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見叉開雙腿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此時辦公室內艷麗的光線已經顯得沒落,有一種淒淒然,他默坐了好長一會,腦子裡至終沒有成形的想法,似乎只是一些抽像符號在跳躍,心卻淨不下來,而且越來越燥。
他突然間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喊著,「強生,強生。」強生就在門外,范見聽到他在和趙淑儀東一句、西一句地聊天,這段時間,強生忙著屠宰場那邊的事情,總也沒有在范見的身邊,雙方都有些不適應,很多年以來,兩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也就是最近,強生先是妒忌蘇臣搶了自己的位置,再往後就是到屠宰場去強大勢力。
聽到范見的叫聲,強生快步走了過來,「大哥。」他關切地看著范見。
「你去把畫眉帶來。」提到畫眉的時候,范見的情緒很糟糕,秋平的手術已經做過了,能不能醒過來現在還不知道,至少,現在還在麻醉期。
對於畫眉,范見沒有急於做決定,或許,他是期待秋平醒過來,也就是說是否清理畫眉,要看秋平的情況,秋平如果醒了,那麼畫眉也許可以活下去,可是如果秋平死掉,那麼畫眉一定是要償命的,雖然范見並不願意。
「大哥,」強生叫了一聲,「別見她了。」強生對畫眉的印象也不好,尤其是得知畫眉勾結了外人謀殺范見的時候。
「叫你去你就去。」范見不想和強生廢話。
幾分鐘之後,畫眉就已經和強生一起站到了范見的面前,畫眉仰著臉,挑逗地看著范見,「行啊,還能看見你,原先以為再也見不到了,看來你還是重情的。」畫眉諷刺著。
范見看著她。
畫眉等了一下,范見讓就沉吟著觀察她,怪不自在的,「叫我幹什麼?不是想我了吧?」畫眉繼續挑逗著。
「為什麼背叛我。」范見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似是已經充滿了仇恨。
畫眉點頭:「還是生氣,原來不是想我。」說著,她猛地撕開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把褲子也脫光,「怎麼樣?還想看看嗎?」說著畫眉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穿上,你什麼意思。」強生在面前,范見感到難為情。
「沒事?沒事?沒人要不也脫褲子,」畫眉苦笑著,「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畫眉苦笑著,大腿的根部,的確是傷痕纍纍,雖然已經基本恢復,可是曾經受傷的地方,卻仍舊是些彎曲的紫色疤痕,或許完全修復還需要不少的時間,因為那些傷疤的確有點深。
范見點頭,「是傷痕,不錯。這能說明什麼?」
「不說明什麼,」畫眉沒有等范見的話說完,淺色的眼珠已經咄咄逼人的盯著范見,胸脯一起一伏,激動了起來,她往范見這邊逼近了幾步,「怎麼樣看上去不好看吧,這也是你工作過的地方,你看到現在的樣子不動心麼?不難過嗎?沒有想法麼?」沒等范見譴責畫眉,畫眉已經是機關鎗一樣聲討起范見。
「閉嘴。」強生衝上來,推了畫眉一把,身體上滑溜溜的,再加上遭到了畫眉的反抗,她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你滾開。」畫眉衝著強生吼了一句。
范見給強生使眼色,「叫她說。」
「這個是你開發出來的,從我什麼也不知道開始,現在我會了,什麼都會了,女人誘惑男人的那點破事外婆都知道了,活明白了,或者說滑頭了,不好控制了,你難過不?」畫眉越說越生氣,「我有弱點,我貪小便宜,和你交往的確有喜歡,更多的不是喜歡,是貪圖小財,就是貪圖你給的那點小財,你每次給的沒有嫖客多,對吧?」畫眉非常憤怒。
范見只是看著她,滿目紫色的瘢痕的確叫它觸目驚心,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畫眉自從師從了嬋娟之後,進步很多,立即就看出來範見瞬間的恍惚:「我受傷的時候,你去哪裡了,你有想過用你自己的那個東西來安慰一下麼,像從前那樣……」畫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著范家的褲鏈,就差把那個傢伙的名稱說了出來,「沒有,你沒有,」畫眉說著已經淚流滿面:「我的要求不高,我就希望你看看我,看看這些傷口,可是,你有麼?你沒有。」畫眉聲討著,「好,沒有就算了,我告訴你,」畫眉幾乎歇斯底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我是一個背叛者,我天生具有背叛的性格,我骨子裡就是會背叛,像毒蛇一樣,我是最毒的那種女人心,你明白麼?」說著,畫眉頑強地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頑強地站著,眼睛盯著牆壁。「那些天我才知道為什麼很多女人要自殺,她們是因為絕望,因為男人的漠視,漠視,你知道吧,你能說,你敢說沒有漠視我麼,當初你搞我的時候,那些甜言蜜語哪裡去了,我只是一個19歲的女孩對吧,即使我不貞潔,可是,我有罪麼,應該得到懲罰麼?」畫眉再次用手背擦掉眼淚,倔強仰頭看著牆壁,長長的睫毛已經潤濕。有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味道,就連強生都被她生動的臉吸引,忘記了她又是一絲不掛。
范見說:「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麼?」范見發現自己的問題有點多餘。畫眉在心靈深處已經觸動了范見,他想到了斤斤的自殺,想到了此時正在生死線掙扎的秋平,一直是女人們在為他付出代價,可這些都不是范見本初的打算,在內心深處,他一直是希望善待這些女人們,卻忽視了他媽是活生生的人,在內心對情感的需求更加強烈。
「對,的確是我背叛的主要理由,我喜歡你卻更恨你,我想你死得很難看,雖然我不知道你死了以後,會怎麼樣,我明明知道,你真的死掉,我會痛,或許會一輩子痛,你和我一樣清楚,如果你死掉了,現在我也死掉了,給你當了陪葬對吧,我需要那個效果,讓你就連死掉都沒有擺脫我。」畫眉的嘴角翹了起來,流露出野馬一樣的桀驁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