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偉再次歎氣,剛才善良如媽媽的大姐一下子變成了羅剎,女人搜完身,一邊戒備著來往的車輛,一邊矮下身子去搜小偉的包,小偉真的著急了,自己包裡有幾十萬現金,現在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什麼目的都還不清楚,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萬一搜到錢的話,搶劫倒是其次,也就是損失了錢,萬一暴露了身份可能就比較麻煩了。
「別動。」小偉說。
女人抬頭看著小偉:「我偏要動,我要弄清楚你到底是誰?」她抬頭對小偉說,拿刀子的手搜小偉扔在腳下的編織袋,不方便。
小偉情急生智:「拿開你的髒手,不要動我老婆的東西。」小偉大聲喊道,也希望來往的汽車有人能看見他此時的狀況。
「哎呀,還挺重情義的,」女人讚賞了一句,「好,我不動手,你自己動手,快!」她命令到。
小偉感到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對自己馬上動手的意思,膽子也大了起來,落日的餘輝照耀在柏油路面,亮晃晃地柔和可人,樹的影子多姿搖曳,遠處的群山壯麗起來,原本小偉從草原回來,白雲市遠處的群山已經失去了色彩,可是刀在脖子上,草原的美景就消失掉,眼前的美景卻是叫人留戀。
小偉慢慢地舉起手來,做了屈服的姿態,「告訴我你是誰?」小偉委屈地看著女人。
女人傲慢地笑了一下:「看散打麼?」
小偉輕輕地搖頭,不知道女人為什麼把話題一下子扯到了生活樂趣上去。
「好,那我告訴你,連續思念拿了55公斤級的冠軍的就是我。」女人有些得意,「你也不想想,我一個女人家,沒點本事敢送你跑這麼遠麼?眼看著黑天。」小偉一直看著女人的眼睛,感覺她沒有撒謊,或許正是因為女人也心虛才暴露自己的什麼散打冠軍的身份。
小偉笑了,鬆了一口氣,「我不是壞人。」他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撒謊?」女人滿臉的狐疑。
「我怎麼了?我沒有撒謊。」小偉辯解。
「你再說沒撒謊?」女人一拿出吵架的姿態,就忘記要搜包的事情,她說這把刀子威脅性地逼近了小偉一點。
小偉連忙說:「大姐,那個刀子開刃了,你小心點。」他有些無奈,「別人別人看到了,我是個大男人,被人用刀子逼著多沒面子。」小偉打趣了一句。
女人卻絲毫沒有笑的意思:「我說的也是這個,看你的樣子不像壞人,把刀子開刃成這麼鋒利是什麼意思?」
小偉說:「這不是走遠路,要防身麼?」
「那也不對,」女人呵斥到,「防身怎麼還用古董,你這是管制刀具。」一句話說得小偉徹底沒電。
小偉再度歎息:「大姐,我錯了行嗎?下次我改,再也不拿這麼鋒利的刀子出門了。」小偉手舉得感覺到累了,猛地放了下來,女人立即警覺地做了一個武術姿勢,防衛。
女人教訓到:「淹死會水的,打死拿槍的,這個是有數的,看你也沒有什麼功夫,這不是給對手準備武器嗎?」女人說著臉色有些得意,因為自己比小偉有防衛能力,說著,他收起刀子,把刀子套回殼裡,小偉伸手去接刀子,女人躲避了一下,閃了過去,讓小偉抓空,「不行,現在還不能給你。」女人的臉色緩和下來,把刀子隨意地拿在手上:「我得看著你。」
小偉說:「我去拉肚子行嗎?」他的肚子咕咕叫,剛才叫女人嚇了一下,很想去撒尿。
女人戒備地看了一眼,說:「別給你臉你就上鼻子,說你是豬你還哼哼不成啊。想跑沒門,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女人窮追不捨。
小偉大喘氣:「大姐,我真是逃難啊,我都說了,我老婆懷孕了,她家裡人跟我沒完,真的,她家裡人想叫她打胎,跟一個開飯館的小老闆,看不上我這個開車的死機。」
女人一把抓住小偉的手,「你別騙人了,你說到話,誰信呀,別看你曬得挺黑的,穿的臭哄哄的,可是,你看看你的手。」她強行抓住小偉的手,舉了起來,「細皮嫩肉,幹活男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手,你看看這個指甲,」女人把小偉的指甲湊近了他們的眼睛,「你拿什麼騙我,我是女人,我可是知道你這個指甲是修剪過的,就這個就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女人一說,小偉的心裡「噗通」一聲,心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怎麼把這個事情忘記了呢?
小偉說,「唉,你說我的指甲呀,」他舉起指甲,「我老婆幫我修的,她以前在百貨公司門口有個小桌子,幫人美甲,我嫌幹那個工作太招眼,不讓她幹,感動啊,她第二天就不幹了,但是不幹這個她也不會幹別的,就去了一個公司當清潔工,掃地,打掃辦公室。」小偉開始按照邏輯杜撰新的故事,他幾乎迷戀上了編故事,在編這個故事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就是斤斤楚楚動人的樣子。
女人看著小偉動情的樣子,深信不疑,善心再度發作,「算了,你趕緊開車,把你送到地方我還得回去。」
聽到女人這樣說,小偉才發現剛才刀子架到脖子上,後背已經汗濕透了,他加緊雙腿控制著壞肚子和尿意,發動了車子:「大姐,我看出來了,你注定是好人,天馬上黑了,明天回去吧。」小偉誠意挽留。
「哎呀,住一夜開銷多大?你要是有錢人就好了,可以請我住總統套,呵呵。」女人恢復了爽朗,仍舊把小偉的刀子鬆鬆地抱在懷裡。
小偉說:「那你和我老婆住吧,她租了房子的。」
小偉的話沒有說完,女人的手「啪」地一聲拍在小偉的手上:「又來沒出息的拉,張嘴閉嘴老婆老婆的,你得想辦法養活她才是,你沒想想以後怎麼辦?一個懷孕的女孩,總給人家掃地也不是一回事,再說,你的大舅哥再追你怎麼辦?我看他們好像有身手,練過?」女人反而替小偉擔心起來。
小偉說:「大舅哥連沒練過我不知道,將來是親戚,得罪也不好是不是?我明天就領著她走,不在白雲市呆著,我得出去掙錢,叫她好好在家裡養著,等有錢了就結婚。」
小偉好像豪情萬丈的樣子。
女人笑了:「總算說了一句中聽的話。」
說話間已經到了騎馬路,城市的熱風飛蓬蓬飛了進來,正是傍晚十分,小偉感到強烈的飢餓,他想了一下,加大了油門,把車直接開刀了「大仙美食城市。」
外面看停車場的保安沒有認出來小偉,伸手攔了一下,小偉二話不說加大油門直接就衝了過去,立即好幾個保安就衝著小偉跑了過來,女人看到小偉的異常舉動有些詫異,「你這是做什麼?」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小偉的名字,小偉是晃了一下駕駛執照的,可是女人根本就沒有打開看。
「這個飯店很火,我路過還幾次,你老婆不是在公司裡掃地麼?」女人問道。
「給老總掃辦公室。」小偉說著停下來,把鑰匙拔下來交給了女人,「大姐,最後求你個事,」小偉看著逼上來的幾個保安說道,「我看不慣這些人耀武揚威的,你幫我練他們一頓好不好?」小偉心懷叵測地說,終於到家了,他輕鬆萬分,產生了惡作劇的心態,他知道父親習太鋼哪裡也不會去,一定是在辦公室等他。
說著,小偉就摸索著編織袋提著就跳下車。並用把袋子高高的擋在面前,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叫他們看不清楚自己,小偉的話,立即引起了女人的某種共鳴,那是一種市井中陳常見的感覺,某種被歪曲了的正義感。
女兒二話沒說,從車上下來,就迎面撂倒一個,保安們一看到女人下車就動手,紛紛大喊著圍攏上來,竟然也是有了幾分的興奮。這段時間,不斷出事,他們也有些壓抑,很想展開拳腳對什麼發洩一下,就這樣,雙方就開始交鋒,女人也不含糊,上來四五個人都無法近身,居然佔了上風,突然間有一個人認出來小偉,趕緊叫停,那個人喊道:「住手,是席偉。」
一句話,保安們都停了下來,站在那裡驚異地看著小偉,小偉來勁,趾高氣昂地制止了他們叫他,用大拇指擺著女人說道:「瞎了狗眼,這個是我大姐。」那表情就像是小孩子在說自己的保護人。
女人看到對方突然間停手,有些意猶未盡,仍舊怒目而視。小偉說:「走,咱走。」說著就帶著女人如入無人之境,逕直從前門進了大廳。
這次很順利,可以說是破衣爛衫的小偉帶著一個風塵僕僕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登堂入室。
女人快走了幾步趕上了小偉:「你沒事吧,他們好像認識你,你老婆真的是掃地的?」女人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懷疑。
小偉說:「別管他們,我誰也不認識。」說著帶著女人直接上電梯奔高級包間區就過去。這次一路上通行無阻。房間還是那些房間,小偉這次走進來,竟然有了異樣的感覺,他的鼻子有些發酸-