,老爺你是害怕她會惹禍上身,所以要與她割斷親情嗎?」

    余世宏點頭道:「知我者莫過於夫人了。」他又轉頭看向余出天,道:「天兒,這幾日你就好好去陪陪她,她如果問到一些什麼關於她婚事的事,你就要含糊回答拖延下去,實在不行的話只得偶爾說點假話哄她開心了。千萬要記住一定不可將事實真相告訴她了。只要能騙到她上花轎出閣的那天,我們就算是成功了。天兒,你能辦到嗎?」

    余出天愣了一愣,吞吞吐吐道:「要我······我去陪她。爹,我······」連碧青擦了擦眼角淚水,道:「天兒,就照你爹的話做吧。也沒有幾天的。你不是一直想出門拜師學藝麼,待我們送走了你表妹,我們就同意你的要求。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和你爹決不攔你。」

    余出天一聽這話,臉色復現歡喜,道:「好吧。娘,我聽說華山派的武藝很是不錯,你准許我去華山拜師學藝嗎?」余世宏當即就點頭道:「准,就去華山。天兒,這幾天可得辛苦你了。」余出天淡淡一笑,道:「沒事。爹,為了能去華山學藝,我做什麼都願意。」

    第二日,余出天起來了個大早,懷揣一本詩集,手提一柄利劍。剛一走到門外的大石獅旁,就見梁春秀帶著她的丫鬟小荷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小荷一直臉色緊繃,一臉神色不安的樣子,心中正是想著不知道這位愛耍愛鬧的小姐今天起這麼早到底又要如何折磨自己。

    梁春秀老遠看見了余出天,喊道:「余姐姐,起這麼早麼。是準備到哪裡去呢?」話一出口,才後悔自己失態,昨天才學好的靜女模樣,隔了一天便全忘了。

    余出天聽到她的喊話聲,先是想立馬轉身避之大吉,可是立馬又想起昨夜父母的叮囑,只得強自忍耐,臉上一笑,道:「表妹,你也起這麼早。有空嗎,趁著晨曦空暇,到江邊去轉一轉,怎麼樣?」

    梁春秀聽到這話,當是自打娘胎以來最受用的一句話了,當即歡喜地哈哈一笑,拍手跑了過來道:「好,好。太好了。哎喲,余姐姐,就我們兩個人去江邊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會對我這麼好的。對啦,不如我們帶上一點吃的,就可以多在江邊轉一轉了,你說好不好?」

    余出天一肚子苦水真恨不得立馬發洩出來,但為了自己的私念,為了父母的心願,只得一次次裝演下去了。當即和顏道:「不必不必,反正以後還多的是時間。」

    梁春秀聽此更是歡喜,故意一撞余出天的手臂,裝害羞之樣低下頭去,小聲道:「原來你真是一個假儒生,說起這些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余出天才沒心情與她情意纏綿,只道:「我們走吧。」

    丫鬟小荷哪曾見過這對冤家如此要好過,睜大了雙眼,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心中有一百二十個不相信:「莫非大少爺與梁姑娘已是好上了,哎喲,不會是梁姑娘威逼大少爺的吧。梁姑娘那樣的調皮,怎麼也會變得這樣的溫柔,大少爺溫文爾雅,怎麼可能喜歡上梁姑娘的?」總之一切的不相信,可就是偏偏在自己的眼底之下發生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

    梁春秀回頭看了一眼發愣的小荷,頑皮地嗔道:「死丫頭,你就先回去吧,我和余姐姐要去江邊轉轉,你就不用跟來了。」小荷傻傻地使勁點頭,巴不得立馬離開這個刁蠻的小姐。她想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點把這怪事稟告老爺與夫人。

    時值濃秋,嘉陵江岸,霧盛遮路,三寸之外,儘是朦朧一片。只聽鳥鳴嬉戲,但不見鳥雀戲巢;只聽漁家唱秧,但不見孤舟波濤。余出天放開喉嗓,大聲誦念詩詞,梁春秀身處一旁,接連他念的句子,緊隨跟念。

    「余姐姐,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對不對?」「對,就是。來,跟上下一句,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對不對?」

    「對了,就是。好,再下一句······」「不對啦,余姐姐,你亂教我。你要罰。」「對的對的,我沒有亂教你。你看,書上就是這樣寫的。」「你還耍賴不成,這書上分明就沒有對不對這三個字,我跟你讀的時候故意加上去的,你還以為我在問你我念的對不對。你說,你是不是在亂教我了。」

    「哎喲,我的好表妹,你這分明是在問我你念得對不對,你怎麼胡亂說······」「不行,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理解錯啦,你要罰,就罰教我一招劍法,我以後學好了劍法,就可以保護你了。」「唉!真刁蠻也!」於是他沒得法子只能教她一招劍法了。

    「接下來還是教先前那首詩。聽好了,接下句是投我之木李,報我之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之木李,報我之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對不對?」

    「沒有對不對這三字,再來一次。」「哼,余姐姐。你要罰,你不回答我的提問,就是說教我沒有誠意,要罰!」「我怎麼又沒有誠意了?唉,表妹,我什麼時候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了?我可是懷有十二分的誠意。」

    「哼,我問你我念得對不對,你回答了嗎?」「你······你說你是問我你念得對不對,你······」「我什麼我,總之是你不好,快,再教我下一招劍法。」「唉!極刁蠻也!」於是,他又是沒得法子只好再教了她另一招劍法。

    二人讀書習武,在江邊度過了一個別樣的早晨。余出天心中只求時間快點飛逝,與這刁蠻的表妹相處,可是讓他苦盡難言。而梁春秀卻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只要能與表哥在一起,還有什麼其他的事能夠替代這當中的樂趣呢!二人玩鬧了一晨,疲倦時才記起尚未進食。余出天不知不覺中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在勉強敷衍陪她玩耍,一時醒知恍如大夢初醒,不免得內心一種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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